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鯨幫各部得到傳令,緩緩圍攏收縮包圍圈,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諸位黑袍長老目睹此景,俱心神一凜,互望一眼,急忙安排起眾人突圍事項來。
喊殺聲漸近,車隊眾人經歷李長老昏迷不醒、袁樵與徐軒兩人反叛之事,士氣都有些低落,臉上也皆流露出濃淡不一的恐懼不安之色。
一位紅臉的黑袍長老適時大喝道:
“內門老弟子在前,浪潮式進攻,其余人等緊跟其后,只管往前沖,撕破一道口子突圍,我等黑袍長老斷后阻敵。”
聲浪滾滾而過,車隊上空的恐懼不安之意頓時一掃而空,其竟動用了提振士氣的秘術!
方師兄等人聞此,拔出青刀,一言不發地走向前去。
一場混戰就此拉開了序幕。
……
……
大約半個時辰后,四周聲浪漸消。
山林中的一處巨石旁,徐軒正盤坐其上閉目養神,兩位侍女模樣的弟子站在其兩邊侍奉。
他一手布下的殺局并不如何繁瑣復雜,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以力壓人。
即在青刀堂必經之路上埋伏更多的普通弟子,更高的頂階戰力,再光明正大的擺開架勢戰一場,以碾壓的姿態橫推過去。
而李元裕等一干長老,與巨鯨幫爭斗多年,早習慣了其詭譎的行事風格,此次風格突變,倒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因為巨鯨幫以偷襲暗殺聞名,幫中人人都習得一兩手隱匿絕殺的秘技,與青刀堂大開大合的風格相去甚遠,仿佛天生犯沖。
在這種情形下,徐軒反其道而行之,一改往日風格,出其不意,實屬妙招。
而徐軒以臥底之身潛伏敵營,聯絡內外,思慮布局,足見其膽識和才智都頗為不俗。
幼虎雖稚嫩,但已初現崢嶸。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臨近,正是那灰袍老仆,只是其現在灰頭土臉,臉色煞白,一副身受重傷的模樣。
徐軒眼皮未抬,臉色淡然道:
“都解決了?”
那灰袍老仆驀然跪伏于地,滿臉通紅羞愧道:
“老仆罪該萬死,放跑了青刀堂眾人,誤了少幫主大事。”
“哦?”徐軒睜開雙眼,臉色卻未見變化,只是沉聲問道:
“怎么回事?”
灰袍老仆額頭緊貼地面,顫聲說道:
“開始時一切順利,我等將其死死圍困住,準備慢慢磨殺。只是關鍵時刻那李元裕突然蘇醒,大發神威,一連擊殺我方數名供奉,無人能抵擋其兇威,使得其帶著其門人沖出包圍,四散逃走了,老仆已命人四下追擊了。”
徐軒聽了,默然不語,在青刀堂內門這么多時日,他早就覺得李元裕隱藏頗深,不像其表面表現出的半廢姿態,可沒想到做了這等的布置,還是讓其脫逃了。
而若不是他小心謹慎,聽到了一些李元裕發覺了臥底并準備一舉揪出的傳聞,大感不妥之下提前發動了計劃,此時已淪為階下囚也是說不準的。
良久后,徐軒向灰袍老仆一揮手,嘆道:
“起來吧,這不怪你,我本以為夠高看了李元裕,甚至請來了許舵主壓陣,沒想到還是讓其逃了,看來此人命不該絕啊。”
徐軒站起身,走向高處,雙手負在身后眺望戰場。
“只是此人不除,日后定為本幫心腹大患……”話音喃喃,直至漸不可聞。
……
……
一處密林中,寧安興施展著輕功,正在踏草而行。
半炷香工夫后,寧安興驀然停了下來,轉身盯向身后某一處淡淡說道:
“閣下鬼鬼祟祟跟了在下這般時間,何不出來一見?”
寧安興在與眾人沖出包圍后,便獨自一人尋了一個方向,施展身法逃離遠去了。
而等他行到此偏僻無人之處時,靈覺往外一探后,卻讓他發覺了身后多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來,而且似乎跟隨其時間不短的樣子。
“哼!寧安興,今日我專程來取你小命,此地風景獨好,做你的葬身之所綽綽有余了。”
一道桀驁嗜殺的話音響徹半空。
一顆兩人合抱粗細的樹后,猛然閃出兩人來,竟是袁樵此子與一名皂袍老者。
“竟然是你!”
寧安興嘴角嘴角微翹、似笑非笑,也不多言語,一拍腰間乾坤袋,小劍法器便憑空出現在了其身前。
他道了一聲“去”,小劍法器頓時化作一道青光滴溜溜一轉,向著袁樵快若奔雷般疾射而去。
袁樵此子見狀哪里還不明白眼前之人不是凡俗之人,一時驚駭欲絕,內心后悔萬分起來,一句“仙人”還未出口,頭顱便小劍法器被一穿而過,留下了一具生機全無的尸體來。
而那皂袍老者見了,哪還有什么心思反抗,連忙跪地叩首,口中忙喊道:
“神仙爺爺饒命!神仙爺爺饒命!”
那道青光頓了頓,卻并未就此停歇,光芒一閃之下,瞬間就出現在了皂袍老者身前虛空,只輕輕往其脖頸一繞,大好頭顱便就此跌落于地。
……
……
離混戰山林二十余里地,一處隱秘的洞穴,篝火通明。
山洞內或坐或躺了三十來人,幾乎人人帶傷,正是青刀堂突圍后聚集的一部分弟子。
山洞最里處。
李元裕睜開雙眼,雙手下探,緩緩收功,臉上紅白交錯的神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多謝師兄為在下運功療傷了,師弟感激不盡。”李元裕吐出一口淤血,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轉頭向身后感激地說道。
一名圓臉老者盤膝坐在地面上,臉色蒼白,略有些顫抖地從李元裕后背上收回雙掌,擦了擦汗水才道:
“師弟言重了,這次要不是師弟連克強敵,我等恐怕兇多吉少了,為兄還要謝過師弟救命之恩呢,損失些元氣不算什么的。”圓臉老者笑呵呵的應道,而后又有些惋惜的說道,“只是可恨那袁樵賊子,盜走了蘊靈寶丹。”
“師兄真以為那是蘊靈丹?”李元裕一臉神秘之色的說道。
“此話怎講?”圓臉老者一臉震驚,連忙反問道:“不是蘊靈丹還能是何物?”
“真正的蘊靈丹在我突破混元一氣功第七層時便以服下,那枚所謂的蘊靈丹只是一些蘊靈丹丹渣加黃泥搓成,雖然兩者氣息相同,但一旦服用的話,其中的丹毒……嘿嘿。”李元裕笑容陰沉地說道。
圓臉老者恍然大悟,而后臉色恨恨道:“甚妙,也讓那群巨鯨幫的崽種嘗嘗厲害。”
“而此事絕不能就此罷了,我等……”
圓臉老者說著便聲音漸小,秘密與李元裕商量起如何報復巨鯨幫來了。
半晌后。
李元裕與圓臉老者商量完事情后,轉頭向侍立一旁護法的方師兄問道:
“阿十,你侯志師兄無礙吧?”
“承蒙師尊掛念,侯師兄性命無礙,只是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未醒。”方師兄施了一禮,恭敬地回道。
“那就好,為師知道你與小侯關系最好,等回到安陽城,你從為師賬上提六百兩銀子,幫那玉姑娘贖了身吧。”
“啊!侯志師兄知曉后肯定高興壞了,弟子先為侯志師兄拜謝師尊大恩。”方師兄說著便向李元裕叩起頭來。
“小侯怎么說也救了為師一命,這是他應得的,倒是你這憨厚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你要娶媳婦了。”李元裕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的虛指了指方師兄。
方師兄只是在一旁撓著頭傻笑。
“唉!你啊,罷了罷了,能保持本心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為師有些乏了,準備休息一二,你也下去休息一番吧。”
“是,師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