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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卡住的魚刺

難得見白牧晨落單,沐雨落眉眼一挑,笑嘻嘻地上前,“小白,你前幾天送來的草莓味道可好了,如果不是唐圣夜說這草莓來自陽城,我都不知道你在陽城有基業呢。”

白牧晨剛要開口,接到凌越拋過來的眼色,才想起凌越在陽城說,不要在沐家母女面前提他來過陽城的事,扯著個勉強地笑容跟她碰了個杯,“白家是種水果的,哪里都有產業?!?

凌越面上有些微的不自在......女人高興地吃著唐圣夜拎來的草莓,自己心里醋勁上頭,摔了草莓,哪知卻是白牧晨托唐圣夜送來的,唐圣夜背了鍋,女人也受了氣。

心里歉疚,手上緊了緊女人肩頭。

女人挑著一邊眉眼瞪了瞪,以為他連白牧晨這種毛孩子的醋都要吃,撇了撇嘴,轉向白牧晨時,又是另一種神情。

“那你有沒有在陽城種柑橘?陽城的柑橘可好吃了,雖然個頭小,卻甜得如蜜。我以前.......”

她猛地住了口,眸間猝然恍忽失神,喃喃道:“算了?!?

陽城是她的噩夢,她不愿想起??蛇@就像開了籠頭的水管,就算擰緊也還是有回流的那么一兩滴,一時間心里就蔓延出縷縷鄉愁。

哪有人真的能忘記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哪里有她熟悉的街道、悠然輕松的時光、親切的朋友、愛著恨著的人......

眼眶里慢慢有水光出來。她是被拋棄的那個人,白曉光拋棄了她,沐媽拋棄了她,陽城拋棄了她,連她自己也把可悲的那個她拋棄了。

她倚在男人肩頭,抬頭出神的望著天空。這陽城的眼淚,她早就忘記!現在的她跟陽城再沒有瓜葛,她在海城有自己家,有愛她的家人、朋友。他們比陽城的人溫暖多了!

腰肢一暖,凌越的手纏了過來,厚實的嘴唇觸在她的耳畔,“想吃陽城的柑橘了?”

她立馬警惕,眼中的眸水已然隱去,“你別又勞師動眾的像上次一樣的把它們弄過來,我就只是說說?!?

那天大吵過后,聽楊峰說他受了傷,她本來困得睜不開的眼立馬就清醒起來,焦急的等在客廳。

男人剛進屋,還沒換上鞋,她就奔了過去,抱著他的頭看了半天,心疼的眼淚又出來。

男人環著她,把拎在手里的東西放到桌上,笑著說:“看我給你帶什么東西了?”

她打開食盒,滿滿都是紅彤彤的草莓,比她早上吃的還個頭碩大。跟著進來的凌嘯天不失時機的補了一刀,“會議室里擺滿白家剛空運過來出口的草莓,把開會的人叫著,全員在挑個頭大的。聽說年會上,全公司的人都搶著要當你的保鏢,不讓記者混進來呢?!?

沐雨落百感交集的低著頭,羞怯怯的瞄了一眼男人,眼神里惶然。

這種寵溺,讓她生出太多的恐懼,害怕眼前的一切就像在A城時的失魂,僅是一場夢。

這個夢太甜,甜得在把她心中的傷口慢慢縫著。

手抱著男人的腰,“我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了,一聽說要生孩子,我就怕,就煩躁,然后又是榕兒和蘇陌的事......我不該沖你發火的,你什么錯都沒有......你看你,才沒幾分鐘,又被人傷了。我......我要是知道是誰做的,我就去......”

“你就去什么?”

“我就去找易晟,天天在媒體上罵他們。我讓‘飛鳥’的人,不準接他們所有的商業活動。我......我去找白牧晨、唐圣夜幫我,再不濟我帶著安保去他們家里、公司里鬧?!?

凌越嘿嘿好笑,女人不笨,也知道這是楊家在撕咬。她本來就心狠,這下看他傷到,不知不覺就要跟對方較勁。

她近來嗜睡暴躁,想著是不是又跟陰間扯上?趁她睡著,拉開衣服看,那大片大片生長的花突然就消失,就好像是從沒出現過,入手的白皙滑膩。

或許她真的是好了,真的跟什么花梨白、遙光、雪剎脫了關系。這陰間向來不插手陽間的人事,它負責收魂、拘鬼,送入天道輪回,保持宇宙萬物運行。有生有死,有死有生,因果相連,綿延不息,方得平衡,老是把一個活人拘去地府,又不是喝茶!

沐雨落會讓凌可可上身,會被素葵吞噬,也只是因為他前世的修為全在她身上。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說不定,沐雨落再有些年紀,能像魏神婆那樣多出些通靈的本領,到時乍乍乎乎,一個家全是看事、問神的人,還有香火的味道......他掀了掀眉。

瞧著她高興地抬起一塊蛋糕,小嘴都快貼上,突然就轉了個彎朝他嘴里塞去,自己瞄了瞄周圍的人,斯文的小口吃著,“以前我不喜歡吃甜的,怕得糖尿病。今天看著它好看,突然就想吃。怎么樣,是不是過于甜了?”

沐爸是得糖尿病死的,沐雨睛也有糖尿病,女人怕自己被遺傳,嘴再是饞,也是一直忍著,現在雖然保持著凌太太的風度,卻趁人不注意,又趕緊往自己盤里挑了大塊蛋糕進來。許是她很久沒吃蛋糕了,吃到最后也不管什么形像,直往嘴里塞,鼓著腮幫子的,喉管在拼命的往下咽,那白乎乎的奶油蹭在她兩邊的嘴角,別提有多可愛了。

她躲在他身旁,生怕別人看到她不雅的吃相,還時不時的抬頭覷著他,怕他也會嫌棄她的貪食。他微笑著摸著她的頭,奇怪這白油油、甜膩膩的東西,她竟會如此喜歡。她放下盤子,吧唧的咂著嘴,意猶未盡的盯著別的小糕點,強忍著不敢去拿,伸著小舌頭舐著唇皮。

他心驀然一動。

沐雨落乖乖巧巧的靜默在他的身旁,看他的眸子里滿是他的影子。他微笑著掏出手帕,彎著腰,細細給她揩嘴,心里陡然間冒出了一句:天清云淡,歲月靜好!

女人睜著她瘦得變大些的眼睛,慢慢說了一句,“真好?!?

兩個人心有靈犀,他沒開口,她卻把他想說的全說了。

是啊,這樣的時光,沒人來叨擾,也沒有人在刻意的關注,一個人走到哪另一個就在哪,牽著彼此的手,看看琳瑯滿目的美食,再看看彼此眼眸中的自己。

壁人們在敬灑,兩人站得遠遠。沐雨落瞄了瞄自己被他牽著的手,嘴角笑意越來越濃。天荒地老,唯有一人!

他低著頭瞧她,她情不自禁地又仰起臉。

他是她黑暗人生里的一點光,引著她奔到了光明大道。他沒拋棄有可能會變瘋的她,也沒把她丟在無人相識的A城醫院任她自生自滅,他是這樣一個任由她誤會也會不顧自身安危尋找著她的人!她相信,若有一天她真變得誰都不認識,他一定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守在她身邊。心頭陣陣暖流游走全身。蟄伏在她心底被世人拋棄的那種迷茫,在他溫柔笑著揩去她唇角奶油的那一刻,驅趕散盡。

“凌夫人真是好命?!庇腥嗽谝慌杂朴频?。

唐戰和姓潘的不知什么時候悄悄來到了他們身邊。這樣不用言語也知對方心意的美好瞬間就被打斷,凌越不悅的沉下臉。

潘家跟“雷霆”多年前因為建材供應問題鬧過糾紛,“雷霆”從不去潘家采購建材。潘家依附楊氏,這幾年賺得盆滿缽滿,跟楊氏是一個鼻孔出氣,表面跟凌越客氣,卻也是從不鳥“雷霆”。如今楊家倒了,拖欠潘家的大筆貨款打了水漂,加上一些長年合作的商家,今年大都虧損,沒錢付材料款,潘家有些吃力。凌越跟銀行交好,潘家又急需用錢周轉,借著婚宴,怕是想打這個主意。

現在是年底,銀行哪還會放款?再聽手下人調查,寧波的山家好像在浙江給潘家弄到了些投資。這下請唐戰來做中間人,只怕是聽說“雷霆”接手了楊家的城區改造,想要凌越周旋下跟政府要些楊氏欠的款回來。

“凌總,可否借一步說話?”唐戰開口。

凌越不想跟姓潘的這種勢利小人說話。但是唐戰在場,唐家和沐雨落又是“飛鳥”的大股東,沐雨落沒秘書,唐圣夜也幫了不少忙。他也在想著怎么讓唐戰說服唐圣夜,讓他不要成天圍著他老婆轉。

他慢條斯理的的把女人嘴擦干凈,叮囑她別亂跑,才跟著唐戰去了另一頭。

沐雨落心里也有些不高興,這兩個人沒看到她和凌越正是情濃我濃,兩心相依,非得煞風景的把她老公搶走。

她悶嘆,想著自己接手了“飛鳥”,又不懂管理,前兩天的大牌明星嗆得她無言以對,幸虧唐圣夜見多識廣,替她解了圍。她也想跟著她家的老狐貍學習怎么談判,可他們離她遠遠,她就算豎著耳朵聽,也是聽不到半字。

正在想著要不要借故湊過去撒個嬌,觀摩下,白牧晨的新娘子過來了。

“凌夫人?!彼芸蜌猓鐥l纖細的身材讓沐雨落羨慕不已。

“您好?!便逵曷湮⑿?。

潘小茵笑著說:“我們是見過面的。就是上次宴會上.....”

看著她細細的眼眉,沐雨落猛然想起幫唐圣夜切牛排,又打了唐圣夜一個嘴巴子的女孩。那時她被安娜羞辱得無地自容,又被米蘭達說的“bitch”氣得失去理智,卸衣脫鞋,羞憤離場,沒有留心唐圣夜的女伴長什么樣?此時看去,她五官溫婉,眉目娟秀,化著精致的妝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一襲裁剪得體的白紗把她身體修飾得玲瓏有致,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讓人好生傾慕。

她真心的為唐圣夜失去這么個跟他無比般配的女人感到惋惜。白牧晨那種心智還沒完全長開的,配潘小茵,真的算是前世燒高香了。

不過,她們互相不認識,潘小茵為何會撇下自己的女伴,專程來找她呢?

潘小茵瞅了她半天,見她只是微笑,也不多言,微微皺眉,“凌夫人,我聽說您以前是自己開餐廳,手藝很好,一定處理過很多魚類吧?”

她點了點頭,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男人,他也恰好轉過頭,迎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兩兩相望,心里涌起百般綣【繾】,站在這紛紛擾擾衣著光鮮的宴客之中,那男人的輕輕一笑,到讓她有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境。

男人說他只有一種遺憾,就是在太晚的時候才遇到了她,讓她受了苦。她何嘗不是也有這種遺憾,人生過半,才遇見了他。

好在,他們都等到了他們想要的那個人。

男人笑著的眸子帶了疑問,好像在問她,要不要他過來?她微微搖頭。

潘小茵看了一眼站著說話的三個人,嘰嘲的牽了下唇角,“聽說凌夫人喜歡吃魚,那您有沒有被魚刺卡在喉嚨過?”

沐雨落疑惑的瞧了她一眼,微笑說:“有過。”

“那您是怎么處理的呢?”

“大的刺一般是扎不到我的,我吃魚很小心。若是被小的刺扎到了,我習慣用大的菜團子或者飯團子,囫圇吞下?!?

潘小茵吃驚的瞪著她,半晌才扯著嘴角笑道:“凌夫人不愧是從云南山里出來的,對付魚刺竟然能用這種粗糙的方子,您不怕傷到喉嚨嗎?”

聽她語氣不像是來學做菜,倒像是在嘲笑她。沐雨落抬高眼睛瞅她,她滿臉盡是對她的不屑和譏諷,想是瞧不起她這種蠻夷之地出身的人。

笑容瞬間就僵在她臉上。

潘小茵又說,“我這里一直有一根魚刺,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吐不出來,去醫院又怕引人注意,想必得試試凌夫人的法子?!?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漂亮的大眼睛里有些傷感,望了眼在頻頻回頭看著她們的凌越被唐戰拉著去了更遠的地方,嘆了口氣問:“如果有一天,有個人只有跟你結了婚才能活下去,你會不會為了那個人,跟凌總分開呢?”

沐雨落一臉訝異,就算還沒搞懂她到底是想說什么,可瞅著她眼底的譏諷還帶著些巴不得她跟人私奔的期待,淡淡的說,“沒有乞求來的愛情,也沒有犧牲他人幸福能換取的婚姻!”

“那如果有人非得逼著你和凌總分開呢?并且,只有你,才能讓那個人活下去呢?”

潘小茵不依不撓,眼睛直勾勾的死盯著她,就想辨出她是什么樣的反應?沐雨落被她瞅得心里發毛,難道她就是卡在潘小茵喉嚨的那根魚刺?她瞄了一眼被凌嘯天打趣,露著白牙在笑的白牧晨,心中慢慢就有些火苗燃了起來。

難道這世上凡是她認識的男人,都是跟她不清不楚?她沒有那種老牛吃嫩草的癖好,不管是凌越擔心的唐圣夜好、愛吃魚的白牧晨也好,她從沒把他們當成男人,她眼中的男人,唯有一個!

這些人,不管是在陽城還是在海城,都在想著要怎么中傷、折辱她呢?

剛剛因為凌越在身邊漫步而行的美好心情,立馬就被潘小茵的幾句話擊打得無影無蹤,還帶著些沉重。

有著死亡陰影的愛情聽著就有威脅的成分。

“潘小姐還以為我是你這般的妙齡?”她反詰。猛地想起幾天前,唐戰在門口問她的話。

唐戰的前妻陪著女兒在國外,夫妻二人是因為有了孩子才在一起,并不是感情有多深。她跟顏星交好,跟唐戰也打過兩三次照面,唐戰這樣說,想必是一時新鮮盯上她的這種猜想立馬又被潘小茵卡在喉嚨的魚刺混裹一起了。難道唐戰說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外甥白牧晨?她尷尬地牽唇一笑,羞恥自己一廂情愿的防備!

白家哪有凌家財大勢大?白牧晨在她眼里也只是個剛斷奶的小娃娃,雖說平時會相互開個玩笑,但都無傷大雅,這是牛跟馬扯,雞同鴨配.......不對,她既不是牛也不是雞,白牧晨更不是馬也不是鴨,呃......想遠了。

“這世間的事有誰能說得清......”潘小茵眼神茫然地朝遠處探去,喃喃道:“我也問過,可是.......”她頓了口,收回眸光,秒回舉止嫻雅、端莊迷人,“凌總想必也是這樣想愛情和婚姻的吧,勉強不來,乞求不到!那我祝您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這明明是你的婚禮,是你跟白牧晨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怎么搞得像是我跟凌越在結婚。

世上很多事大都求而不得,靈肉交融的愛情和婚姻,誰不虔誠希翼,可又有幾人能順心遂意真正擁有?

回眸望著被眾人圍繞卻淡漠少言的男人,他立在那里,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成熟男人的誘惑魅力,就像一顆耀眼明亮的星辰,自發的吸引周圍女人的靠近。

剎那間,心里百般不適起來,他身邊的那些女人真的好年輕、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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