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取舍之間
- 染骨香
- 魏之染
- 3218字
- 2021-01-26 18:50:33
“你怎么會遇上他的?”左志遠還在沉睡,周慕清跟李居背對著坐在火堆旁。
“倒霉嘛!我好不容易打到一只野豬,竟然有人跟我搶,回頭一看是他,嚇得我趕緊就跑。東西都扔給他了,可他怎么還一直緊追我。我又沒跟他有什么仇啊!”李居郁悶,周慕清也好不到那里去。這個地方要是被擊毀了,他們三兒到時候要去那里。
“先等等,一會兒問問左師兄,看他是什么意思。”周慕清說著回頭看了眼左志遠,見他還在睡,不由嘆了口氣。
“你說這左師兄是怎么了,他應該沒受傷是吧?”李居也跟著看了眼問道。
“是沒有受傷,但是受了打擊。”
“受了打擊?”李居自問道,隨后又是一臉的幸災樂禍:“誰讓他明知道門主做的事不對,他還幫忙。估摸著回去看見一眾師兄弟的尸體,心中愧疚。”
“你別亂說,誰也不想諸位師兄弟死去。”見周慕清向著左志遠說話,李居不禁哂笑,道:“什么時候你們關系這么好了?”
“李師兄,這不是關系好不好的問題,不管換做是誰,都不可能希望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兄弟會死去。就像你我不希望左師兄受傷一樣。”
周慕清這邊諄諄教誨,那邊李居撇嘴嘟囔道:“我可沒有。”
忘憂島那邊,陸嫣兒已經住了個把日子。
這說來,慕容春到是人品不錯,對著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陸嫣兒硬是給足了小姐的待遇。可陸嫣兒卻不想如此,因為,至今她都不曾與慕容春打過照面。
又是一個陽光不錯的午后,司苑照常過來問好。
“司苑,我想問一下,慕容堂主到底幾時才愿見我。”陸嫣兒站在門口瞧見司苑帶著兩個丫頭過來,心里一急,人就向下跑去。
“姑娘這是?”看著陸嫣兒只著單衣,司苑不由疑惑道。見對方正看著自己,饒是陸嫣兒再不拘小節,也難免不好意思,便道:“沒事,我想問一下,我何時才能見慕容堂主。”
一聽陸嫣兒問這事,司苑便道:“堂主自有他的安排,我們也只是聽從。”話閉見陸嫣兒一臉的失望,司苑又道:“我一會兒回去時打聽一下。”
聽司苑這樣說到,陸嫣兒一時喜不自勝,忙答謝:“多謝您。”
“不用客氣。”司苑說著就對著身后的兩個丫頭道:“好生照顧。”然后就向回走去。
他走的很著急,不是說他急著去找慕容春,而是急著離開陸嫣兒的視野。
堂主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確,除了讓醫圣治病,其他的事他一概不參合。至于那兩位病情有些重的男子,堂主也說了,順其自然。現在他又被陸嫣兒給予厚望,想說又說不出口,一時很是慚愧,故而想要遠離。
其實,他也搞不清楚他們這堂主是什么意思。把人都留下醫治了,而且還特意從外界找了兩個丫頭回來伺候,可為何又避而不見?
司苑自認為他的腦筋一向不好使,所以這問題他是越想越亂,越亂越理不清。
“哎,這種傷腦筋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想吧。”司苑說著又加快了步伐。他還要去修煉,難得堂主能親自指導他們。
那兩個丫頭是個啞巴,一問三不知。無奈,陸嫣兒只得壓著性子讓人走了。
牛三早已醒了過來,可醫圣借故將人帶走了,說是人手不夠,讓去幫他的忙。
雖說一日三頓藥,宋卓跟柳和卿的面色好了很多,尤其是柳和卿,他的氣息較之前穩定了很多,而且脈象也更加有力,這讓陸嫣兒心中又重生了希望。但是,醫圣對于如何讓他們清醒,卻一直閉口不言,這也讓陸嫣兒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看著外邊大好的天氣,陸嫣兒不得不又嘆口氣。
雖說青管家接受了白蕖還有紫無厭的提議,但是骨子里對楊白的厭惡卻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你這以后可就是我的主人了,我見你還要下跪拜禮。你向我作揖?不必了!”趁著天氣好,白蕖帶著楊白在翠峰山莊溜達,恰巧遇見了從旁而過的青管家。
白蕖聞言,面上一笑道:“青爺,你這醋吃的好不莫名其妙!”就見青爺面上一愣,隨后反應過來便氣吁吁的道:“吃醋,我最討厭的就是醋。”說罷,瀟灑一甩衣袖向一旁走去。
“姐姐,你不用理他,他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話說的最恨,但是心也是最軟的。”白蕖一邊走著一邊笑著說到。
“我才不介意,無所謂,愛怎么說怎么說。反正人家現在就是看我不順眼。”楊白笑著將雙手背在身后,信步漫游起來。
今日偶有陽光照耀,無風,不禁讓人心情大好。
看著這一山生機,以及隨處可見的紅花綠葉,楊白不由問道:“這翠峰山冬天下雪也是這樣?”
白蕖聞聲向四周看了看,不甚明白的問道:“姐姐,你指的是什么啊?”
“當然是不可能在冬天出現的東西嘍!”楊白打著啞謎,看著白蕖呆呆的思考著。
白蕖似是靈光乍現,笑著道:“哦,我明白了,姐姐是說后院的荷花是吧?”楊白本想翻白眼嘟囔幾句,可聽著白蕖說的這個似乎更值得打聽,便笑著道:“聰明。”說著還豎起拇指夸贊。
白蕖不由害羞一笑,道:“這后院是公子平時待得時間最長的地方,也是按照。。。。。。”說到這里白蕖停頓了一下,楊白急忙湊上前道:“不會是跟美女幽會的地方吧?”
一聽楊白這樣問道,而且還是如此渴望的表情,白蕖“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姐姐,你整日在想什么啊?”便見楊白極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脖子根兒都紅透了。
白蕖不禁又是一笑,道:“你可是公子第一個留在身邊的女子。咱公子一向不近女色呢。”
“我才不信他不近女色,要不然為什么莊里的女娃一天比一天多?還想騙我,我才不上當呢。”楊白帶著鄙視的神情向前走去。
白蕖好笑的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姐姐,你可知道,這個莊里除了公子,你,我,還有青爺,無厭,其他的人其實都只是幻象,不存在的。”白蕖這般一說,楊白直接傻了。
“姐姐若是不信,跟我來。”白蕖說著拉著楊白就向一邊走去,恰好迎面而來兩個妙齡少女,一個個當真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既漂亮又有風采。
“你用手摸摸看。”白蕖附在楊白耳畔說道,但見楊白猶豫不前,她便拉著楊白的手摸去,一摸之下竟然穿過了她們的身體。
對于這個認知,用震驚來形容楊白此刻的心情怕是最貼切不過的。她回頭看去,那兩位女子正好端端的挎著竹籃,說笑著向前走去,似乎也并沒有注意到她們。
“為什么會這樣是吧?”白蕖看著楊白呆呆的目光,匿笑道。
“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這個結論顯然讓楊白受寵若驚,只見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白蕖看。
“真的。你沒來之前,這翠峰山莊就似一座空城。平日里盡是鳥叫聲,我們幾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說有笑,大家都很冷淡,有話也不會當面說,都是隔空用腹語。”白蕖說著轉過頭看了看楊白,又道:“可自從你被公子帶上山之后,一切都變了。”
說話間他們竟來到了禁地,放眼望去,果然還是一片無盡的花海,香氣馥郁。
“姐姐,我們坐在這里吧,還能看看花兒,說話也清凈。”白蕖說著就拉著楊白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那些人是青隱做的?”楊白還是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兒。
“當然了,要不然誰有這個膽子呀!”白蕖說著折了朵粉色的格桑花遞給了楊白。
“所以,你的到來不僅改變了公子,也改變了我們。”
楊白聽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那有你說的這么厲害啊。”
“還不厲害嗎?這么多年我可還沒有見公子對那個人這么耐心,更別說是對那個女子這樣用心了。”楊白說著又折了朵兒淡粉色的格桑花在楊白的眼前搖晃了起來。
“那他,以前都在做什么?”楊白問道。
白蕖聽后嘆了口氣,便望向了遠方,道:“漫無邊際的孤獨是他一直的追隨。沒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更不會告訴別人他在想什么。”
楊白聽后便道:“他不無聊嗎?”
“你說呢?”
楊白不由低下頭道:“我以前聽說做神仙可好了,又不用干活兒了,還有吃不完的好吃的,也不會生老病死。那會兒,做夢我都想當神仙。”
“世人都覺神仙好,其實,神仙也有神仙的苦楚。”白蕖說著站了起來,她看了眼楊白,然后眺望著遠方又道:“那是無盡的時間,無盡的孤獨。”
楊白聽得迷迷糊糊,嘴里嘟囔道:“長壽不好嗎?”
“生命不在于它究竟有多長,而在于它承載了多少意義。對于我們來說,永生或許是一種懲罰。”白蕖說的這些讓楊白更是摸不著頭腦,白蕖見狀笑著說道:“姐姐只管開開心心的就行。”
“不管做人還是做神仙,肯定都要開開心心的。就算不開心,也要努力讓自己開心,要不然活著干嘛。”楊白望著白蕖說道。就在此刻,白蕖忽然意識到,或許就是因為楊白的這份明白,才得以讓青隱沉醉其中。
良久,白蕖和楊白都沒有再開口,憑著風在身旁吹過,感受著花香的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