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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長門宮

  • 我的武俠位面史
  • 山北望江南
  • 3322字
  • 2018-10-25 15:16:12

真相往往其實沒什么人在意,就像《俠客行》中,狗雜種和石中玉并不是真的分不清,而是人們只愿意接受自己相信的那個事實罷了!

天人殺劫過后,三夷之亂被平,波羅笙、金烏、夜夷的殘余疆域與遺民,并入九州,歸神州、顯州所轄。

大夏朝的疆域再一次擴張,一切也重歸正常軌跡。

從前夜夷國邊境的焦土,已經成了新的禁地。

卻有二人一馬,一男一女,自蠻荒而來,正穿過這片焦土,要直朝九州都城而去。

男的是當年夜夷國第一武士崔羊,如今為大夏皇妃護衛。

女的便是曾經的夜夷國公主,如今的天子皇妃——夜瑤玉。

夜瑤玉靠在崔羊的背上一言不發,只是想伸手去撫摸崔羊背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

卻是頓了頓,又將手收了回去,眼淚滴在了傷口之上。

崔羊絲毫沒有察覺,只是望著遍地的焦土殘骸,不由的背脊生寒。

“夜夷國已經被夏朝的武道宗師平了嗎?”

他所見過的夏朝最高武力,也不過就是武道宗師了,故而完全想象不到這里曾經有過怎樣的存在,又發生過多么恐怖的爭戰。

又行了半日,馬終于也慢了下來,那漢子見馬開始緩行,狠狠抽了幾下馬背,黑馬卻索性停下了腳步,再不肯移動半步。

崔羊跳下馬來,抽出了側旁的長刀,刀上滿是干了的黑色血跡,刀口有幾處卷了刃。

可想不久前有多少人死在這刀下,也幸好夜澤全然只顧著夏朝動向,他那時才有機會從夜夷皇宮里救走夜瑤玉。

漢子用刀背拍打著馬屁股:

“你這偷懶的畜生,還不快走!”

夜瑤玉急忙阻攔道:“它已經連續跑了四天,這四天里半點水草未進,怎能說偷懶,也讓它歇歇吧!”

崔羊抬頭望了她一會兒,不曾回答,便抓起馬的韁繩,沉了沉腰,運起蠻勁,硬是拉著黑馬向前走去。

他本是夜夷國第一武士,莫說五馬,便是十馬亦不能分其尸,這一匹黑馬又怎能犟的過。

夜瑤玉終歸是心軟,便喝住住了崔羊:“我自己下馬走,你放了它吧!”

“只要能回到蒼槐太子身邊,你就安全了!”崔羊卻沒停下腳步。

夜瑤玉翻身下了馬,冷笑道:“回到他身邊?呵!回到他身邊就真的安全了么?”

崔羊見她下了馬,只得無奈停下。

他們這里談論蒼槐太子,卻不知夏蒼槐早已于都城登基了。

“當年送你遠嫁夏朝,如今再護送你回宮,我沒有違背自己的誓言——拿起這把刀,就要保護好你。

我對的起夜夷先王,也對的起他大夏太子了。”

夜瑤玉本想說:你對得起他們,卻唯獨負了我一人!

只是看見崔羊的滄桑,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夜瑤玉突然抓住了崔羊:

“我們一起走吧!我不想回太子身邊了,就像我們初逃出夜夷,躲在深山的那幾天,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我們兩個,不好嗎?”

崔羊苦笑搖頭:

“我曾自以為夜夷國第一武士,就是天下無敵,我拼命的練武,摧殘自己的身體,打破自己肉體的極限只為更強。

直到我見到夏朝的上國武人,大夏的武道宗師……”

說道這里,崔羊頓了頓,狠狠的吞咽了一下,仿佛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記憶。

“見識過武道宗師,我第一次體會到夏朝的‘云泥之別’這個詞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夜夷國武夫之間爭個強與弱就可以區別的。

上國的武道宗師,甚至傳言有成仙者。

他們言出法隨,舉動之間便有天災異象。你看見這些焦土了嗎?這就是仙與凡的區別,也是我永遠追不上的差距!”

看見夜瑤玉逐漸黯淡的神色,崔羊也不忍心再說下去,調轉了話題:

“夏朝是天朝上國,你貴為太子妃,如今更是有了皇室骨血,日后當母儀天下。而我只是一個武夫,配不上你。

不怕你看不起我,我寧愿來生為夏朝人,也要繼續追求這條我付出了一切的武道!”

夜瑤玉突然笑了出來:

“原來在你眼里,我不如你的武道。你是放不下自尊,還是不敢面對自卑?”

崔羊不再回答,自從他慘敗于武道宗師手下之后,他引以為傲的自信盡數被摧毀。

還要夜夜都會重復的噩夢,那精神烙印,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始終揮之不去。

接下來數天,二人一路無言,都不知道對方又在想什么,或許明知道,也不愿意再去猜測。

崔羊護送夜瑤玉,直入中州,卻是在玉華都城內幾經輾轉,才等到圣旨。

終于在國館內,成功見到了微服出宮的夏蒼槐,只不過此時的夏蒼槐,如今已是大夏天子。

得知這個消息后,崔羊心中不由為夜瑤玉感到慶幸,也為自己多了幾分悲涼。

“覲見天子,運隆大興!”

如今對方已是大夏天子,四五叩耳后,崔羊將頭緊貼在地面,不敢抬起直視。

夏蒼槐越過了崔羊,踱步至夜瑤玉面前,見她沒有絲毫敬意,不由怒道:

“縱然你面前所立者不是天子,為妻妾見了丈夫,豈有不行見禮的道理?”

夜瑤玉一言不發,這才退了幾步,躬身行禮。

夏蒼槐面色不怒反喜,眼神卻逐漸冰冷起來。

“你被擄走前既然已經有了身孕,為何不曾告訴我?”

夜瑤玉依舊一言不發,只眼神飄忽,不時看向伏在地上的崔羊,他的身軀再也無法似從前那般高大了。

“來人,護送娘娘回宮!”夏蒼槐聲令既下,夜瑤玉卻見崔羊依舊伏在那里,頓時有些心灰意冷。

夜瑤玉不再做任何反抗,任夏蒼槐的隨從將自己帶走。

待夜瑤玉離開后,夏蒼槐才走到崔羊面前,冷聲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為何我沒見過你?”

崔羊顫聲道:

“我是夜夷國第一武士,在夏朝的名字叫崔羊,當年娘娘遠嫁而來,也是小人護送,故而一直作為娘娘的貼身護衛。”

夏蒼槐緩緩拔出佩劍,繼續問道:

“據你所言,你早就救出了皇妃,為何不回夏朝,反而深入蠻荒?

你可知那是禁地,若是皇妃出了事,你可擔待的起?”

崔羊惶恐間趕忙解釋道:

“我曾深入蠻荒山中,與猛獸廝殺磨煉武道,故而能借對地勢熟悉之利反殺追兵。

我與娘娘在蠻荒山中的一處洞窟內躲避月余,有幸逃出夜夷,方才護送娘娘回到上國。”

一陣寒光閃過,直朝崔羊身下揮去,只余地上一攤血跡。

巨大的撕裂疼痛,讓崔羊從惶恐中找回了知覺,卻仍舊不敢動彈,雙手死死的抓住了膝蓋,五指幾乎要摳肉中。

夏蒼槐將劍丟在了崔羊面前,轉身離去。

“寡人賞罰分明,命你繼續為承恩宮護衛,保護皇妃周全!”

這是崔羊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

接下來的日子,皇妃待產。夜瑤玉整日面露愁容。

崔羊本就是粗漢,除了檢查那每日送來的湯藥與膳食,再讓宮女送進去,連夜瑤玉面也不敢見。

有時他也會問自己,自己拼死將夜瑤玉送回來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

也會常常想起在邊境,夜瑤玉含淚對他的質問。

直到腹中的孩子出世,夜瑤玉仿佛有了寄托,雖依舊體弱多病,但面目多了不少喜色。

皇子落地數月,夏蒼槐才破天荒的來看了那孩子,終究是他的骨肉,一時留下許多賞賜。

夏蒼槐取“城希裾門而直桀”之意,正式賜其名為“子桀”。

天子對這孩子更加喜歡的緊,凡有閑暇時間,便來看望這孩子,對夜瑤玉也多了幾分關心。

連承恩宮的侍女,太監亦因此都跟著沾了不少光。

只是不久后,眾人便發現了那孩子的不對勁。

自其出生后,不會哭也不會笑,常常目光呆滯,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直到滿了三歲也不會講話。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宮里雖不敢明面上說穿這件事,但民間已經有人私下議論,說太子親征關外,屠滅波羅笙,夜夷。

故而殺孽太重,遭了天譴報應,生了個癡呆的皇子。

夏蒼槐一氣之下再沒來見過夜瑤玉與皇子,當即撤走了眾多宮女,太監。

承恩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沒過多久太子又有了新歡,夜瑤玉直接被請到了偏殿居住,讓崔羊深感心寒。

誰知這長門宮這一住就是十年……

直到體弱多病的夜瑤玉重病復發,至臨終之前,夏蒼槐才來見了夜瑤玉最后一面。

“這么多年沒見了,怎么突然又想起我來了,你是來兌現當年許我做皇后的承諾么?”

見夜瑤玉已經病的全無人樣,聲音更是細若游絲,夏蒼槐突然感到了愧疚與心疼,終于還是輕聲道:

“你自始至終心里就沒有過寡人,你恨寡人閹了崔羊,卻不知道那時寡人有多恨他,就有多羨慕他。”

蒼帝說著,逐漸微瞇起雙眼:

“寡人初見你時,你吹噓崔羊時的神情,寡人至今還記得,從那時起就說過,夜夷國第一武士根本就是個笑話。

寡人激他挑戰武道宗師,讓他一敗涂地,像條狗一樣趴在你面前,你卻從來沒有看不起他。

直到寡人求先帝賜婚,你已為吾妃,你還是心心念念忘不掉他!崔羊有今日,何嘗不是拜你所賜?”

夜瑤玉凄慘的笑了出來,卻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我從未求過你什么,臨時前最后求圣上一件事。”

夏蒼槐一愣,怒容變成了苦笑:“你居然也會求寡人,便且盡管提吧,寡人都答應你!”

“我已經讓崔羊暗中帶子桀出宮了,我只求不要讓他再回到這里,讓他以一個普通平民的身份活下去。”

夏蒼槐怒目圓睜,猛然一甩龍袍云袖,頭也不回的出了長門宮偏殿。

“傳旨下去,命各州州牧,暗中抓捕崔羊,不得傷其性命,亦不得透露子桀的皇子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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