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夕陽的最后一抹光輝消失在遠處高樓后,空氣漸漸冷寂下來。按平時,城市已是流光溢彩,進入繁華的夜生活;然而僅僅一天之隔,遠處昏暗的建筑,模糊不清的立交橋,隱隱約約有幾點燈光閃爍,莫名的凄涼落寞涌上心頭。
夜辰雙手撐著陽臺護欄,手指夾著一根點著的香煙,孤自一人,放逐在涼涼的夜風里,整個人如雕塑般,巋然不動,而指間的煙不知不覺已燃到了盡頭...
客廳里,易牧緊握著一根搟面杖,身體成弓步下壓重心,然后猛地朝前一撲,一點寒芒先至,然后棍出如龍!
搟面杖帶著勁風,硬生生磕向客廳中央的一根大理石柱。突然,易牧手腕微微彎曲,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擦過柱子——如同抹脖子般,一種摩擦的感覺。
手腕被震得微微發麻發酸,易牧抬起手背,不著痕跡地抹了抹額上熱汗,深吸一口氣,鼓了鼓腮幫,重新后退兩步,目光又落在那大理石柱上。
一定距離的遭遇戰,在喪尸不是很多的情況下,大概能應付了。下一個訓練項目:被圍時怎么高效率擊倒喪尸,快速打開一個缺口脫身....
因為末世爆發后有一定的緩沖期,水,電,氣,等基礎供應暫時尚未歇菜。不過網絡通信已經癱瘓,甚至中午能看的電視新聞,現在也只剩一片雪花,現在被“囚禁”在各自家里的幸存者與外界的唯一聯系僅是收音機了———
“非常不幸,雖然很殘酷,難以接受,致廣大市民,感染者異變成行尸走肉被確認為不可逆,感染還在持續蔓延擴散。不光是華夏,旁邊的日本,東南亞,俄羅斯,歐美基本上都淪陷了!我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政府軍隊不會穿過危險重重的尸群,挨家挨戶地搜救幸存者,效率低下而且危險萬分...”
“所以,請,大家盡力地活下去吧,記住,那些行尸走肉已經不再是人類了,不必手下留情,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我們是幫他們解脫,我們也只是為了生存,我們都很無奈~”
“最后再播報一條重要通知,華中軍區第7,9軍整編后,自今下午3點已開赴Q市鳴遠縣城進行清理,那里將建成一個關乎附近幾個省市的幸存者基地,如有可能,希望各位幸存者能動身前往鳴遠縣城,尋求庇護。”
“此外,接下來幾天政府將派遣運輸機空投物資,其中包括一些槍械彈藥,軍用冷兵器,稀缺醫藥品等,請大家留意。”
“好了,大家,明天見,希望我們明天能,活著再見...”
夜辰關掉了收音機,目光又重新落在地圖上——Q市的鳴遠縣城么?
“幸存者的庇護所....”
易牧呢喃道,低著頭,湊了過來,目光游走在那密密匝匝的交通網上,不知不覺已抓起自動鉛筆,在稿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雖地圖上很直白地顯示我們可以順著武照高速直達Q市,但——通過市內主道主街那混亂的交通車禍,可以預見高速也是堵成一團糟,也滯留相當一部分的喪尸,到時候不得不棄車步行的我們處境會很被動。此外還有一條路線,直接去陌上大道的江漢碼頭,沿長江逆流而上,可以直達Q市!但前提是碼頭有能開動的船只,當然,也需要船長船員....”
“我的建議是出城后,走鄉村公路,盡量繞開途中那幾座人口大城。我以前和父母自駕游去過農家樂,鄉村公路真的車流量少,道路兩旁的住宅也稀疏,繞路雖浪費更多時間,但對應的是降低意外發生的幾率。”
“嗯...我會參考一下的。”
夜辰點頭道,突然意識到——就算她暫時有求于自己,屈人之下,但剛才的對話,明顯是從一個很平等的角度,她,并不是花瓶,不是附庸,而是一個盟友...
“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提醒一下———我們現在是沒有車的,車被母親上班開到醫院那兒去了。”易牧輕咳一聲,臉上有點小尷尬。
“本來就沒考慮過小轎車——油量少,車內空間有限,耐久度也不行。”
夜七辰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慵懶地攤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車的事我會處理,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不得不提——你....給我去準備晚餐,某人不是承諾過可以扮演最貼心的保姆么?現在,餓了!”
“???啊....我...好吧,我知道了。”
易牧嘴角狠狠地一抽,幽怨地剜了某個“厚顏無恥”之徒。懷揣著一袋速凍水餃和鄙視,轉身進了廚房,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腳步從未如此輕盈。
——煮餃分割線——
夜辰如老僧入定那般,一動也不動,只有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表明他還活著。
雙手十指間的電弧激撞著,藍白色的花火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立體如斧削般的面龐。
雙手間的距離漸漸拉開,擊穿空氣所需的電壓也水漲船高,直到某個臨界點——
“大概1000--1500伏特。”
夜辰自言自語道,吐出一口濁氣,再次睜開眼,一片清明。
“麻將修煉法么....好像有那么一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