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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惡宴

  • 鳳飛三求凰
  • 魯彎彎
  • 3261字
  • 2018-11-21 22:36:35

陶文姜深覺慶陽公主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連選的日子都很不順當吉利,她們還未出門便被陶姑媽絆住了腳,自長泰伯府傳出些不好的話來,陶家二房便與她們斷了往來,年前長泰伯府的世子夜宿南風館被抓了個正著,一時間物議沸騰,誰還愿意跟他們牽扯,連著三房也對陶姑媽那邊嗤之以鼻,陶姑媽幾次前來緩和關系,黃氏因正煩惱文姜的婚事,那一出出的始作俑者可不就是長泰伯府,當真看他們一眼都不愿,來幾次便擋在門外幾次。

偏偏這次不同,陶姑媽頭發散亂的拖著兒女跪在陶太太面前要和離,若是旁的事,黃氏大可不必理會,只是她如今有些個驚弓之鳥的樣子,生怕陶姑媽真個和離回家,累了女兒的名聲,只得領著她們姐妹先去了秋煦堂。

陶姑媽覺得自己日子過到了頭,再沒有人為她撐腰,早晚一家子死在長泰伯府里不可,索性也不管不顧的哭訴:“從前只是克扣了月錢用度,咱們緊緊腰帶也不敢爭,可昨個兒竟趁著我外出,撬開了柜子,將我陪嫁的首飾,積攢的銀票收羅一空,我不依她,上門去討,她上手便打,我那當家的懦弱無能,只會說嫂子借來周轉幾天,可誰不知道那就是個雁過拔毛的,哪里還能還的回來。”

陶太太雖不喜陶姑媽當初執意嫁入長泰伯府,此時聽她訴苦也覺惱怒:“她一個伯夫人怎的跟強盜一般,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陶姑媽狠狠啐了一聲,道:“她哪里還有伯夫人的臉面,自她那個好兒子年前出了那檔子事,自覺絕了仕途,索性肆無忌憚起來,吃喝嫖賭無所不為,還沒過了正月就又欠下一屁股爛賬,被人堵在家里不敢見人,我那好大嫂打起我們房的主意,竟是想拿了整個二房去填他兒子的窟窿呢。”

陶太太想著一年前也見過長泰伯世子,雖說有幾分浮浪到底還是正經人家的齊整子弟,怎的現如今竟成了潑皮癩子一般躲債家中,讓他老子娘打劫親戚起來!

陶姑媽繼續哭訴道:“我省吃儉用能有多少體己,都被她收刮了去可讓我們以后怎么過活兒,別說錢穆上學的束脩,文筆紙墨,就連我家清兒做女紅的帕子錢都沒了,我是鐵了心要和離的,和離后我還能帶著嫁妝歸家,省的子女受罪。”

陶太太斥道:“別胡說,你那一雙兒女姓的是錢,你能和離回來,她們回不來!”

陶姑媽怎會不知這個道理,捂臉大哭,錢穆,錢清兒也跟著傷心垂淚。

陶太太為難的看了眼卞氏,黃氏,道:“依你們兩人呢?”

卞氏和黃氏都不想參合長泰伯府的事,但事關陶府體面,也不得不管,卞氏猶疑道:“不看妹夫也要看一雙兒女的面上,和離是不行的,可妹夫為何如此糊涂,竟縱容她人奪妻嫁妝?”

陶姑媽恨恨:“討債的堵在門口幾日不肯離去,他覺得丟臉,那當哥哥嫂子的多說了幾句好話給他聽,他竟也信了,眼看著旁人這樣欺負他的妻子兒女!”

黃氏聽得厭煩,陶姑媽挑三揀四竟最后嫁了這樣一家子,過到如今成了個死結,礙著子女不敢硬碰,輕了就是軟刀子慢慢磨人,重了就打死老鼠傷了玉瓶,當真兩難。

陶太太,卞氏都露出不好辦的神請來。

陶姑媽哪里不懂難辦,只是若娘家再沒個出頭的,她不如一頭碰死在這里也好過回去生受磋磨,這一屋子夫人小姐,能為她做主的卻只有一個,她撲過去抱了黃氏的腿,拽了黃氏的裙擺哀嚎:“二嫂可憐我!”

黃氏吃了一驚,要拉她起來:“妹妹拜我沒用,咱們不是在想法子呢嗎?咱們縱然一時沒有,待你二哥回來一起商量。”

陶姑媽執意不起,竟是讓黃氏當場應承下的意思,陶太太看了就叫:“你小心扯皺了她衣裳,她今日還要赴宴呢。”

陶姑媽睜著一雙淚眼:“我也是陶家的女兒,讓人欺負成這樣了,二嫂還要去赴宴嗎?”

黃氏好氣道:“慶陽公主的壽宴,我能不去嗎!”

陶姑媽動動嘴唇,到底畏懼慶陽的淫威,不敢多癡纏,丫鬟們才能扶了她起來,她擦了擦眼淚,此時才發覺黃氏,陶文姜等人果然都是出門的裝扮,且黃氏一身纏枝水秀的棕裙被她生生一撲,果然有些個褶皺來,好在黃氏不以為意,她拍了拍衣服道:“今日妹妹就先住下,待你哥哥們回來咱們才好從長計議。”

說著就沖陶文姜,陶文琳招招手待要先退去,陶姑媽見陶文琳一身光鮮也要出門,禁不住問道:“文琳也要同去嗎?”見陶文琳有些羞澀的點頭,便站起來將錢清兒拉了起來,向前推了一把對黃氏道:“不如將清兒也帶去吧,她最近跟著我實在受了憋屈。”嘴里說著,眼淚就要往下掉。

黃氏尚未說話,陶太太開口攔道:“公主設宴,哪有不請自來的道理。”

陶姑媽看了眼陶文琳,她就不信陶文琳是得了公主青眼才赴宴的。

卞氏也道:“更何況清兒今天穿戴可不適合外出做客。”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打量起錢清兒來,因著長泰伯府近日不甚安寧,主子們一應用度都失了章法,陶家姐妹已換上了春衣,錢清兒還穿著舊年襖衫,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錢清兒低了頭,磨舊失了顏色的繡鞋也往裙子里縮了縮。

陶姑媽卻還不死心:“文姜的衣服清兒也能穿的,不拘樣式給她一件就是。”

黃氏惱了:“大妹妹可消停會兒吧,你且看看現在可是讓清兒出門見客的時候?”自家要死要活火燒眉毛了,還見縫插針得鉆營,這性子跟長泰伯府倒實是相配的,。

錢清兒本不敢在長輩面前開口,此時見母親得罪了手眼通天的二嬸嬸,若她惱了撒手不管,怕更沒人能鎮得著家里的大伯娘了,忙對母親道:“我......我陪著娘,哪里都不去。”

不再理會陶姑媽,黃氏徑直出了正堂,陶文姜等人緊隨其后,陶文琳頗有些忐忑,方才耽擱了些時辰,若公主怪罪眾人失禮可如何是好?慶陽公主乖戾,黃氏也不安的吩咐陶文姜,縱公主屆時措辭刻薄也屬應當,讓她不可不依不饒多生枝節。

陶文姜遂下了決心要做一回縮頸藏頭的王八,卻不想到了公主府才發現,她們如此姍姍來遲竟算不得“失禮”了。

陶文姜等人自下了車馬,被人草草引入筵席間竟就此扔下不管了,連如何入座,在何處落座一概不知,一個笑瞇瞇的富態夫人見狀過來行禮,招呼黃氏:“您是陶夫人吧?夫家是兵部侍郎王耿。”

黃氏忙回禮,又讓陶文姜等人見過王夫人。

王夫人依然笑瞇瞇:“夫人不必等了,這檔口也不知那知客,知賓都跑去哪了,咱們也只能胡亂坐了。”

領著她們在挨著繪了富貴牡丹的屏風旁入了席,王夫人笑道:“按品階,夫人本不該在此,應有主家安排在東向正中頭席才是,只你看看現下這光景,哪是講究這些禮數的時候。”

這堂中人聲嘈雜,卻不是賓主盡歡的煊赫氣象,只覺吵鬧。

王夫人指了指對面那桌道:“夫人看,那里坐著的是御史柳家的夫人,戶部侍郎家的太夫人。”

黃氏哎喲一聲,道:“她們怎的能坐到一起了?”

王夫人捂著嘴咯咯笑:“這公主府的女知客安排的呀,夫人不知道,她們入席后才各報了家門,臉齊刷刷都綠了。”

文姜見陶文琳不解,便低聲道:“柳御史日前參戶部侍郎苛待庶母庶弟,不孝不仁,雖事后查明言過其實,到底侍郎家面上無光,太夫人還得了不容妾侍的名聲。”

陶文琳恍然大悟,轉而想到陶文姜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能得知朝廷大事,自然是二叔平日里與叔母說話并不避著她,二房對女兒如此費心栽培必不會讓她嫁入普通官家,說不得所圖極大。她哪里知道這原是陶國安政務繁忙又常有應酬,為避免夫妻疏遠,父子淡漠,但凡陶國安在家,一應洗漱穿戴黃氏必親自領人周全,書房里皆是陶文梧,陶文姜二人侍候筆墨,這本是黃氏的高明之處,長久下來愛妻萬般柔情,嬌子千般孺慕將陶國安包裹的滴水不漏,哪還會在外邊目眩神迷,是以陶國安圣眷日隆,幾次升遷都不曾有過再納美之心,卻不想無心插柳,將將養的陶文姜眼大心大,混不似嬌閨不解世事。

主家不到場,筵席開不得,眾人只得就著清茶干果墊饑,她們閑話許久仍不見慶陽公主,便有客人耐不得,先是小聲埋怨,漸漸吵鬧起來,這壽宴雜亂總歸還有幾個仆婦在場,便慌慌的上報去了,不一時竟開宴了,慶陽公主卻仍未出現。

陶文姜算是開了眼界,這公主府看來竟連土財主家的規矩都不如了,她忍不住問道:“本朝公主出嫁不是有四個貼身宮嬤嬤主持內務嗎?”

公主不著調,這嬤嬤們也不出來轄制,不怕得了一個不敬皇室的罪名嗎?

王夫人再不避諱人,橫豎這殿中眾人都在議論,她小聲道:“你們久不在京城確是不知,公主身邊那些宮嬤嬤前些年或是犯錯,或者年老俱被公主趕出府去,將個府里內外事務交由駙馬一族打理,其實如今日這般也不是頭一遭了,你們看看咱們面前這些菜色,竟不如酒樓五六兩銀子的水席,一年混不似一年了。”

陶文姜拿筷子略沾了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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