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眼前一道黑影掠過,聽著苦澀的骨肉撕裂聲,凌筱言下意識撫了撫自己脖頸。
盧寧不甘地捂著被割開的頸動脈,眼底的扭曲瘋狂迅速被死灰替代,一步,兩步,他無力地揮動著棒球棍,但始終沒能落在面前這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女人頭上。
身旁的那對情侶不知何時已躲回了便利店里,卷簾門也拉下,似乎在這封閉的空間里更有安全感。
就剩我一個人了。
看來我也難逃一死吧?
算了,這就是我指揮無能的懲罰。
“喵~”
一聲婉轉(zhuǎn)靈動的貓叫,聲音柔軟得發(fā)顫,因大學禁止私養(yǎng)寵物而云吸貓的凌筱言條件反射般朝聲源處尋去。
那是一只純色黑貓,體型相當于一個半大的小老虎,黑亮的毛發(fā)反射著健康的光澤,健碩的后腿讓人絲毫不懷疑其爆發(fā)力,最奇異的是它那凌空搖擺的近1.5m長的貓尾,尖端上竟生出一道近20cm的白玉色骨刀,黑貓慵懶地舔舐著骨刀上的鮮血,琥珀色的豎瞳偶爾瞄一眼身前跪伏著的凌筱言。
是一只擁有速度天賦與尾刃切割穿刺的變異兇貓,屬于那種半腳即將踏入三階的二階頂尖!
“喵~”
依舊柔軟綿長,可削肉斷骨的尾刃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流光,緊接著,凌筱言后肩綻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甜腥的血液氣味讓周圍尸群更加興奮瘋狂,但出于高階怪物的威壓,沒有太過放肆而撲上前。
趁著變異黑貓正用尾刀斬落一頭喪尸的腦袋,凌筱言調(diào)整了片刻,不再坐以待斃,她毅然決然地躥起身子,朝喪尸少的方向突圍。
即使后腦受重擊,以能力者的身體素質(zhì),稍作調(diào)整片刻,緩了過來,此刻的她爆發(fā)出速度異能天賦,以超過50m短跑的速度逃離著...
一秒。
五秒?
九秒!
10m。
50m?
90m!
依舊安然無恙?!
還不及她稍微安慰一下自己,一陣勁風從身旁掠過,還是那熟悉的黑影,同時小腿肚肌肉傳來撕裂的劇痛...
高速奔跑下,身體失去平衡,強勁的動能撞到街道邊的一排共享單車上,頓時一陣噼里啪啦的凌亂碰撞聲。
凌筱言感覺摩擦蹭地的左肩和左手肘幾乎徹底失去知覺,但能隱約感受到火辣辣的痛,原本發(fā)昏的腦袋撞得七葷八素的,她現(xiàn)在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僅是身體上的嚴重損傷,她的精神也接近絕望崩潰。
逃不掉了。
哈~真沒用啊...
望著變異黑貓那根凌空舞動的骨刃不斷放大,凌筱言癱開肩,像黑天鵝那般高傲地仰起頸,臉上沒有掙扎痛苦,只有解脫,安靜祥和地等待最后一刻的到來。
“噗~”
近在眼前的黑貓的腦袋突然炸開一朵血花,那暴躁的力道從其柔軟的耳骨附近闖入,然后扭轉(zhuǎn),撕裂,最后從對面炸開一個五公分大小的血洞,只一瞬間,那強悍狡猾的黑貓便身死消道再無聲息。
當獵物垂死,不再反抗,引頸受戮時,獵人感到松懈,但放松的它此刻也是另一個獵人的獵物。
“嘭!!!”
片刻之余才聽到大狙的怒吼聲,很明顯,彈頭飛行速度遠超音速。
二階變異黑貓再怎么進化增強,也脫離不了“生物”的范疇,被大口徑狙擊槍彈正中腦門也毫無例外地斃命。
當然并非表示變異黑貓很弱,若不是最后它放松警惕,享受折磨獵物的樂趣,恐怕夜辰的瞄準鏡完全跟不上黑貓疾速掠過的身形。
“嘭!!!”
又是一發(fā)補槍,悄無聲息癱軟在地的變異黑貓柔軟的腹部炸開一個血洞,但黑貓沒有任何回應(yīng),所以確認它已經(jīng)死透。
凌筱言疲憊地抬起眼皮,目光朝聲源處尋去:30m之外,一輛銀白色SUV的車窗縫隙探出一根黑洞洞的消音器,車門打開,一個校園風打扮的柔弱小女生朝這個方向快步跑來,只是她手心緊握的瑞士軍刀反射的寒芒與她青春洋溢的風格矛盾。
幾息之間,易牧便跨越幾十米的距離,以銳不可當?shù)臍鈩荩珳实卦敢粋€老奶奶喪尸的太陽穴。
“流氓學姐凌筱言,還活著么?”小loli握刀的手撐著膝蓋,曲腿彎腰前傾著身子,朝自己伸出一只白凈稚嫩的沒有任何武器的小手。
“你是...小~學妹?”
凌筱言很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用尚還完好的右手嘗試去觸碰那只清新友善的橄欖枝,面前這個女孩她一下子就回憶起來了,是一個月前棒球社招新時偶遇并調(diào)戲的大一學妹,具體姓名忘了,只是因為她各方面的小而對“小~學妹”這個調(diào)侃外號印象深刻。
“我叫易牧。”
似乎是回想起什么,易牧微微皺眉,下意識瞥了眼筱言學姐飽滿的胸口,隨即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算了,她是重傷患者。
易牧將凌筱言的右臂繞過自己后頸,扛在肩上,支撐著她的大半重量,但二階進化的易牧的身體素質(zhì)遠非昔日。
“小牧!小牧!小牧!啊啊啊!”
“小牧小牧小牧啊啊啊啊啊啊!”
“嗅嗅....嘶哈...嘶哈~”
“嘶............哈~”
“是小牧的味道啊!嗅嗅...”
“想...想聞聞小牧的發(fā)尾啊!!”
“聞聞...啊啊啊!!!”
“搞錯了,是想捏捏小牧的耳朵...捏捏...捏捏...咬咬...咬咬小牧的耳朵...啊啊啊!!!”
易牧的臉色逐漸變黑,感受到發(fā)尾,耳邊的急促喘息聲以及后背某團柔軟物體的擠壓,有那么一瞬間,她真想把肩上這個變態(tài)學姐一個過肩摔。
到SUV的幾米路程硬是讓易牧感覺走了一個世紀,她此時感覺很糟糕,耳朵發(fā)燙,心有亂麻。她求助的眼神朝夜辰尋去,他正蹲在死透的黑貓身前,收割戰(zhàn)利品。
易牧將仍不斷騷擾調(diào)戲自己的凌筱言輕輕安放進后座,然后“砰”的一聲“決然無情”地帶上車門。
易牧深深吸了口帶著秋意的微涼空氣,冷卻下滾燙的臉頰。
“下一次不要再被這樣輕易擾亂情緒。”她恢復到那副平淡清冷的面癱臉,朝夜辰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