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場狗咬狗！”無心之人面部表情。

“你說什么？”苗回看向無心之人，冷然道。

“呵呵……”無心之人雖是在冷笑，可一張臉看起來卻僵硬無比，反問道：“我們三兄弟雖然各有一缺，可是外表看起來卻與常人無異，你可知道外人是如何知道我們三個無心無血無魂的？”

“這聽起來倒是有趣的很！”

“是很有趣，不過卻很少人知道。”

“那我倒要仔細聽聽了。”

“好，就拿我來說吧。”無心之人依舊面無表情，“在很久之前無論是誰都認為一個人的情緒是有心產生的，有一句話叫鐵石心腸，意思一個人的心腸硬得像鐵一樣，不會被任何事所動容。”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這么說我，因為我無論看到什么都是這個表情，可我并不引以為然，當時的我只是覺得眼前的一切固然可悲可笑，可還不足以感動我，直到有一次我遇見了一個女孩子。”

“當時的我還在一家餐館做小工，女孩子也經常來餐館幫忙，日子久了，她時常問我跟她一起做事的時候開不開心，問我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會不會悶，當時的我很慌張，我怕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因為每隔幾天我都要去集市買一些新鮮的內臟，生吃。”

“那個女孩子實在煩的很，她不光每天纏著我，還總是質問我為什么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像是血腥味，每次被她問到的時候我都狼狽而逃，而她則在后面哈哈大笑，樣子很神氣。”

“這個白癡竟然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喜歡他。”杜思盈嘴里咕咚了一句。

“你說什么？”

“沒什么，聽他繼續說！”杜思盈白了我一眼。

“終于有一天她做了一件讓我難以忍受的事。”無心之人瞥了苗回一眼，嘴角用力擠出一絲笑意，“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哦？說來聽聽。”

“那一天我下班很晚，家里剩下的幾口內臟很快就被我吃完了，沒有生的內臟吃我始終覺得餓，在輾轉了幾次菜市場之后我忽然想到一個地方一定有新鮮的內臟，那就是我打工的餐館。”

“我偷偷溜回去的時候餐館里果然沒人，所以我很順利地就找到了剛剛放進冷庫的豬心，雖然已經有些冷，不過有總比沒有強，那是我吃的最滿足的一次，以至于讓我全然忘卻了所處的位置并不安全。”

“就在我大快朵頤的時候，一聲尖叫傳來，我回過頭發覺那個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后，瞪大雙眼愣在原地。”

“秘密被她發現再加上她平日里對我百般折磨我決定殺了她，于是我拿起菜板上的刀，手起刀落。”無心之人閉上眼，似乎還沉浸在回憶的情緒當中，“鮮血噴了我一臉，我當時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得很！”

“那是我第一次喝人血，想不到竟是那般的甘甜可口，于是我冒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人血已經如此可口，那么人心豈不是世間美味！”

“所以，你吃了她！”

無心之人搖了搖頭，眉頭微皺，“不光吃了她，從那之后我每天都在吃人，吃各種各樣的人。”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同的人心臟的味道是不同的。”無心之人如數家珍，“當官的心大多又虛又軟，有錢人的心則太硬，窮人的心很苦，一些醫生的心又黑又難以下咽，妓女的心五味雜全好像沒掏出來之前就已經死在肚子里，還有一些江湖人的心吃著燙嘴。”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你最愛吃的心？”

“有，當然有！”無心之人眼中閃爍著精光，甚至嘴角已經流出口水，“我最愛吃的心是嬰兒的，不虛，不硬，不苦，不黑，掏出來的時候還在跳動著，放進嘴里也不會太燙。”

“也正是因為我吃了一個嬰兒的心被人抓住，我沒有心的這個秘密才被人發覺。”無心之人搖了搖頭，“那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不斷地咒罵我，問我良心會不會痛，我才意識到原來我并不是鐵石心腸，我感受不到悲傷快樂原來是因為我根本就沒心。”

“所以說了這么多，你渴望得到一顆心？”苗回疑惑道。

無心之人靠在椅子上，一臉的云淡風輕，“吃了這么多心，看盡了那些臨死之人的表情，大多數人的表情都一個樣子，可仍有一些人不同，我想知道為什么他們會跟大多數人不一樣。”

“你以為得到了一顆心就會知道？”

“起碼我能夠感受到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好，我成全你！”

無心之人一聲冷哼，緩緩抬起頭，沉聲道：“如果在你收手之后我的胸口之中沒有多了一顆心臟，那么接下來被挖掉心的人便是你！”

“放心，一定會有！”苗回伸出手掌，一把扣住無心之人的天靈蓋，因為太過用力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臉色也不斷陰晴變換。

幾個呼吸之間，只聽“咔咔”幾聲脆響，渾身骨骼一瞬間扭曲，皮肉也在一瞬間塌陷，苗春剩余的一部分身體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萎縮，緩緩被苗回吸收，畸形的身體也逐漸修正，連體人竟然逐漸變成了一個常人。

“呼……”苗回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

“喂，大蝦，那個叫苗回的真的給無心之人安了一顆心嗎？”杜思盈悄聲問道。

我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苗回，解釋道：“修煉小人仙這種巫術需要不斷吸收他人所受的痛苦，只有這樣兩個胞胎兄弟的身體才會逐漸重合，最終形態就是變成一個完整的人，擁有凡人不能擁有的能力，現在苗春多出來的那一部分身體已經完全消失，這說明無心之人的苦痛已經被苗回吸收，現在他已經多了一顆心了。”

“那苗回失去一顆心豈不是會死？”

“不會的，苗回給無心之人的那顆心是苗春的，而苗春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嘶……”杜思盈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真是太可怕了！”

我點點頭，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的確令人毛骨悚然，而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無心之人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嘴角露出的轉瞬即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