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艦,距離1.2,正以航速27靠近!”
通訊兵的報告并沒有讓格古有絲毫退避的意思,他立刻做出了新的部署:“‘若澤號’纏住敵艦,本艦集中火力,射擊敵艦前甲板!”
雙方炮手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換彈、射擊,如此循環。一枚155mm的炮彈命中了“黎塞留號”的前甲板,兩名來不及回避的炮兵被炸成了重傷。
“瞎貓逮到死耗子,前主炮射擊!”羅伯特下達了命令,“黎塞留號”前甲板和左右兩舷能夠調整角度射擊的火炮全部開了火,霎時格古的戰艦四周爆炸聲此起彼伏,很不幸的是,一枚520mm口徑的炮彈正好貫穿了前甲板,并發生了劇烈爆炸。
衛兵向格古報告了不幸的消息:“本艦前主炮被炸毀,前甲板嚴重受損,再硬撐下去,只怕……”
格古打斷了他:“不要慌張,本艦當以航速優勢靈活作戰,快,左轉12°,全速沖到敵艦尾部,避開敵軍主炮!”
“給我先打沉那艘武裝商船!”羅伯特下令,“右轉30°,主炮瞄準它!”
在雙方互相炮擊的時候,戰機間的戰斗也如火如荼。伊恩盡管技術出色,不落下風,但他手下與敵軍機師相比的確有不小差距。
李祥易繞開他靠近了一架西蘭花IV式,并果斷用機槍掃射,那架戰斗機的右翼燃起了火光,像一只斷了翅膀的老鷹,向著另一艘戰艦墜去,好在受損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那架戰機勉強迫降了。
慕容封并不想和伊恩糾纏,他看見鈴木美子在自己身后,便立刻轉向加速,鈴木美子不得不和伊恩對戰。他抓到了一架落單的西蘭花IV式,心道:“有獵物送上門了。”便一個加速迎了上去。
敵機向他發射了導彈,慕容封決定嘗試一下在宇宙中進行極限操作,他立刻關掉了所有平衡器,戰機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若是換做常人,早已暈得失去了意識,可是慕容封并非常人,他利用這幾下翻滾成功避開了導彈,他立刻重新打開平衡,逼了上去。
剛才他的精妙操作已經讓敵軍機師看呆了,等到敵軍機師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后撤了,那名機師已經被嚇破了膽,本能的不顧一切向上抬升并開足馬力企圖避開。
慕容封嘆了口氣,只是說:“可惜我要少一架擊墜數了。”那名蘇利特爾機師抬起頭來才猛地發現自己面前就是一塊巨大的宇宙漂浮物,可惜速度太快,他已經避不開了,好在他及時按下了跳艙按鈕,才避免了自己和座駕一樣撞成碎片。
伊恩看見自己的手下越打越少,禁不住罵了一句:“要不是格古那個老混蛋輕敵妄動!哪會落到這步田地!老子可不替他殉葬!”
他虛晃一槍,忽然轉身就跑,一架TPL——1800企圖攔截他,他大喝一聲:“擋我者死!”伴隨著導彈,那架TPL——1800可憐的成為了犧牲品。伊恩朝另一艘本方艦船逃去,格古沒有注意到。
伊恩降落以后,立刻沖到了艦橋,問道:“你們艦長呢?”
一名衛兵眼眶含著淚水,哽咽著:“艦長剛才被炮彈打中,當場……殉……國了。”
“我現在代替他指揮。你們聽好了,立刻右滿舵,全速前進!”
衛兵趕忙說:“這樣的話,中校他們就危險了,我們不能拋下他們逃跑啊。”
伊恩瞪了他一眼,說:“你懂什么?我要讓地球佬嘗嘗我的宇宙拖刀計,殺他個回馬槍!”他看見舵手在猶豫,索性沖了過去推開了舵手,說:“閃一邊去,我來開!”
“黎塞留號”的主炮正對著“若澤號”進行著猛烈炮擊,“若澤號”漸漸支撐不住,喪失了還擊能力。慕容封觀察到了情況,自語道:“請允許我來補一刀。”他急速而上,對準艦橋就是兩枚導彈,不堪損傷的艦橋頓時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若澤號”緩緩沉沒了。
“艦長,‘若澤號’沉沒了!”
“艦長,‘康德號’逃跑了!”
“艦長,敵艦敵機逼近了我們!”
衛兵的報告讓格古感覺腦子要炸了一般,他這時才終于害怕起來,大喊著:“快撤!戰機隊掩護撤退……”
他話音未落,一枚炮彈落到了艦橋上,他被瞬間炸成了碎片,只剩下一頂軍帽,以及一小堆咖啡杯碎片留在了地上,副官嚇得大喊:“快掉頭!全速撤退!”
通訊兵報告:“艦長,那兩艘敵艦逃跑了。”
羅伯特決定見好就收,于是下令:“窮寇勿追!發撤退信號!戰果如何?”副官回答:“初步統計,我方損失TPL——1800兩架,敵方損失西蘭花IV式五架,我方擊沉敵軍武裝商船一艘。”
羅伯特吐了口煙,說:“甚好,甚好。也算是撿回了一些在前兩天丟掉的自信。讓他們都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要擺個小小的慶功宴,吩咐廚房,讓他們做點兒大菜,犒勞犒勞我們的勇士。”
“你可以啊,又干掉兩架,照這個勢頭發展,你不用多久就可以升到少校了。”眾人剛下戰機,李祥易就湊上去,稱贊慕容封的技術。
慕容封依舊謙虛的回答:“中尉太抬舉我了,只不過是今天的運氣不錯罷了。”
“誒,運氣也是實力,何況你靠的是真實力。你就別太謙虛了,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李祥易繼續稱贊,弄得慕容封都不好意思了。
鈴木美子憤憤不平地回到了房間,她剛關上房門躺到床上,伊薩科夫就在門外摁響了門鈴。鈴木美子正在煩躁之時,便不予理會。伊薩科夫又摁了一次,鈴木美子依舊充耳不聞。伊薩科夫沒有辦法,只得摁住門鈴不放。
鈴木美子終于忍受不了刺耳的鈴聲,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怒氣沖沖地沖到門口,猛地把門拉開,生氣的說:“你很吵啊!煩不煩啊?”
伊薩科夫沒有生氣,只是賠笑著說:“美子,你也不必把火全發到我頭上吧,我知道,慕容封那小子故意讓你和敵軍糾纏,他趁機搶了大功,讓你生氣了。我說的不錯吧。”
鈴木美子探身張望了一下,伊薩科夫順勢進了房間。鈴木美子關上了門,說:“你還真不愧是‘神腦’,什么都瞞不過你。”
“要我說,在這件事情上,你未免也太刻薄了。”伊薩科夫走到書桌前,從架子上去拿了一瓶啤酒,打開后呷了一口。
鈴木美子不耐煩地說:“你要喝就喝,喝個啤酒比人家喝白酒膽子還小,那還喝什么?”
伊薩科夫不慌不忙的說:“慢慢品才有味道,我想遠古時期的人品口嚼酒也不會一口干了吧?”
鈴木美子嫌棄的說:“那種惡心的東西……”
伊薩科夫打斷了她:“別這么說,這可是一項偉大的發明,這可是世界上最早的釀酒法。”
“你別把話岔開,我問你,在出擊之前,上官涵那個女人對我到底說了些什么?”
鈴木美子真的是什么都不放過,伊薩科夫喝了口啤酒,回答說:“也沒什么,不過是說你滿口瘋話,愚不可及。”
“她顯然沒認清楚,這里是誰的地盤!”鈴木美子依舊怒火未消。
伊薩科夫只是勸道:“美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排斥防衛軍的想法不可以在隊長面前表露的太明確,我們對隊長的底細一無所知,不可莽撞行事。我想,他早就防著我們了,不可因為一己之私而壞了大事。”
“我看他需要防著的不只是我們吧,難道李祥易就是個干干凈凈的職業軍人?”鈴木美子反問道。
“羅伯特是個明白人,他不點破,但我們也不要做的太過了。保衛隊目前是沒有政黨根基的軍隊,一切還是要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伊薩科夫對形勢認識的很清楚。
“恐怕,李祥易要在我們前頭了,我看得出來,他已經開始拉攏慕容封了,上官涵對慕容封有好感,沒準也會被拉攏過去。”
伊薩科夫嘆了口氣:“你呀,你呀。李祥易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輕易暴露自己,而且,相信我的眼光,慕容封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拉攏的人。”
鈴木美子不解:“何以見得?”伊薩科夫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從他的眼睛中,我能看到理想和野心。”
“哦,我怎么看不出來?”
“相信我,他不會甘心任人擺布的。”伊薩科夫笑著說。
…………
慕容封剛回到房間,門鈴便響了,他猜到是誰,便開了門,說:“請進吧,薇。”
歐陽薇很是好奇:“您怎么猜到是我?”
“因為您的腳步聲和軍人的大不相同。請坐吧。”慕容封做出了解釋。
歐陽薇將手中的餐盒放在桌上,說:“您一定累了吧,這是我剛才熬的紅豆粥,快趁熱喝了吧。”
慕容封不好推辭,便接受了:“謝謝您。”
“我們之間老是說‘謝’字,您不覺得不自然嗎?”
“好,那我以后不說就是了。”
慕容封慢慢喝著,歐陽薇問他:“有沒有想過回地球工作?”
慕容封以為她在開玩笑:“回地球?我是宇宙艦隊的軍人,地球上即使有戰事也輪不到我去啊。”
“不,我是說,您有沒有考慮過去地球當教官。”歐陽薇繼續說。
慕容封放下了餐盒,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說:“我輩正是年輕的時候,當教官怎么想都該是中年軍人的去處吧。”
“那當軍事參謀,或者去軍校做講師呢?”
慕容封不明白為什么歐陽薇會問這個問題:“您是認真的嗎?當參謀和講師我也沒資格啊,怎么說我也得是軍事理論學家才有機會呀。”
歐陽薇嘆了口氣,說:“就當我剛才是隨口說說的。”
“沒什么,您是做文職的,不了解我們的分工也很正常。”慕容封繼續喝起粥來,“味道很不錯,有機會我想嘗嘗您的其他手藝。”
歐陽薇很高興:“好啊,等到了月球,我一定讓父親請您去做客,那時候我一定做一大桌子菜招待您。”
慕容封笑著說:“我可沒那么大面子,讓中將請我啊。”
“那,您慢慢喝,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再會。”歐陽薇起身告辭。
“再會,很快就能到月球了,將軍見了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房門關上了,慕容封對著墻壁發起了呆。他在那天的日記中這樣記錄:“嘯人紀2116年9月10日,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三年以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