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

陳菁菁抱著被子站在門外，臉上的神色有些局促：“我，我能不能進去。”

房間外面又黑又冷，陳菁菁站在那里，有些可憐，夏子欺側開了半邊身子，讓她進來：“說吧，有什么事情。”

夏子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陳菁菁緊張的捏了捏被子：“你，你一個人睡害不害怕，本小姐過來陪你睡。”

夏子欺略微怔愣，看到她臉上的神色，明白了她的心情，道：“床在那邊，你去睡吧。”

陳菁菁生怕她反悔，因為她能感覺到，這人大概是不喜歡自己的。

她快速抱著被子坐到了床上，問道：“你呢，你不睡么？”

“我不困。躺好了么，我關燈了。”夏子欺問。

陳菁菁收回目光：“你關吧。”

夏子欺關了屋子里的大燈，留下了一盞有些暗的臺燈，繼續剛剛的事情。

陳菁菁睡不著，借著黑暗里的臺燈的余光，次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

很整潔，所有的東西分門別類，全都出現在自己該出現的地方，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品，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家。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落在房檐上，聲音透過窗子，傳到房間里，夏子欺坐在那里，暖光的燈光籠罩著她，有些舊相片的感覺。

陳菁菁問：“夏涵聲，你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么？”

“……嗯。”記不起來，大概是吧。

“你父母親人呢？”

“不知道。”

“對不起啊，我不該問這個。”陳菁菁有些歉疚。

“沒事。”反正，不痛不癢。

“那，你被欺負過么？”這么兇的人，有沒有被欺負過，陳菁菁很好奇。

“記不清了。”

“你這算什么答案啊。”陳菁菁放過了這個答案，“算了，你跟時斯詠，是什么關系啊？真像之前報紙上說的那樣么？你跟他，是那種關系？”

如果是她，今天見到那種情況，早就六神無主的跑了，只能想到不要惹麻煩，哪里會救人。

陳菁菁不禁想起了幾個月前看到的那些花邊新聞，當時她沒想過自己會跟夏子欺有交集，只是把那些東西當作笑談，如今看來，倒是很值得注意。

“不是，報紙向來捕風捉影慣了，我跟他之前認識，但沒有過深的關系。至于為什么救他，他是時家的人，救他很有價值，將來可以挾恩圖報。”

“我才不信你。”八卦之魂燃燒過后，陳菁菁心情平復了很多。

夏子欺笑笑，不置可否：“你今天來找我，應該是有事情吧，一起說了，明天就不用出去了，幫你省一頓咖啡。”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相處？”夏子欺這話說的很平常，但陳菁菁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嫌棄。

“你想多了，只是覺得麻煩，你要是一定要明天說，也可以。”

陳菁菁撇了撇嘴，抱著被子坐起來：“我就是想問問，在那里的事情。當時你跟我說，先假裝答應，現在都出來了，我們該怎么辦啊？”

“你問我？”

“沒錯啊。”陳菁菁點點頭。

“如果沒有我，你打算怎么辦？”停下筆畫，夏子欺靠在椅背上問道。

經歷過一起被綁的事件后，陳菁菁的種種表現無一不顯示著他對夏子欺的依賴，但，每個人都該學會自立，夏子欺不打算扶著她走下去。

“沒有你？”陳菁菁奇怪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陳菁菁，在那個地方，我們都是華國人，我提醒你一句，無可厚非。但是，我不可能次次都告訴你怎么做，我沒有那個心力。所以，怎么辦，你得自己想。”

“可是，我想不出來啊。”陳菁菁有些委屈，她是真的想不出來啊。

“想不出來又不愿意屈服的后果，就是死，還會被人把聲明書拿出來，安上一個漢奸的名聲。”

“你別這么嚇人啊。”陳菁菁想象了一下自己的下場，嚇的渾身一抖。

夏子欺不回話，房間里陷入寂靜。

“喂，你。你真不管我啦？”

等了半天，等不來夏子欺的回答，陳菁菁一個人翻來覆去的，雖然心煩意亂，但是實在是抵不過困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床上的呼吸聲變平穩之后，夏子欺往過看了一眼，又開始畫畫。

早上醒來的時候，陳菁菁腰酸背痛，實在是睡不慣外面的床，余光一瞥，夏子欺還坐在昨晚的位置，頓時驚訝出聲。

“你，你坐了一晚上啊？”

“嗯。”夏子欺揉著發酸的眼睛，應了一聲。

“你，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占了你的床，你不想和我一起吧？”陳菁菁心虛的同時還有點兒尷尬。

“不是，只是昨天晚上不困而已，如果我不想跟你一起，我會把你趕走。”

陳菁菁的心虛尷尬瞬間飛得一干二凈。

“你醒了就趕快收拾收拾走吧，我待會兒要睡覺了。”

逐客令太過干脆，陳菁菁一時愣在原地，氣憤道：“你是不是打算等我有了，把床給換了？”這么討厭她么？

“那倒不至于。”她頂多換個床單被套。

而且她覺得這種行為很正常。

陳菁菁怒氣削減了一些：“你昨天一晚上不睡干什么了？”

“沒什么。”夏子欺看了她一眼，道，“陳菁菁同志，你抓緊時間回家吧。”

“不用你趕我走，我自己會走。”

陳菁菁收拾好自己的儀容，出來對著夏子欺告別。

“夏涵聲，昨天問你的東西我大概有點兒頭緒了，我會自己解決的，不麻煩你了。”

人有時候還是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一逼，事情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夏子欺沖她點了點頭。

陳菁菁笑了笑，彎著眼睛：“我先走了，今天不請你喝咖啡了，再見。”

“再見。”

一晚上下來，陳菁菁也算是略有收獲，腦子里不再是一團漿糊，有著死亡的威脅，她思考問題清楚明白了幾分。

J國人是要她幫忙傳遞消息，但她能力不足，有時候是完不成任務的，她還沒鍛煉好，確實沒有那個本事嘛，也是可以理解的哈。

陳菁菁心安理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