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兩側都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刀罡,不同的是,寧安興施展出的刀罡是墨青色的,而袁樵的刀罡是灰白色的。
兩種顏色的刀罡在擂臺中央對峙,碰撞,泯滅。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墨青色的刀罡明顯強于灰白色的刀罡,此時擂臺上大部分區(qū)域都已被墨青色刀罡占據(jù)充斥,灰白色刀罡只能龜縮在袁樵身體四周,而其活動范圍更是在被墨青色刀罡一步步的壓縮著。
袁樵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的滴落在地面上,只是強撐著一口氣,接受不了前后如此劇烈的反差。
前一刻意氣風發(fā),將勁敵玩弄于鼓掌之間,后一刻從仙界打入凡塵,即將落敗。
命運奇妙,概莫能是。
不過在他接觸了寧安興雙眼的目光之后,卻一時怯懦起來,寧安興此時渾身染血,平日里因修煉“培元決”而顯得堅毅出塵的眼神此時也變得有些嗜血兇厲起來。
袁樵終究是十幾歲的少年,縱然少年意氣,此時心中一懼那口心氣一散,擂臺上白色刀罡便頓時節(jié)節(jié)潰敗,而后更是徹底消散開來。
寧安興雙眼戾氣一閃,得勢不饒人,漫天墨青色刀罡一卷,便齊齊向袁樵沖刺而去,形成萬道刀罡穿心之勢。
臺下數(shù)位青刀堂高層立即高呼“不可”,有性子暴烈的甚至干脆施展身法,準備上去救人了。
雖說寧安興也領悟施展出了刀罡,但是并不代表著袁樵就不重要,兩個百年難遇的練刀奇才,分個勝負就行,沒必要決出生死。
而有的青刀堂高層甚至在思量著今后如何培養(yǎng)這兩人,如何消弭兩人之間的矛盾了。
擁有兩個在記名弟子時期便能施展刀罡的天才,數(shù)十年后,青刀堂或許能再添幾分氣數(shù)與底蘊!
寧安興聽到高呼,忽的記起入門考核不得傷人性命的規(guī)矩,心志頓時清明些許,漫天刀罡一轉,避開袁樵身體周遭要害,只在其身上劃出大大小小十數(shù)個皮肉傷。
不等袁樵吃痛喊出“認輸”兩字,寧安興便猛地施展身法,凌空一腳,將其踹下了擂臺。
袁樵落地后又羞又怒,而后更是“噗”地噴出一口血,臉色慘白,就此昏迷過去。
“四十六號,寧安興勝!”
灰袍執(zhí)事說著此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一部分是因為剛才兩種刀罡對決,讓其心生向往;另一部分則是憂心兩位弟子在擂臺上傷了性命,不過好在順利結束,不用擔心受到訓斥。
臺下頓時嘩然一片,不只是灰袍執(zhí)事,圍觀弟子也被這接二連三的轉折激得心潮澎湃起來。
寧安興從灰袍執(zhí)事手中接過竹簽,心中戾氣稍減,提起身法,幾個兔起鶻落間,便遠離人群,尋找清凈之地打坐療傷去了。
寧安興離開“葵”字擂臺后不久,其它擂臺也陸陸續(xù)續(xù)結束了比試,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每個擂臺也都只剩下五個勝者。
十個擂臺,合計五十位弟子,而這些正式弟子將會在下午時分,在“甲”字擂臺上進行比試,決出名次。
而其他圍觀的弟子此時也都各自三三兩兩的散去,往山腰赤峰坊市去解決午膳問題了。
弟子們一路上激烈討論著今天早上的比試,“刀罡”,“葵四十六號”,“寧安興”等字眼出現(xiàn)的最多。
雖說他們沒能成為內門弟子,但是按照青刀堂規(guī)矩卻不會立馬被派往山門外處,而是會在門派里修煉培訓一年以后,才會逐漸被分往青刀堂各處的勢力據(jù)點。
因此這些外門弟子也會在下午時繼續(xù)觀戰(zhàn),弄清楚各個內門弟子的排序名次,以便與內門弟子們搞好關系,為以后做好準備。
······
一棵粗壯茂盛的古木之上,寧安興正盤膝坐于樹冠,雙眼微閉,胸口略微起伏著,鼻間不時有青色氣體呼進呼出。
良久之后,寧安興深吐一口氣,法力回復完畢,這才顫抖著從儲物袋中取出金瘡藥,包扎起渾身傷口來。
不過為了避免引人生疑,寧安興并沒有更換青袍的打算,只是將腰帶勒得更緊了些。
傷口包扎完畢后,寧安興神色卻沒有輕松下來,臉色依舊陰沉凝重。
他快速離開擂臺并不是為了急著療傷,而是在比試結束后,他發(fā)現(xiàn)被自身視為修煉根基的培元決出現(xiàn)了問題,于是當下便顧不得其他人的反應了,急忙離去。
比試之時,如若不是門派長老及時制止,他真會殺了那袁樵。
也幸虧他被及時制止了,不然在他殺了人后便只能暴露真實實力與修仙者的身份,四處躲避青刀堂與許長老的追殺。
寧安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境出現(xiàn)了問題。
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寧安興身懷仙家法器墨綠小劍,攻擊法術防御符箓,雖說沒有如同小說演義里的仙人視凡人如螻蟻,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得與驕傲的。
但在擂臺上只能壓制實力對敵,讓他有些憋屈,而且由于他為了能在短時間內擁有足夠自保的實力,修煉過快,功法修煉上便因此有了破綻。
這個破綻可大可小,原本可能會在寧安興再次修煉培元決時,產生新的感悟后便自然而然的解決掉,但是與袁樵的對戰(zhàn)卻讓它徹底暴露的出來,并且更加難以對付。
寧安興收回雜念,強行壓下滿身的戾氣,現(xiàn)在并無完善的解決方法,于是他也只能暫時放下,轉個頭準備開始解決起自身的午膳問題了。
他右手輕輕一拍腰間的儲物袋,手再在身前一揮,其身前便出現(xiàn)了干糧與清水。
寧安興拿起干糧,緩緩地咀嚼著,干糧質地粗硬口感并不好。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只是凝重地摩挲著下巴思量起下午該如何對敵,現(xiàn)在他要分心壓制心障,實力會進一步大打折扣。
而他自然知曉那是上午的最后一場比試,所以才會有恃無恐的離開。
而以寧安興的戰(zhàn)績,成為正式弟子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乙驗榈额钢拢赡軙虼耸艿礁嗟膬?yōu)待。
不過他仍然對著大比第四名念念不忘,想嘗試沖擊一下,并且他也想在黃紋丹的加持下,試試修煉培元決的感覺。
······
······
既決高下,也分生死。
袁老爺也是個體面人,會安排一個體面的死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