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不善良吸引了我，可最終，我卻盼你善良

王朔率著大批手下從幽州出發(fā)后，繞過九嵩山，由南而行，凌天尊卻在吳痕的帶領(lǐng)下由北繞行。

呂思淇不解問道：“尊主，怎么不跟著他們？”

吳痕簡短回道：“沒有必要。”說罷，躍馬揮鞭馳向遠(yuǎn)方。凌天尊弟子緊緊跟隨在后，百余人馬帶起的塵土留在官道上半晌難散。

薛平躍上馬背，對呂思淇道：“尊主一向如此，呂護(hù)法可不要放在心上。”話音剛落，也消失在飛塵中。

呂思淇當(dāng)然知道，不然也不會發(fā)問，在她心中，尊主并不是表現(xiàn)的那么不近人情。

馬上的呂思淇仍然百思不解由北繞行之意，便再問陳念遠(yuǎn)：“你知道為什么嗎？”

陳念遠(yuǎn)回道：“兩條路殊途同歸，若是兩隊人馬沿著一條路走，不免太過招搖，何況，神器現(xiàn)世的消息我們是從王朔那里得到，可是王朔如何知道，我們尚不清楚，況且，王朔能選擇南行，一定有他的道理，尊主對神器也是勢在必得，為求萬全，或許才如此決定。”

“可是，我們由北而行，若被王朔捷足先登，豈不枉費心機(jī)？”

“落日之城沒有你想的那般脆弱，何況此時敵明我暗，主動權(quán)在我們手中，尊主應(yīng)該早有打算，你就不要擔(dān)心了。”

趕路幾天后，凌天尊一行人慢慢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之處。這一帶地方，大大小小的村落或是滿地死尸或是空無一人。走了十幾里地，竟連一個活人也看不到。

趁休息之時，陳念遠(yuǎn)和呂思琪找到薛平，對他道：“薛護(hù)法，你可知這里遭遇了什么？怎么一個活人也看不到？”

薛平道：“從那些人的死相來看，好像是被野獸咬死，而且不是一般的野獸。”

陳念遠(yuǎn)亦看出端倪：“你也認(rèn)為這些野獸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嗯，似乎都成了妖靈。”

呂思琪大驚道：“怎么可能，十幾個村落都在幾日內(nèi)遭遇不幸，這妖靈的數(shù)量該有多少？”

薛平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個我也無從得知。”

陳念遠(yuǎn)想了想，道：“薛護(hù)法一向得尊主器重，不妨你帶著我們?nèi)ピ儐栕鹬鳌！?

薛平沉吟片刻，道：“也好。”說完，三人一起來到吳痕歇息處。薛平本是一個紈绔子弟，可自從跟了吳痕后，也不知怎么地，竟然比以往改變不少。

來到吳痕歇息的地方，三人齊齊躬禮：“屬下見過尊主。”

吳痕放下酒壺，看了眼三人：“有事？”

薛平向前一步：“尊主，您可知這里遭遇了什么禍?zhǔn)拢俊?

吳痕反問道：“你們認(rèn)為呢？”

呂思淇道：“我們推測這些村民是被妖靈殘殺，可是怎么忽然間會有如此多的妖靈出現(xiàn)？”

薛平也道：“據(jù)屬下所知，整個九牧大地都有靈獸庇佑鎮(zhèn)壓，不應(yīng)該會有如此多的妖靈。”

吳痕淡淡一笑：“你們很想知道嗎？”

三人齊齊道：“當(dāng)然。”

“知道了只會痛心，又何苦呢？”吳痕依舊淡漠。

三人硬著頭皮再道：“還請尊主解惑。”

“我說了你們恐怕不信，答案就在向西十里處，你們自己去尋找吧。”說完，吳痕拿起酒壺，接著喝了起來。

三人退下后，忙向吳痕說的地方趕去。走了十里，發(fā)現(xiàn)前方是一片樹林，林中一片靜謐。他們正疑惑從何處尋找時，林外響起人聲，于是忙躲了起來。

林中進(jìn)來十余人，看樣子是附近村民，有的拿著繩索，有的拿著木叉，還有一個端著盤子，里面是一只還冒著熱氣的燒雞。這些人身后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家，從她鵝黃色絨衣長裙來看，顯然不是附近的村民。

入林后，村民問一個駝腰老人道：“老先生，你確定這樣可以避免災(zāi)禍嗎？”

老者回道：“當(dāng)然，不然我怎么活下來的。”

村民再問：“那您村里其他人呢？”

老者答道：“和我一樣搭救其他村子去了。”

聽罷，村民們不由升起敬意，紛紛感嘆：“老先生真是菩薩心腸呀……”短暫贊嘆后，有人再道：“我們以前就是在這里放上貢品，靈狐應(yīng)該就在這里。”然后回頭對黃衣姑娘道：“小姑娘，你要看就看，可不要發(fā)出聲音，壞了我們好事。”那姑娘點了點頭，利索回道：“不會不會，我就看看。”

一轉(zhuǎn)眼功夫，這些村民便把燒雞放到了一處空地上，可他們?nèi)匀皇帜_麻利地忙碌著。等他們忙完，放著燒雞的地方多了一個陷阱。薛平三人互看一眼，都不明白他們要做什么。

半個時辰慢慢過去，等傍晚時分，林中終于有了動靜。只見一個白色的小動物在林間竄來竄去，東嗅嗅西嗅嗅，慢慢嗅到了燒雞前。薛平等人看得明白，這是一只名叫白狐的靈獸。

白狐看到美味后，抬起前爪輕輕揉搓幾下，正準(zhǔn)備享用時，村民一拉陷阱，白狐連同燒雞一同掉到了陷阱中，同時樹上還落下一張網(wǎng)，將白狐重重困住。

村民見大功告成，紛紛喜上眉梢。十幾人一同涌上前去，將白狐抓到手中。老者忙道：“好了，回去準(zhǔn)備祭拜吧。”說罷，帶著村民沿路返回。

黃衣姑娘猶豫一下，攔住他們問道：“這么可愛的動物，你們真的要殺了它？”

老者不悅道：“哼，干你何事！”

姑娘也不高興起來，道：“外面的人還真是無情無義！”說完動手就要搶過白狐，可是一個姑娘家怎么搶得過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幾下推搡，就被摔在地上。

薛平細(xì)細(xì)看了黃衣姑娘一遍，小聲道：“你們不覺得這姑娘有些面熟嗎？”

呂思淇道：“眉梢之間，與衛(wèi)林月有些神似。”

陳念遠(yuǎn)也道：“不錯。”說完與呂思淇互換眼神，二人閃身出來，陳念遠(yuǎn)攔住還在罵罵咧咧的村民，呂思淇扶起黃衣姑娘。

村民見來了幫手，不愿多生事端，憤憤瞅了一眼眾人后，帶著白狐離開。

薛平這才現(xiàn)身出來，問陳念遠(yuǎn)道：“尊主說答案就在這里，你可曾看出什么？”

陳念遠(yuǎn)指了指呂思淇身邊，道：“不妨問問她。”說罷，二人走到黃衣姑娘身邊，正好聽呂思淇問道：“我叫呂思淇，你呢？”

姑娘看了三人一眼，并沒回答。大咧咧地拍了拍塵土后，反而道：“原來你們早躲在這里。”

呂思淇解釋道：“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弄清楚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哦，你們也沒事干嗎？專管閑事。”

呂思淇見這位妹妹并不接話，只好再問：“你可知他們?yōu)楹我獨⒘税缀窟€說什么祭拜的話？”

姑娘回道：“你們跟我來就知道了。”說完，向著村民消失的方向走去。薛平三人互看一眼，只好跟上。

約莫走了兩里地，前面出現(xiàn)一個村落，一大群人圍在一起，不知做些什么。眾人走近一看，聚在祠堂前的村民，正將那只白狐綁在支起的木架上。

那名老者再度開口：“雖說這靈狐也是一條生命，可是為了貴村一百余口，你們必須這么做。”

一個小孩問道：“就算是真要殺它，直接殺了就行，為什么非要用箭射它？

小孩的話，惹得老者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小孩身邊的大人見“救命恩人”面帶不悅，忙捂住孩子的嘴，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別放在心上。”

老者這才作罷，轉(zhuǎn)向種村民道：“你們既然好奇，就好好看著吧。”說完，退后十幾步，從村民手中接過一張弓箭，搭箭拉弦。

只聽“嗖”的一聲，弓箭激射而出。可當(dāng)弓箭到了白狐身前，竟莫名其妙的拐過彎去，插入了祠堂的墻上。

村民見狀，頓時咋呼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老者賣了一個關(guān)子，道：“你們也去試試。”幾個不敢置信地村民也拉弓上弦，嘗試幾次，可弓箭無不射偏。

薛平三人看得清楚，每當(dāng)弓箭來到白狐眼前，白狐用眼睛一瞅，弓箭就會驀地轉(zhuǎn)彎，難以射中。一時，三位凌天尊護(hù)法也難以明白其中玄機(jī)。正疑惑際，黃衣姑娘不屑地瞅了三人一眼，輕道：“這是瞅箭法。”

三人看了她一眼，疑惑問道：“瞅箭法？”

姑娘答道：“庇佑一方的靈獸怎么能沒點本事，這瞅箭法就是靈狐賴以生存的手段。”

老者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也看到了，用普通法子可是難以完成祭奠之禮的。”

村民忙問：“這可如何是好？”

“莫慌，去拿些蒿草來。”

老者話剛說完，已有多個村民奔回家中。不一會一個接一個抱著蒿草而來，數(shù)量之多竟然堆有一人高。

老者呵呵一笑：“用不了這么多。”說話同時，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輕蔑不屑。而后，他拿過一把蒿草，在祭奠的白燭上點著，將其放在了支架之下。

蒿草燃起后，冒出濃烈的白煙，霎時白狐就被濃煙圍住，濃煙進(jìn)入眼中，熏得它流出淚水。

老者似乎視力頗為不好，走近瞅了一眼，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動手吧。”村民等的就是這句話，一個個摩拳擦掌，拿起弓箭，準(zhǔn)備施為。

呂思淇早有不忍，見白狐命在頃刻，斷然喝止道：“且慢！”說完，擠進(jìn)圈內(nèi)，對著村民詫異的眼光質(zhì)問他們：“你們能給它貢品，那就明明知道它是庇佑你們的靈獸，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怕遭到報應(yīng)嘛？”

老者嘿嘿一笑：“報應(yīng)？若是不這樣做，這些村民連今晚都過不了，還說什么報應(yīng)？”

呂思淇再道：“你怎么知道？”

“老朽用這方法不知救了多少人，豈能不知？”

聽了這話，陳念遠(yuǎn)問道：“看老人家不像本村之人，敢問您從何而來？”

“老朽是段家村之人，怎么？”

陳念遠(yuǎn)再問：“老人家曾說貴村村民都去搭救別的村落了，可這一路來，我們見過無數(shù)村落，不是全村人慘死，就是空無一人，敢問他們?nèi)チ四睦锎罹龋俊?

老者一時語塞，臉上閃過驚慌，可轉(zhuǎn)眼又壓了下去，對村民說道：“老朽不知道這二人是何目的，不過要不要這么做全在你們，老朽不是這里的人，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說完，大踏步走向人群，做出要走之勢。

這一招欲擒故縱果然高明，村民不敢猶疑，紛紛呵斥陳念遠(yuǎn)與呂思淇：“你們管這么多閑事干嘛！”“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你們快走吧。”“你們這是要害死我們?nèi)逖剑　?

一時間，二人被說了個狗血淋頭，陳念遠(yuǎn)朝呂思淇搖了搖頭，嘆道：“算了，他們既然執(zhí)意如此，我們總不能殺了他們。”

黃衣姑娘聽了，嘴角一撇，顯然對這句話很不待見。

見二人不再阻攔，村民們一個個拉弦張弓，狠狠朝著白狐射去。甚至有人射了一箭還不放心，想要再射時，卻被旁人搶去弓箭，道：“好了，給別人也留條生路。”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不多時，一百多村民竟挨個射了一遍。哪怕有些膽小的婦女孩童難以忍心，可卻在旁人的呵斥強(qiáng)迫下不得不為。

老者看了眼已如同刺猬的白狐，對眾村民道：“你們可以放心了。”

村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有人搶先對老者道：“老人家，請去我家吃些簡單飯菜，也算小人一家回報您的恩情。”不少村民聽罷，頓覺有禮，于是爭先恐后道：“去我家，去我家。”還有甚者，竟然拉拉扯扯起來。

被拽了個東倒西歪的老者連忙掙脫出來：“還有許多村落也在危難之中，恕老朽難以從命。”說完，不顧村民的再三挽留，走進(jìn)了夜色中。

薛平三人互看一眼，悄悄跟了上去。黃衣姑娘見又有好戲看，也尾隨在后。

等走一會，再也聽不到村民感恩戴德的喧囂后，三人躍到老者前方，道：“老人家留步。”

老者看了一眼：“又是你們！”

呂思淇道：“我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這一帶有發(fā)生了什么？”

“老朽已經(jīng)給村民說過一遍，不妨也對你們說說。我們這一帶，不知因何緣故，忽然出現(xiàn)很多妖靈，侵襲了不少村子，我們從一個恩人那里得知解救之法……”老者滔滔不絕將近來發(fā)生的事講了一遍，原來他就是當(dāng)日天下他們碰到之老者。

老者終于講完：“我們正是憑借祭奠靈龜?shù)姆椒ǘ氵^一劫，見這方法果然湊效，想到其他村落也將受波及，于是不辭辛苦，到處宣傳這祭奠靈獸之法。”在老者講述過程中，黃衣姑娘心不在焉，似乎對這樣的說辭早已聽厭。

三人雖有疑惑，可見老人家講得有聲有色，也不得不信，心中只以為這就是吳痕讓他們尋找的答案。

老者再度開口道：“你們既然沒有要問的，那我就走了，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去解救呢。”

三人只好讓出路，送老者離開。可老者剛走出幾步，就又退了回來。

薛平三人抬眼一看，都道：“尊主！”

吳痕淡淡開口：“你們太慢了，別忘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再轉(zhuǎn)身對老者道：“你剛才的話不妨再說一遍，不過這一次，我要聽實話！”說罷，凌厲的目光射去，老者竟感到一絲生疼，可他仍然抱著僥幸：“我已說過了，你可以去問他們，我還有事。”說完，就要溜走。

吳痕一個移形換位，又出現(xiàn)在老者面前：“你說實話，我可以饒恕你！不然……”伸手一指，十丈外的巨石頓時被擊得粉碎。

老者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頓時嚇得雙腳一軟，不住道：“我說，我說……”接著又講說起來。“在祭奠靈龜后，我本以為我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誰知當(dāng)晚那位恩人竟然到來，告訴我，這方法并不能讓我們活下來。我問他為什么這樣，他說這只是一個測驗，而后再道：‘你或許恨我，不過，你心中應(yīng)該清楚，其實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你可以恨我，可是這并不能為你帶來什么，待會那些怪物就會到來，我看你可憐，不愿你慘死，因此來告訴你。’說完后，那人就消失不見，我不敢不信，急忙逃出村莊，還未走遠(yuǎn)，就聽到村里慘叫聲此起彼伏，我在慶幸茍活下來之后，不免成為一個背井離鄉(xiāng)之人。我走過一個又一個村莊，告訴他們即將有怪物到來，可是他們不但不相信我，不給我口飯吃，還將我趕了出來。我心中滿含怨恨，更不愿看著他們在靈獸的庇佑下得以生存，于是在下個村莊，我不再實話實說，騙他們祭奠靈獸可以獲得平安。村民們起初不信，誰知晚上卻有不少村民偷偷找我，說愿意嘗試，一個接一個，只一晚上，村子里沒來人家屈指可數(shù)。我心中這才平衡，原來他們都和我一樣貪生，寧愿相信無稽之談，畢竟用來祭奠的不是他們自己呀。每次祭奠完后，我都不敢稍作逗留，因為我知道，這本來就是無稽之談。我也知道，那些村民有一大半在美夢中死去，僥幸茍活下來的也成了和我一樣的人，到處殘害別人，和我一樣享受著這殘忍的快感。”

老者說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起頭來，只見薛平三人無不怒目，嚇得他癱倒在地，忙對吳痕求饒道：“您說過會饒恕我。”

吳痕輕嗤一聲，將其一掌擊斃，這才淡淡道：“不，我說的是你的靈魂。”而后對三人道：“去將剛才的村民殺了，一個不留！”

三人怔了一怔，道：“尊主，這……”

“怎么，你們想抗命不成？”

這時，黃衣服的姑娘走近吳痕：“算你有些見識，對付這種人，就該這樣。”

吳痕早注意到這個姑娘，可未曾放在心上，因此并未多看。此時聽她這般說話，不由看了一眼。

薛平三人見這姑娘如此放肆，生怕尊主一怒之下也殺了她，連忙將她拽離吳痕。

黃衣姑娘見三人如此，沒好氣道：“看你們的樣子，難道他會吃人不成？”說罷，又看向吳痕。

這一四目相對，吳痕忽然一愣，從這姑娘身上，他竟隱約看到衛(wèi)林月的影子，一時目光不由停滯難移。

姑娘見吳痕這般奇怪地看著自己，心中也感不安，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見吳痕黯然地轉(zhuǎn)過頭去。她心中更為好奇：“他好像想起什么心事？”

吳痕知三人不會從命，便開口道：“回去等我。”說罷，長袍一振，幾個起落已消失在視野里。

黃衣姑娘看了眼吳痕消失的地方，轉(zhuǎn)頭對三人道：“他讓你們殺了村民，是不想讓他們像這個老人家一樣再去禍害其他人，況且就算你們不殺，他們也會慘死在怪物手中，哎……”說完，噠噠腳步作響，竟跟了過去。

薛平三人這才明白過來，也急忙追去。等他們快到之時，只見數(shù)道紅光在村子盤旋。轉(zhuǎn)眼間，眼前就成為一片火海。

夜色下，火光映在吳痕臉上，他想起家人也是被這樣的沖天火焰吞噬，傷心往事涌上心頭，怎么忍心再看？只好望向另一邊的無盡黑暗。

這時，黃衣姑娘也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再順著吳痕的目光看去，借著火光，隱約可以看到，冬日的高原上，枯草連接著蒼茫天地，蕭索，悲愴，而且絕望。回想起剛才的四目相對，她心中忽然泛起陣微妙的感覺，不由道：“是什么讓你感到這般的悲哀和絕望呢？”姑娘家正在沉思時，吳痕已轉(zhuǎn)身離去。她不由轉(zhuǎn)頭看去，黑夜中，他的眼中竟然有著一絲晶瑩。

薛平三人見尊主離開，急忙跟在身后。

黃衣姑娘不知想到什么，竟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呂思淇見她跟來，只好轉(zhuǎn)頭道：“這位妹妹，你還是不要跟著了，尊主心性無常，算不上一個好人，你不要自討苦吃。”

姑娘卻回道：“那你們?yōu)槭裁锤窟€對他尊敬有加？剛才他悄然離開，走著走著忽然眼中含淚，我雖然不知道他遭遇過什么，在那一刻又想起什么，不過我相信，這樣一個人，絕不是無情的人。”

聽了這話，呂思淇也頗為感嘆：“看來她和衛(wèi)林月不僅神似，而且同樣了解他。”

姑娘見呂思淇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想起自己傍晚對她的無禮，這才開口介紹自己：“姐姐，我叫凌瀟瀟。”

呂思淇點了點頭：“我叫呂思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