次日清晨大雪依舊,大皇子帶著火神騎兵向著弗瑞城開拔而去。徐明隱藏在人群中觀察直至軍隊遠去,他并未見到有隨軍的囚車想來明氏父女依然被關押在難民的營地內。雖然明志忠確實是不聽他的勸告才落得今日之禍,但是一想到因為自己在堂上區區兩句話就間接導致他一家三口被殺徐明心中甚是難平。
想來這一路明志忠對他都甚是照顧,雖說是因為自己有恩于他。但是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二人也算忘年之交了,何況有句老話說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情于理他都得冒險嘗試一下,想來以自己靈修的身份截幾個死囚這大皇子還不至于追他到天涯海角吧。
若要截囚第一步當是找到他們被關押的地方跟看守的人,說來恰巧徐明接觸的人群中刑律府便有幾位。他先找了老李李力安打聽,“這個我們刑律府可不知道,軍隊的犯人都由專業的督察部隊看管不會交給我們。”李力安一句話就讓徐明心頭涼了半截。“不過有個人可能知道,興許她還能幫幫你?!崩盍Π蚕乱痪湓捰纸o了他一絲希望。
“誰?”徐明不解問到,“那就是我們組長林大小姐,她父親是商業協會會長若論社交手段與人脈關系那可說是弗瑞城一號人物。若是你能讓林組長去幫你打聽,興許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崩盍Π卜治龅?。
當日下午徐明只好輾轉又找到林萌萌,“徐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跟父親打聽。只是徐先生打算如何做呢?”林萌萌抬手示意徐明飲茶。
“能不驚動守衛放走他們自是最好,說到底明將軍不過是做了背黑鍋的那一個?!毙烀鞲锌?,“嗯嗯~,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這事要成還差一樣東西,還得麻煩你去找一下老李。你就跟去他說我要那‘三五個拿不下’的東西,明天下午把東西拿來給我我就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你?!绷置让纫浑p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豎起食指在嘴唇點了點對徐明賣了個關子。
當晚,“老李,這林組長所說‘三五個拿不下’的東西是什么?”徐明隔著篝火閃動的火光問到。“三五個拿不下?等我想想。”李力安皺了皺眉頭看著篝火若有所思,“哦哦,我想起來了。你等一下,我進去給你找找?!崩盍Π惨膊还懿幻魉缘男烀髌鹕碜哌M身后的帳篷內。不一會兒只見李力安拿著一包紙包著的東西走了出來,“就是這個!”李力安將紙包遞給徐明后坐到對面。
“這是何物?”徐明不解,“迷藥!”李力安解釋道?!鞍??那為何叫‘三五個拿不下’?”徐明更疑惑了,“哈哈哈,這還得從之前的一次抓捕行動中說起。當時我們要抓一個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犯,這犯人作案手段殘暴兇狠但是手法不夠精細。他在許多城市流竄作案都被查出蹤跡但是卻總能逃脫追捕,后來到了弗瑞城又犯數起兇案被我們鎖定。
看到兇犯時我們才明白他為何總能逃脫追捕,這兇犯乃是一個紅林人為掩蓋身份在人類帝國之間游走總是披著長長的袍子遮掩面目。因為他從不露出真面目所以各城刑律府亦無他的畫像可以參照,最重要的是此人身材魁梧可說是巨人亦不為過。身上還紋有紅林人特有的血紋每每遇到抓捕他就憑借身上血紋的力量增幅暴力拒捕,對于這種單人案犯我們刑律府往往只會派以一個小組前往抓捕。
可是憑借我們一個小組三五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林組長腦袋靈活覺得對付這家伙只能智取不能動武驚了他。若是他暴起傷人逃走反而得不償失,于是林組長就想出了這么個主意。說起來慚愧堂堂刑律府拿人,竟然還要靠街頭流氓混混的手段下了迷藥才將他抓捕歸案。哈哈哈!”李力安自己說起來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徐明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這種鬼點子也只有那個古靈精怪的林萌萌能想得出來了。“是的,后來我們也發現這東西有時候它確實管用。時常也會預備一些,那大塊頭后來在獄中醒來還狂吠不止,‘我不服!我不服!’哈哈哈哈~?!眱扇擞质且魂嚧笮?。篝火的焰鋒在二人的笑聲中越撩越高直冒火灰,縷縷火灰漸入月光之中仿佛不再見了又仿佛變成了浩然穹頂之下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此時將夜已趨結束,夜空中卻難得的掛出了四輪明月。兩輪較大的重疊了一小半,還有兩輪較小的離得遠了些。熠熠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某些變化依然迅速,難民營地的外圍一個簡陋帳篷門口安靜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勻稱的男人。男人全身籠罩在長長的深藍色斗篷中包括面容一同深深遮掩,每每聽聞細微的響動男人都會輕微轉頭以斗篷下藏著的目光搜尋著什么。
帳篷內,五個面容籠罩在兜帽中的人借著微弱的燭光圍在一張木桌前悄聲商討著。微弱的燭光下艱難的分辨出桌上是一張簡易的地圖,若從難民營的上空俯瞰即可知曉這張簡易地圖正是整個難民的大致布局圖?!澳愦_定嗎?”其中一人指著地圖上一處被標記處出的帳篷區問桌對面手持燭光的人,“他說的應該沒錯,我白日里看見他們也是被帶往那個方向?!绷硪蝗私舆^對方的問題回答道。
“既已明了大概的位置,那接下來我們確定一下時間跟人手分配。”發問的人接著說,“我建議丑時行動分為三隊,兩兩一組從三個方向由外向內搜索?!蹦侨苏f著在地圖上的標記外凌空虛畫了一個圈?!懊畷r之前不管是否有發現都到南面的詭曲林地外集合,我們以雙枝為號。先見人再見號,若雙枝并立則為無所獲。不論那一隊不見人唯見雙枝并立則散,半個時辰后再反觀號記若仍無所獲則次日再聚商討下一步的對策。雙枝交叉則表示事成,見此標記者皆殿后掩護。
不論哪一隊先尋獲皆可留號先行,另兩隊人若見號記確認則不惜手段制造混亂拖延追兵?!蹦侨酥钢鴺擞浀膶γ鏅M跨整個營地的另一邊最外圍的樹狀地標說道,說完左右環視另外四人。見四人皆點頭同意他也重重的一點頭接著環視四人輕嘆一聲道“今日諸君能來到此地共謀此事,想來都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某深感諸君大義,與君共謀死亦無遺。”,此話一出帳篷中立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燭光熄滅后的黑暗中又是更加冗長的寂靜,稍后幾人間斷不一的從帳篷內走出分散離開融入夜色。
徐明躺在篝火旁眼中反射著閃動的火光身體雖能感受到篝火的溫度心里卻沒有溫暖的感覺,每每想到明家的遭遇他的內心都會升起愧意帶來的煎熬。與及對小人物悲慘命運的凄涼感慨,明志忠這樣的將領戰場上一呼百應帶甲萬千也不過是權貴三言兩語就貶為階下死囚。何況他這樣一個連自己身份都不明的小角色,這一路走來他已見到了許多的死亡。
在災難的面前人性會更顯殘酷無情,而每一次對人性陰暗面的見聞都讓他的心變得更加堅硬冰冷。沒一會兒徐明正要進入夢鄉之際突然被一行腳步聲阻止,若是普通人這個時候早已進入夢鄉如此微弱的腳步幾乎不可察覺。但徐明的五覺要遠比常人靈敏得多,就算發出聲音的人已經非常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動作幅度及發出的噪音。
那二人的腳步聲在徐明的耳中依然如同瓷碗落地發出的碎裂聲一樣清晰,徐明能大概估算得到他們距離自己20-30步左右?!钜剐惺卤厥遣豢筛嫒酥埽烀鲃幼鬏p柔的抓起長劍起身順著那腳步聲緩緩跟上?!揽孔约红`敏的聽覺徐明可以一直保持在對方視野之外悄然跟蹤,兩人一路像是在尋找什么前進速度極慢而且非常警覺。
徐明追蹤著二人一路往營地的東北方向穿梭搜尋,幾乎快要接近營地的邊緣二人仿佛終于有所發現。那二人尋至一囚車旁輕聲呼喚車里的人“將軍!將軍!醒醒!”,徐明在黑暗中卻看得清楚,那二人尋得之地卻正是關押明志忠的囚車。囚車旁打盹的守夜執勤士兵被二人手中某種藥物熏暈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二人在士兵身上一陣摸索倒真摸出一把鑰匙。
看到二人走守夜士兵身上摸出鑰匙徐明皺了皺眉頭,‘鑰匙竟然就在囚車旁?這要劫囚也太簡單了,不會是個陷阱吧?’徐明正納悶呢。那二人已然打開了囚車準備帶走明家父女三人,“將軍?”劫囚的兩男子扶出了明家姐妹明志忠卻依然端坐囚車內。
“帶她們走吧,我這殘軀就不用麻煩了?!泵髦局也簧岬哪抗庵袇s帶著決然,“將軍何故?我等往昔蒙受將軍恩惠曾立誓以死相報,今日有我等偷生斷無將軍先死的道理?!倍藙C然道?!岸磺衣犖艺f,不論往昔明某與二位有何等恩惠今日得二位冒死前來劫囚這份恩情也當還清了?!泵髦局艺Z氣略顯悲涼,頓了一下又拍了拍自己的左肩斷臂說
“哎,老夫戴罪之身死之足以,況且這副殘軀已然命不久矣帶著我只會成為你們的累贅。老夫戎馬一生早已看淡生死別無所求,但求二位救我二女脫離一死老夫便感激不盡了。”此話出口明志忠仿佛戎馬一生的精氣神都散盡露出了垂垂老態,其實他心中所想不過是一廂情愿的想以自己的一死換大皇子不再追究他的兩個女兒。
“父親~嗚!”寒冷的夜里相互依偎矗立著兩姐妹,明雙憶淚水霎時奪眶而出哭聲還沒出口便被身旁的妹妹明雙依捂住。若說明雙依內心不為悲痛所動那是不可能的,父親對她們的愛從來都是寬大溫暖的依靠寵溺姐妹二人從不曾有所區別。甚至對于她以女兒之身想要進入軍旅亦是全力支持,為了她進入軍旅的事記事以來印象中一向剛正嚴肅的父親亦拉下臉來四處求人為她某得一個在協防軍中任職的機會。
只是黑夜掩蓋了她的霧眼朦朧,一向獨立要強的性格讓她在當下這個危險冷漠的環境中盡力壓制住了內心的悲泣不曾表露?!八粇,帶你姐快走。拖延不得!”明志忠深深的抽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別過頭去不看二女,盡力憋住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右手向著兩姐妹一揮便不再多言。
明雙依連拖帶拽的挾抱著不停流淚搖頭想要抓住囚車不愿離開的明雙憶跟著劫囚二人遁入黑夜中,徐明正想跟上黑夜中又竄出兩個籠罩在兜帽長袍中的人。這一次兩人確是走不同方向走出來,二人徑直走到囚車旁不知是用了什么藥物喚醒了被迷暈的守夜士兵。
“什么人?”兩個守夜士兵剛起身就大吼要拔劍殺向二人,卻見其中一人掏出一個令牌擋住他們。士兵提燈照近看清令牌模樣面色一驚竟向著二人拱手行禮,“處理掉他!”那人收回令牌指了指囚車中的明志忠對著士兵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兩士兵相顧一視轉頭迷茫的看著對方,“深夜遭遇劫囚,混戰之中囚犯身死。你們,英勇負傷?!蹦侨苏f完向士兵扔出一個錢袋轉身追向明家姐妹逃離的方向。
待那兩人剛一離開徐明就快速從黑夜中沖出,“你是什么人?”囚車外的士兵大吼拔劍揮向徐明卻被他一個鐵板橋輕松躲過旋身一個掌刀擊中對方后頸將之擊倒,另一個士兵先進入囚車想要殺了明志忠。徐明解決完外面的士兵來到囚車旁為時已晚,雖然一拳蠻力砸暈了那個士兵但是他的劍已沒入明志忠的腹腔。
“徐~徐先生,救救小女。那兩人,那兩人有詐...”明志忠話未盡已無生機,徐明雖未聽全但是觀那兩人打扮與之前劫囚二人相同便可猜中一二。“哎~,你安心走吧?!毙烀鲊@了一聲合上了明志忠不愿安閉的雙眼,‘看來這確是一個套中套,有人想放有人想殺。’徐明心中思襯腳下卻不停疾馳追上他們。
明雙依緊緊的抱扶著明雙憶互相依偎取暖,在這將夜季的寒冷夜晚二人身上單薄的囚衣并不能為她們很好的保暖。她們走在劫囚二人身后徑直逃到了營地北面的詭曲林中,夜晚的詭曲林中零星飛舞著閃閃的熒光生物。有一雙散發著紅光的透明肉翼血管紋路及空心骨架都清晰可見的血焰明蝠亦有成群伏于詭曲樹干上長著兩對泛著紫色光翼以吸食樹汁為生的月影靈蝶,詭曲林之所以叫詭曲林除了因為詭曲樹生長得扭曲可怖之外,同時還因為以詭曲樹林伴生的生態系統中各類獨有的生物習性與常見生態系統中的生物完全相反。
詭曲樹的樹冠頂部全是厚厚的卷曲巨葉,葉面巨大可至數米乃至十數米寬面呈綠色葉背則密不透光。白日里這些樹冠上的巨葉舒展將陽光完全遮蔽使得行走在詭曲林深處就算在白日之下亦如同黃昏,此外它們還會從葉脊上分泌出許多透明細微卻極富韌性的粘絲纏住撞上的昆蟲在夜晚來臨時回卷葉面將之吞噬消化。
詭曲樹雖然生長得詭異可怖而且極為霸道,卻也正因它生長得茁壯而霸道才使得它成為極少數可以在極端的氣候中維持其獨有的生態環境的樹種之一。因為詭曲樹喜歡獨占陽光的特性所以生存于鬼曲樹林中的大型動物并不算多,只有少數無法憑自身能力避開極端氣候的動物會在烈陽季或歷寒季進來躲避極端氣候或者覓食,剩下的多是各類昆蟲與及詭曲林中伴生的特有生物生存其中。
而這些伴生生物大多選擇在夜晚詭曲樹葉回卷后出來享受月光,并進行覓食等生存活動。詭曲樹生長得粗壯扭曲但是其樹干富有儲水能力為其中的許多生物提供了生存條件,而且為了支撐其龐大的樹冠上那些巨大的樹葉伸展面積它們的根須同樣不可思議的發達。人們曾試圖以火焚而難燃其盡,掘其根須而見數棵詭曲樹根相連在地下蔓延可至數里地之廣。
走在前面的劫囚二人面容皆籠罩在兜帽長袍之下,明雙依無法分辨二人身份也就無話可說。四人疲于奔命一路進入了這詭異幽深的詭曲林,明雙依因為要攙扶體弱的姐姐一直行于劫囚二人身后。走了不一會兒其中一名長袍男子慢慢的落后一個身位,在夜色掩護之下明雙依尚未反應過來他就悄無聲息的將走在最前的那人割了吼。
“咚!咳~!”直到走在最前面那人捂著脖子一頭栽倒在地下發出一聲被血沫卡住的咳嗽才驚了明雙依,“你干什么?”明雙依展臂將姐姐護在身后驚喝道?!昂?!丫頭你也別怪我。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大皇子殿下早知有人會陽奉陰違。明殺暗放的招在殿下這里不適用,殿下的命令必須被嚴格執行要殺的人亦不可活?!蹦侨瞬卦诙得毕聜鞒龅恼Z氣比這夜還要冷上幾分。
比他的語氣還要冰冷的是他手中的短劍,此人出手陰狠短劍在他手中如同一條毒蛇直刺擋在前面的明雙依胸膛。明雙依顧不得許多趕緊用力往右推開明雙憶自己閃往左邊,那人見她閃避即刻變招短劍轉向直追明雙依的咽喉劃過。明雙依也不含糊一個后仰堪堪躲過劍鋒順勢下跌雙腳曲伸間猛蹬對方下盤,那人下盤不穩被這一下絆倒在地正想起身明雙依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她從一開始就清晰的認識到對方手中擁有武器所占有的優勢,缺失武器的她一身劍術根本無法施展。因此第一位的選擇自然就是奪取對方的兵器,至少限制或解除對方的武裝自己方有一線生機。但是若使用常規的繳械技巧她擔心自己的力量并沒有足夠的把握能繳下對方的武器,剩下的選項就是把戰斗拖入地面來降低對方武器的施展空間。
明雙依不給對方起身的機會雙手抓住對方手持劍右手雙腿如同蟒蛇一樣纏上將對方拖倒在地,她意圖用一招類似柔術中十字顧鎖的招式來扭斷對方的持械手達到繳械的目的。那人見勢不對意圖棄劍保手,咔!“啊!”明雙依依然扭斷了對方的右手才拾起短劍回身想要刺進對方胸膛。
誰知那人左手長袖朝著她面門猛揮勁風中撲面,月光下隱約可見其長袍厚大的袖口中夾帶著數點寒光隨風射來。明雙依貼著地向后一個翻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對方的暗器,雙方趕緊拉開距離齊刷刷翻滾起身。
那人吊著右臂左手早已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橫在身前,對方喘著粗氣向后微微偏頭朝著明雙憶躲藏的方向看去。明雙依見狀自然心知對方打著什么算盤,他斷了一只手自知不敵但是如果能挾持手無寸鐵的明雙憶作為人質自己尚有一線生機。
思及此處明雙依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目光向后搜尋姐姐的身影,剛看到明雙憶躲在數米外的一顆樹干后偏頭看向二人爭斗的方向。對方卻抓住她失神的瞬間突然轉身奔向明雙憶,“姐姐快跑!”明雙依緊張的朝著明雙憶大喊一聲趕緊追上對方。
哪知對方本意并非舍近求遠而是想利用明雙憶擾亂明雙依的思維,那人疾馳兩步突然轉身強行止步穩住身形扭身甩動長袍遮掩飛奔而來的明雙依目光左手的匕首刺向難以止步的明雙依。明雙依心中一驚因急于姐姐的安危全力追擊身形難止,干脆把心一橫左手下格阻攔對方的回刺右手亦本著同歸于盡的心態刺向對方心口。
“不!??!”月光下明雙憶一聲驚呼動四野,明雙依捂住腹部向后跌倒在地那長袍男子低頭看了看沒入自己胸膛的短劍直挺挺的倒在地下抽搐兩下便不再動彈了?!靶∫?!小依!你怎么樣了?”明雙憶急忙沖向倒在地上的妹妹緊緊捂住她的血流不止的傷口卻并不急著將她扶起來,她身為醫官自然知曉刺傷可能傷及內臟不可輕易移動傷者。
“欸!不礙事,姐姐~不必驚慌?!泵麟p依忍住劇痛抓住姐姐的手臂勉強的想要起身,“先別動,我幫你看看傷口?!泵麟p憶干凈壓住她的肩膀借著月光觀察了一下匕首刺入的深度。嘶~嘶!明雙憶咬住自己的衣擺撕下一塊布條壓住匕首下的傷口,“好在不深,忍著點!”話音未落她就拔出了匕首“??!”明雙依雖然自幼習武又任職軍中皮肉傷受過不少這一下也痛得慘叫。
明雙憶為妹妹勉強包扎后將之扶起靠在一顆詭曲樹下,“你好生躺著,我去尋尋這林中有什么可用的草藥或者柴火?!泵麟p憶安置好妹妹起身?!敖憬銅別去,這詭曲林中本就極易迷路何況是夜晚。況且這林中兇獸與毒物橫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泵麟p依趕緊叫住姐姐,“你自己都成什么樣了?還操心我,這么冷的天沒有火取暖沒有藥物緩解你的傷勢會很快惡化的。相信我,父親不在本就該由我這個姐姐來照顧你。剛才我一點忙也沒幫上,還要你為保護我而受傷?!泵麟p憶抱住妹妹略帶哭腔的說道。
“嗚~唔,怪我。是我~是我拋下了他,是我拋下了父親。嗚嗚嗚~”經過一番兇險現場留下兩具尸體姐妹二人心中皆知父親恐已遭不測,明雙依再也繃不住心中的悲痛伏在姐姐懷中嗚咽著哭了起來。
“倒也不用悲傷過度,馬上你們父女三人便可團聚”黑暗中一聲冰冷的嘲諷打斷了姐妹二人的哭聲,又是兩個一模一樣裝扮的刺客從黑暗中現身?!敖憬阈⌒模 泵麟p依撐著樹干強行起身將明雙憶護在身后,那兩長袍籠罩之人從袖中抽出短劍一左一右從兩側逼近明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