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余，簡單閑聊幾句，分配好守夜順序后就開始休息了。

晚8點到凌晨0點，凌筱言和封茗。

凌晨到次日清早，夜辰與夏友。

至于易牧則是被特殊照顧了，她的異能不耗體力只耗精神力，需要足夠的休息，其他人對此也沒有異議。

每組都有二階能力者坐鎮，對突發情況也有應對之力，同樣的也避免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窘迫。

解屏易牧留下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呃，終于...凌晨了，該換班了~

凌筱言揉了揉疲倦的眼眶，扶著樓梯的欄桿，搖晃著身子，若不是身旁的封茗挽著手，指不定就順勢趴樓梯上，枕著手臂就能安睡。

“筱言姐...別睡，振作點，我都快拽不動你了...”

封茗苦不迭地嘆了口氣，手環過對方后背，扶著她一級一級上著樓梯，有時還挺羨慕她的灑脫性情，不像自己總是暗藏心事。

笑得沒心沒肺，裝弱撒嬌時唯唯諾諾，睡得一塌糊涂。

“呃，是隊長么？你怎么站哪兒？是被吵醒了么？”

目光所及，小陽臺靜立著一尊黑影，如雕塑般巋然不動，淡淡的月華灑落，逆光而立，萌生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是我，你們去休息吧，換班守夜了。”

“嗯，那...好吧。”

過了半個多小時，某個房間門才“嘎吱”一聲打開，那人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心虛地道歉道：“對不起，隊長，我睡過頭了！”

“無妨，守夜，我一人足矣。”

“呃...雖然自知呆在這里依舊是被尷尬地晾在一旁，但我還是呆著吧，至少心安一點。”

“隨意。”

...

深秋冷冽凜冬將至，寒蟬凄切萬籟無聲，整個天地間都昏黑迷蒙，遠處的喪尸已停止活動，不知躲哪個角落，身邊能聽到隔壁房間那沉穩有節律的呼吸以及偶爾的幾句夢囈。

不知站陽臺吹涼風吹了多久，夜辰活動了一下長時間靠在冰冷瓷磚上的失去知覺的手指，稍微醒了醒神。

“噠噠...”

身后傳來拖鞋嗒吧地磚的聲響，步子很輕，而且越來越近。

“怎么起來了？”

“睡久了腦子昏沉，以及凌筱言睡覺喜歡折騰，把我吵醒了。”

易牧碎花裙外套著一件高中校服，因為是封茗的尺碼所以足夠寬松，拖鞋是洗車店的“龍仔”的大號人字拖，“嗒吧”聲搭配起碎花裙少女的風格的確很違和。

“你的惆悵憂慮，是關于昨晚所見的三階怪物么？”

用手背若無其事地碰觸夜辰冰冷的手，猶豫片刻便坦白直球問道。

“是的。”

“因為我曾經就注射過[神臨]手下某個生化基地所研制的三階進化針劑，那爆炸性增長的力量，讓失控的我將基地屠戮一空...”

“其實我挺想在清水縣停留一陣，想辦法獵殺那頭變異猩猩，獲取它的進化液然后進階...”

“以前作為冷酷無情的殺手，無所牽掛，沒有在意的事物，沒有軟肋，任何行為沒有規律可言，可以大發善心拯救被流氓痞子賭后街的學生，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再殺死她————那時的我是沒有弱點的。”

“但現在變了，突然身邊多了一群莫名其妙的隊友，突然多了一個家人，突然冒出太多弱點...”

“解決方案是有，也相當輕松簡單：抹除掉這些制約我的弱點，強者總是孤單的。但末世前被你收留了半年，末世后朝夕相處這些天...我卻做了另一個選擇：努力變得更強，即使弱點暴露出來也無妨，當然，過程挺艱辛的！”

“所以說待在你們身邊，不論是我原來的殺手組織還是更神秘莫測的[神臨]都可能恨屋及烏，牽連到你們，哎，麻煩。”

夜辰苦澀笑笑，毫無保留地將內心真實想法吐露出來，特別是提及“抹除弱點”時，臉色冰寒冷漠，似乎撫摸易牧頭發的手下一瞬就會掐斷她的脖子。

“冥冥中注定吧，正是因為半年前撿到了失憶的你，憨厚老實易相處，磨平了你作為殺手那冰冷絕情的棱角，同樣的，你也萌生了太多不該存在的感情，暴露太多的弱點。如果那天我和母親沒有發現你，你可能就殞命于河底，現在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牽絆算是遲到的報應吧。”

易牧手肘頓在冰涼的陽臺，雙手捧著小臉，目光朝極遠處的東邊望去，不理會頭頂輕撫冒犯的大手，頗有深意地感慨道。

“還有，隊友于你而言是弱點，但同樣也是可以借助的力量。”

“好像有這么回事...”

“突然想起凌筱言的某句話——“政委同志”，你的確很契合這個稱呼。”

“呵，你說是，辣就是！”

———

一夜安好無事，平安度過。

今天的計劃有變，不再繼續趕路，在清水縣城停留一陣，搜集一些日常用品，但醉翁之意更在于獵殺高階怪物，賺取進化液。

為了不驚擾到例如金剛那般的三階存在，選擇棄車步行，穿梭游走在旁街小巷之間。

在這七拐八轉的城市小巷里，怪物的數量分布以及等級都能提前預知，可以選擇繞路避開密集尸群，可以按圖索驥直取高階怪物，精神探測的價值巨大，同樣的從易牧被圍到隊伍中央可以看出對她的重視。

“我們現在位于一連串餐飲小吃店的后方，沿著這條里巷直行，左手邊一墻之隔，看上去是某個中學吧。”

“雖說末世爆發是周六假日，學校人員留存下降，但考慮到住校不回家，以及周邊產業，喪尸密度也不低，也幸虧我們走的是主街兩旁建筑的背面，只有零星少許喪尸游蕩過來。”

旁邊便是暴露在空氣中的排水溝，一些植物扎根在附近肥沃的土壤，堅韌的藤蔓爬上一旁生銹的鐵柵欄，嫩綠碩大的葉子迎風搖擺，給這座鋼鐵水泥的城市帶來幾分悅目的顏色。

視野中的凌筱言作為急先鋒，急吼吼地沖上前，干凈利索地解決了前方兩頭踉蹌的喪尸，然后又躥回來，臉上帶著邀功請賞的笑。

“高階怪物本來就是百里挑一，足夠的基數下才可能出現，雖然被尸群圍攻的機會較大，但禍福總相依。”

夜辰瞇了瞇眼，透過校園的柵欄縫隙望向操場，塑膠跑道以及籃球場上有十幾頭喪尸漫無目的地游走著，想必宿舍區人口密度最大，那里才是喪尸泛濫成災的地方。

“我們進城也快一個小時了，該遇到精英怪了吧！”

凌筱言沒心沒肺癟癟嘴。

“筱言姐你是激進的好戰分子么？我們進城潛行所遇到的十幾頭喪尸都被你搶先干掉了。”

明明守夜熬夜后睡得死氣沉沉，第二天蹦起來卻又是精力max，如此矛盾。

“吶...轉角盡頭那家店的二樓位置，一頭疑似二階怪物的氣息，揮霍一下你的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