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言那尖銳的呻吟痛叫聲足足持續了三分鐘,整個空間都在回蕩著,無孔不入地闖入人們的耳膜。
而夜辰的“大爺”也被某人問候了上百遍,她似乎用這機械重復的“謾罵”轉移痛感神經的注意力,盡量熬過去,當然很明顯的,她撐住了。
接下來就T病毒的侵占意識的沖擊,需要她全力抵抗,不成功便成仁。
凌筱言已失去意識昏迷過去,只是蜷縮成一團的身體還條件反射性地偶爾抽搐一下。
蹲下身,細細端詳著,她皮膚上光滑緊致的角質細胞正發生著某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變化:毛孔放大,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隆起并很快生成指甲蓋般大小的灰白色的硬質麟甲,且迅速成熟老化,稍微互相擠壓形變,便大塊大塊地脫落,密密麻麻凌亂不齊的,讓密恐患者當場去世。
“夜辰...這是什么情況?是吸收那份源自麟甲喪尸產出的進化液的后遺癥么?”
易牧輕輕撫摸著嬌弱不堪的女流氓那原本光滑柔嫩,而此刻卻生硬硌手的臉蛋。雖說她平時表現得熱情樂觀神經大條的,但真當自己變成這番丑陋滲人的模樣——從美絕的白天鵝淪落為被厭惡的癩蛤蟆,她...要怎么接受?
夜辰沒有回應,黑瞳深邃冷靜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死死地盯著凌筱言身體的變化。
夏友也表情難看,雖然還算不上責怪自己沒有主動去承受進階而讓一個女孩子冒險,但看著凌筱言身體上凌亂點綴全身的,如爬行動物般的麟甲,特別是剛才她還嬉皮笑臉說發生意外的話,要夜辰漂亮體面地了結她。美貌對于一個女孩子有多么重要無需多言,而現在,她的外表與美幾乎毫無關聯了。
“進化液...到底是益是害呀...”
封茗目光逃避似的從昏迷中的凌筱言的身體上移開,重新落在垃圾桶里的那殘存些許膠狀“果凍”的密封袋,喃喃自語道。
易牧感受到那些麟甲與皮肉細胞結合的力道減弱了許多,下意識的,手順著粘連的一整塊麟甲區域的脫落一角,輕輕一撕———麟甲很順暢平滑地與內層脫離,沒有預想中的鮮血淋漓,柔嫩的如羊脂白玉的皮膚就那么安靜地躺在那里。
“可算是嚇死我了!凌筱言,你大爺的!”
易牧猛地拍了下額頭,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升高的語調與問候“大爺”表明她心情的激動欣喜。
“是蛻皮。”
“這是凌筱言這個“蛇精病”所褪下的皮。”
“蛇蛻皮么?”
“可筱言學姐是靈長類哺乳動物,不是蛇呀!”
易牧小心翼翼地撕掉凌筱言臉上的半附半脫的麟甲,頭也不回地耐心解釋道:“蛇蛻掉原本老化受損的舊皮,重新獲得一套嶄新的,同時已固定成型的舊皮會束縛蛇身體的成長,不破不立,蛻皮于它而言是新生。而二階進化學姐或許破繭化蝶,重獲新生了...”
“哦~”
幾人順著易牧給的解釋梳理過去,凌筱言這番驚悚的變化或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就像有的人為釋放壓力,熱衷于捏爆泡沫墊的泡泡,而此刻的易牧似乎上頭了,雙手齊動,將凌筱言臉上的松垮麟甲撕的干干凈凈,她的胳膊和雙腿,自己可以稍微幫一下忙,至于襯衣短褲下私密位置的部分,只能等她醒來自行處理了,剛才自己幾人眼睛所受的摧殘,她可跑不了!
“我先將她扶進房間,稍微守一會兒,等她醒來還要跟她解釋這些。”
易牧將“蛇精病”女人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攙扶著一步步離開了。
“看起來那個笨蛋女人成功了,“愛笑的女孩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差”,誠不欺我也。”
夜辰目送兩女的背影消失在臥室轉角,然后收回,視線重新落在指間的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灰白麟甲,手指按壓的力道加大,直到將手指硌出血痕也依舊沒有折斷。
被客廳里剩下的夏友封茗盯著,夜辰面子或多或少掛不住,只是他面無表情的冷淡臉不曾表現出失措的窘迫。
從茶幾順走凌筱言的尾刃,對著指間那頑固的灰白麟甲細細切割,雖收到一定程度的阻塞感,但二階中的“最銳利的矛”依舊不負期望地切開了。
“直觀感受到凌筱言蛻的這層皮比飛馬公園的麟甲喪尸的那套原版的要堅硬幾分,而且蛇蛻皮后會重新生長出一套嶄新的....換言之,凌筱言繼承了麟甲喪尸的防御天賦,而且還青出于藍!”
“這...不是相當于雙天賦么?如果某個能力者吸收了若干高階怪物所產的進化液,同樣的也繼承了若干種天賦...”
夏友捏了捏拳頭,感受到肌肉收縮產生的強勁力量,目光熾熱地盯著垃圾桶里的那透明密封袋殘存的進化液,這...就是力量的源泉!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吸收進化液是否100%繼承能力和是否能安全無隱患地繼承都尚待驗證。比如剛才所發生的,朝某個極差的方向發展:凌筱言雖成果繼承了堅韌的防御力,但代價是遍布全身的丑陋滲人的麟甲,與皮肉粘連,一撕就鮮血淋漓,你覺得她對于這樣的交易是欣喜還是悔恨?”
“我....知道了,隊長,我不該急于求成。”
———
“唔...夜辰你大爺的...頭好痛...”
凌筱言揉了揉悶痛的太陽穴,手不安分地揮舞著!
下一秒,似乎是為了回應驗證她的想法,那只胳膊的手腕傳來一陣被捏緊的力道,甚至還用指甲刺扎以示懲罰。
“凌筱言,拿開你的手!”
凌筱言意識迅速回溯,觸電般地坐起身,視線聚焦,落在身旁靜若處子坐床沿的易牧身上,哦不,是腿上。
“嗚嗚,別掐了,我無意之舉,真是不小心碰到的~”
“哼!”
“嘿嘿,yysy,手感不錯,老板娘,辦個年卡~所謂腿玩年!”
“你大爺的,死性不改!”
“不過算了,我只損失了一下腿,倒是你,幾乎全面失陷!”
“哈???”
“全身...失陷是什么意思?”
凌筱言撓撓頭,雖然她很粗神經,但還不傻,易牧那酸澀拘謹的小妞還想主動“收拾”自己?不可能的...
感受到不適,似乎有許多小塊狀的異物摻雜在衣服與肉體之間擦蹭著,凌筱言轉過身去,解開幾顆扣子,低頭一看———
“啊啊啊!!!這是什么東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