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左右無人，咸魚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張開了雙臂……
啪！
腦袋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咸魚睜眼一看，正弦娘娘站在面前怒目而視。
“咸魚，你要干啥？”
這條咸魚張口就來：
“哎呦……喲……
喲喲喲喲喲……
今天天氣不錯，還挺風和日麗的。
我們晚上還有課，
這的確挺爽的
我一大中午早早的跑著上自習
心里琢磨著高三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喲喲，社會社會。
這一張嘴，兩年后才出生的《大學生自習室》是張口就來。
這也太早產了！
此時東北那個男孩兒語哥才剛上大一。
被咸魚蝴蝶了這首歌，不知道語哥以后還能不能進衙門。
“說人話！”
正弦娘娘不吃他這套！
“啊，我想給老師敬個禮！”
咸魚急中生智，把自己圍巾用雙手舉過頭頂，彎腰獻給白潔……
白老師也不過才24歲的小姑娘，哪見過這么憊懶的貨。
倚著月亮門早在那里花枝亂顫。
正弦娘娘狠狠地瞪了咸魚一眼，這才走到白潔身旁。
“老師，你看這貨！”
“好了，別鬧了，我找你倆有事。”白潔笑盈盈地招呼倆人往辦公室走去。
高四復讀班一共六個班，兩個文科四個理科，占據了月亮門內套院的前后兩排瓦房，這可是慷縣中學50年代的老古董房子，只有最受重視的班級才能使用。
咸魚記得前世直到慷縣中學拆遷之前，這里都是復讀班的教室。
后一排瓦房的盡頭是幾間老師們的辦公室。
白潔所在的外語組辦公室門口有一顆石榴樹，現在枝干光禿禿的，但自有一種虬結蜿蜒的蕭索美感。
白潔一手把著石榴樹，一手使勁往門框上摸。
由于個子太矮，怎么也夠不著。
正弦娘娘伸手掐了咸魚一把，丫才抹抹口水上前幫白潔把鑰匙拿了下來打開門鎖。
屋子里光線稍微有點暗，一排生銹的暖氣片也有些冰涼。
咸魚和正弦挨著暖氣排排坐下，白潔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圓盒子走過來。
“唯佳先坐一下，我給余弦揉揉頭。”
說罷從盒子里用手指挑了一點什么藥膏就要往余弦臉上抹。
哦，原來剛才她是想說“我給你揉揉……”
咸魚舒了一口氣。
腦子胡思亂想著，手卻很誠實地趕緊接過了盒子。
開玩笑，咸魚要真讓白潔給抹上去，估計正弦娘娘能把自己掐死。
她肯定能干出來！
白潔笑笑，也不在意，在旁邊坐了下來：
“剛才給唯佳打電話，才知道你去找潤子了。
又給潤子打電話，說你早就走了。
我在門口站了半天，總算把你等著了。”
咸魚聽到白潔的話早就熱淚盈眶了好嘛！
一個高冷，一個暖萌，簡直兩重天。
“您有什么事兒？”咸魚看看正弦娘娘，戰戰兢兢地問。
正弦見他作妖，瞪了一眼，也去看白潔。
白潔伸手從桌上拿了一沓紙遞給倆人：“你們倆看看。”
“《陶之隕》？”
“《劇本》？”
“《假如明天沒有太陽》？”
“這是啥？”正弦娘娘和余弦咸魚面面相覷。
白潔看了看他倆，一臉“你倆是火星人吧”的樣子：
“第三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文章，來自于兩個一等獎獲得者。
其中兩篇是獲獎文，另一篇是初賽作品。”
新概念作文大賽是《萌芽》雜志社聯合全國幾所頂級高校舉辦的全國性作文大賽，號稱要在中學語文教育“唯理性模式”的機械式訓練中找出一條路子，讓語文回歸應有的人文性和審美性。
這個大賽兩人自然知道，首屆比賽1998年開啟，1999年頒獎，韓少一炮打響，成為當年的全民偶像。
其他獲獎者中好幾個人一舉被名校免試錄取。
這可是相當于在高考的獨木橋上方開通了一道直飛航線啊！
在咸魚的記憶中，這些人一旦中選，便是立地成仙，此后人生一路開掛。
正因如此，這條路也成了好多重生者前輩的快速騰飛升之路。
至于咸魚的班級，從高一下半年開始，就有好多人爭相向《萌芽》投稿，爭取打野刷成就，存的都是萬一高三時能獲獎，便終南捷徑躍入龍門的投機心理。
當時寇曉峰也投了好幾次稿子，還慫恿咸魚也寫。
咸魚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絕對不是那塊料，就沒摻和。
等到寇曉峰陸續接到退稿信垂頭喪氣時，咸魚倒是好好安慰了他半天。
不過丫不領情，還誣賴咸魚幸災樂禍……
這就很尷尬了，所以咸魚有好幾天都不想搭理丫挺的。
至于正弦娘娘，當時和咸魚并不熟。
但是咸魚記得她作文非常棒，不知道為啥也沒投稿。
此時白潔說明這是新概念大賽的文章后，咸魚便把后世第三屆獲獎的佼佼者在心里濾了一遍，心中出現了兩個名字，張和郭。
想到這里，他一激靈，打了個哆嗦，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隨后奇怪地向正弦娘娘眨了眨眼。
正弦娘娘不管他啥意思，反正先揮了揮小拳頭威脅。
“怎么樣？”
白潔問看完文章的兩人。
“另一種矯揉造作……”
這是正弦娘娘的評價，除此再不多說。
“****……”
咸魚更干脆，還比正弦娘娘少三個字。
白潔撫掌大笑：“你倆果然沒令我失望。”
“呼……原來您不是想勸我倆給《萌芽》投稿啊？”
倆貨這下子都松了一口氣。
正弦娘娘是那種強烈的自傲，不想讓人戳脊梁骨說自己是圖那條捷徑。
咸魚則是真的松了一口氣，他的作文，字數能湊夠就不錯了，偶爾還冒個錯別字。
至于什么立意、什么邏輯、什么意境……
完全跟丫不沾邊好么！
白潔又笑道：
“我也和你們的班主任了解了一下你倆的情況。
唯佳這么回答，我大概能猜到理由。
至于余弦，這****是啥評價？
你仔細說說唄！”
說罷便和正弦娘娘一齊眨著星星眼觀賞咸魚。
咸魚可不傻，咬緊了牙關搖著頭死不開口！
廢話，我再說，怕那倆貨的粉絲給我寄刀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