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欲收徒傳其衣缽
- 棲碧山
- 清泉漂零
- 2175字
- 2018-12-23 11:12:29
小丫頭撞進玄清懷里,卻也不覺得害怕,仍然咯咯笑著,朝小狐貍擺著手。
“囡囡,不能沒有禮貌!”林大磊見丫頭玩的太過放肆,只好假裝生氣的訓道。
小丫頭聽了果然嚇得一縮脖子,玄清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然后轉過頭,邊用手扶著小丫頭的肩膀,邊說道:“來,站好,道士叔叔再幫你檢查一下病是不是好了。”
一番檢查,玄清點點頭,小丫頭的失語已經逐漸痊愈,又因為玄清傳給她的法訣,日夜誦念,短短半個月五感已經有了些許增長,若能持之以恒,將來也必定會大異于常人,如有神通在身。
林大磊和趙老漢兩人久別重逢,本想著登門宴請,但各有各的棘手之事,只好另行相約。
時近正午,趙老漢小心翼翼的揣好符紙,當先告辭,玄清收拾了一番需要用到的符篆、法器,帶著小狐貍,與林家三口一道下山。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但比早上時已經小了很多,小狐貍見地上積水泥濘,順著玄清的道袍,爬到了他肩膀上,躲在油紙傘下,舒舒服服的蹲坐著,小丫頭也被林大磊背著,剛才殿里一番玩鬧,現在還是有了些疲累,但仍然和小狐貍在那擠眉弄眼,笑意一直不曾斷過。
“還要多謝道長了,囡囡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林氏撐著兩把傘,亦步亦趨的跟在林大磊身后,便給丈夫、女兒遮著雨絲,便感嘆道。
玄清聽后,看了小丫頭一眼,笑道:“這也不難,林居士若是進山,一并帶她來道觀玩耍便是。”
林大磊和林氏有些心動,小丫頭因為不會說話,在村子里常常受些欺負,雖然現在可以說話了,但小丫頭卻還是有些自卑,不愿湊趣,今天看了小丫頭在道觀里的瘋勁,兩人都還有些咋舌,再說玄清道士本領高強,也不會讓小丫頭出什么意外。
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但還是說道:“只是怕打攪了道長清修。”
玄清搖搖頭,笑道:“我這道觀就一人一狐,太過冷清,小丫頭能來,添上幾分熱鬧,貧道求之不得。”
玄清話音剛落,身后林氏便緊跟著說道:“那太好了,說不定以后真要麻煩道長了。”
玄清笑著,點點頭,這小丫頭初見時,便看出她道骨天成,資質甚佳,本來要醫好她的失語,雖有些麻煩,但還不至于全無他法,而玄清傳她修五感的法訣,便是想待以后能有機會收為弟子,傳其衣缽,現在大磊夫婦能答應小丫頭常來道觀,玄清自然樂見其成。
一行人下得山來,路過燕六家門口,玄清看見那簇新的院門,門前空地好似重新夯過,雖有積水,但不見半點泥濘,玄清笑笑,婚期將近,燕六現在一天到晚忙的骨碌亂轉。
燕家門口有顆棗樹,樹下拴著一輛牛車,林大磊解釋道,這是怕小丫頭疲累,一早就去族長家借的。
大磊和燕六也是認識,都是靠山吃山的山民,雖然沒有深交,但也不妨礙兩人客氣交往。
林大磊先進了燕家,謝過燕六幫他看護牛車,然后才解開栓繩,讓林氏娘倆上車,燕六大概是在忙,并沒有跟出,也省了與玄清寒暄。
牛車頂上插著幾根竹竿,簡單的撐起了一塊油布,待林氏娘倆和小狐貍進了這個簡陋的車廂,大磊方才和玄清一左一右坐到車轅上,揮鞭趕牛,往林家岙行去。
牛車行駛的較慢,待到了大磊家時,已過了午時,小丫頭瘋玩了一上午,精神早已不濟,在車上,已經沉沉睡去,好在在道觀時吃了幾塊點心,倒也不擔心她受餓,林氏先把小丫頭放到里屋床上,然后急匆匆的去廚房生火做飯,林大磊和玄清坐到堂屋,喝茶聊天。
小狐貍本來跟著進了里屋,但見小丫頭呼呼睡著,只好失望的溜達出來,蹦到玄清膝上,閉眼假寐。
吃過飯食,已是未時中,外面雨已經停了,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不見日出,再過幾天便是冬至,下午本來天黑的就較早,如今陰云密布,猶如已是日落黃昏一般。
大磊還有些活計要做,便告罪一聲,不再陪著玄清,玄清坐在椅上,閉眼休憩,調養心神。
期間小丫頭睡醒后的哭聲,大磊夫婦說話聲,小狐貍與小丫頭的玩耍聲,起起伏伏,不絕于耳,但玄清就猶如石象一般,一動不動,只有那略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是生人。
林大磊還是有些擔心,本想叫醒玄清,但又怕打擾了他修行,時間漸長,玄清身上一種淡漠之意越來越濃,似乎他前一刻還是悲天憫人的凡人,下一刻便成了忘情忘性的神仙,林大磊更是不敢隨意叫醒玄清。
直到天已墨黑,時近戌時,玄清方才睜開眼睛,接著,身上那種淡漠疏遠之意隨之散去,留下的依舊是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玄清并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入定時的異常,而林大磊也更不會多說,只當是道士修煉都是這樣,見玄清已經回復原狀,連忙招呼他吃飯。
小丫頭和小狐貍還在里屋的床上玩著玩具,玄清走過看了一眼,就見床上堆放著撥浪鼓、紙風車,最有趣的還有十幾塊正正方方的木頭,就好比后世的積木一般,一人一狐經過一天的相處,儼然已成了最最要好的朋友,連玄清叫她,也僅僅只是抬起頭看了一眼。
吃過飯食,林大磊交代了幾句,便提著一個紙燈籠,領著玄清往自己前兩天遇鬼的地方行去,林大磊確實膽大,此時又有玄清在旁撐腰,一路走來雖緊繃著臉,但腳步不見任何遲疑。
已經快到戌時末了,天上還布有陰云,不見月光,四周黑漆漆的,不見人影,唯有不時傳來的幾聲狗叫,大冬天也沒什么娛樂,村民大都早早睡下了,行在這種環境里,就仿佛已被全世界遺棄。
走了不多時候,兩人到了村口,大磊停下來,大概指著不遠處一座破舊的房子說道:“道長,就是那,全村最破的房子,我就是在那碰上的。”
玄清點點頭,他神目如炬,晚上仍能視物,順著大磊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進村的路口不遠,孤零零的立著一間屋子,離它最近的房子尚有二十幾丈的距離,土坯斑駁,頂上生有枯草,在靠近后墻處的房頂已是破了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