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陸嫣兒就暈了過去。
等陸嫣兒醒來時已經是隔天的事情了。不過,似乎陸明遠發瘋的事眾弟子并不知情,大家還是喜氣洋洋的忙著添補飾品。
“醒了?”宋卓坐在陸嫣兒床畔問道。陸嫣兒隨意一掃就知這臥室是宋卓的。
“二師兄。”陸嫣兒聲音嘶啞道。
“莫要開口,好生躺著?!彼巫堪矒岬?。
“二師兄,是你救得我?”陸嫣兒繼續問道。
“我去找師傅商量明日的儀式,見你倒在書房,我就將你帶了回來?!彼巫靠聪蛞贿呎f道。
“那你看見我,爹?”陸嫣兒遲疑道。
“我去時師傅不在。倒是你,究竟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渾身是傷的躺在那里?”宋卓疑問道。
“我,我,我也不清楚。”陸嫣兒本是想吐苦水,可是話到嘴邊硬是被她壓下。
宋卓看的明白,他只是微微一笑,隨后又如往常那般說道:“你也是的,太淘氣了。明日就要出嫁,怎么還是小孩子玩性?!?
聽到宋卓這么一說,陸嫣兒的臉色當下更不好了,她看著宋卓說道:“二師兄,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么?”宋卓不解道。
“是我那里做的不夠好嗎?”見陸嫣兒耷拉著腦袋,宋卓柔聲又問道。
“二師兄,不是你的問題。我,我只是還不想嫁人。”陸嫣兒轉過頭說道。
宋卓嘆了口氣,然后將陸嫣兒的腦袋擺正,意味深長說道:“嫣兒,你不小了。有些事不是你喜歡不喜歡,愿意不愿意的事。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要顧全大局的?!?
“師兄,我這次,真的是,不能?!标戞虄核紒硐肴ブ坏眠@樣說道。
“好啦,你不要多想了,好好養傷,明日還要再勞心費力一番?!彼巫空f著就向外走去。
“二師兄,我爹,他好著嗎?”眼見宋卓快要離開,陸嫣兒扯著嗓子喊道。
“師妹,你這話問的好奇怪。”宋卓笑著看向陸嫣兒,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現在就剩陸嫣兒一人身在這不甚寬敞的室內,她的腦中不由浮現出那日的情景,那感覺就如剛才發生的一般,讓她既是驚嚇又是驚恐。
“大師兄,你現在在哪里???嫣兒好怕?!标戞虄好芍蛔余ㄆ饋怼?
再說柳和卿,他讓香秀將那小院能搬來的東西都帶了過來,可是看著這半屋子的物品,竟是再尋常不過,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大師兄,天氣又冷了幾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毕阈銕е簧砗畾庾吡诉M來,見柳和卿不知何時又靠在一旁,不由皺起眉頭說道。
“無妨?!绷颓涫掷镞€拿著那寫著字兒的絲絹。上面的內容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一遍又一遍的再讀讀。
“香秀,我記得你一直都在嫣兒身旁對吧?!绷颓鋵⒁暰€對準香秀道。
香秀正在整理屋子里的物品,聽柳和卿這樣問道,便抬頭看去:“是啊,小姐很小的時候我就在照看她,確切說呢我還是看著小姐出生的。”
“你是師傅特意找來照顧嫣兒的?”柳和卿假裝不經意間問道。
“不是的。我是清河人士。是跟著夫人陪嫁過來的?!毕阈憬o爐子添了柴禾,找了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真是看不出來啊,我原還以為你只比嫣兒大一兩歲呢?!?
“是吧,大師兄。旁人都說我不顯老。其實啊,自個身體自個最清楚,真的老了。”香秀做事很麻利,雜亂無章的物品過了她的手都變得井井有序來。
“香秀姐?!绷颓淇聪阈闶掷锏膭幼骺吹娜肷瘛?
“大師兄,怎么了,有話你就直說?!?
“我師娘,她跟我師父感情好嗎?”柳和卿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香秀。就見香秀手上動作一窒,不過很快就又繼續動了起來。
“大師兄你這話說的,既然是夫妻,感情怎么會不好。”香秀說的很自然。
柳和卿便不再遲疑,他看著香秀說道:“師娘一直愛慕的是,他的大師兄,對吧?”
“話可不能亂說?!痹诹颓涞挠洃浿?,香秀從來都不曾紅過臉,今日單憑他一句話,她竟然能惱怒成這個樣子,可見事實果然如他所想。
“香秀姐,你知道那天你給我的帕子上寫著什么嗎?”柳和卿問道。
“我怎么會知道。我又不識字?!毕阈闶诸^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亂。
“我知道你不識字。那我告訴你上面寫著什么?!绷颓鋼沃鴥蛇厡⑸眢w坐直,然后開始說到。
“師娘與旁人有個孩子,而這個旁人就是師娘的大師兄,對吧?”柳和卿問道。
“我不知道你這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毕阈阏f著就起身欲向外走去。
“香秀姐!”柳和卿高呼道。
“這是師娘親自說的,就在那帕子上。”柳和卿說著抬起手將帕子向外丟去。就見香秀幾步上前將帕子撿起丟進火爐。
“你這樣做有什么意義。紙里終究包不住火,我能知道,旁人肯定也知道了。”
“旁人?”香秀反問道。
“我師父。”
“怎么可能,你師父對我家小姐一向很和愛,如果他早知道了,怎么可能還會與小姐恩愛如常?”香秀反問道。
“師傅的為人,變幻莫測。我在他身邊這么多年,都還不曾真正了解過他。況且我現在有種莫名的感覺,師娘的死或許跟師傅有關。”
香秀一臉無法置信的看著柳和卿。
“師弟宋卓是師娘與她師兄的孩子,帕子上寫的清楚?!?
“你說什么?”香秀驚呼道。
“有問題嗎?”柳和卿見香秀表情過于驚訝便問道。
“嫣兒,嫣兒也是他們的孩子呀?!?
“你說什么?”現在該柳和卿驚訝了。
“小姐未出閣就與師兄私定了終身,老爺也是知道的。當年眼見著婚禮已經準備妥當,卻不知為何老爺卻要將小姐嫁給你師父陸明遠。當時,小姐就已經發現懷了身孕,可是這話又不能明擺著說,只能強硬反對??伤鯐抢蠣數膶κ??!跋阈阏f到此停頓了半刻又道。
“當年冬月,小姐就產下一子,喚為卓。因為早產,孩子身體不好就送回了清河。也虧得你師父當年事務繁忙,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那宋卓為什么又回來了?”柳和卿問道。
這時就聽屋外有腳步聲,香秀跑出去一看,宋卓竟然站在不遠處。
他穿了身青綠色袍子,外邊罩著銀色披風。
“是你?”香秀道。
“明日我就要與嫣兒完婚了,這是喜帖?!闭f話間宋卓就將喜帖遞了過去。
“什么?”香秀震驚的連連后退。宋卓并沒有要停留的意思,他屈伸將喜帖放在雪地上,然后一個回身,人就不見了。
紅艷艷的喜帖放在潔白的雪花兒上,看的人頭暈眼花。
“噗通。”屋里傳來碰撞聲,香秀趕緊提起裙擺向屋內跑去。一陣兒狂風吹來,喜帖隨著風打著擺子飄遠了。
“大師兄?!毕阈闩苌锨胺銎鹆颓?。
“他們兩個不能結婚的?!绷颓浣辜钡恼f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好好想想辦法?!毕阈闶贡M全力將柳和卿扶到床上。
宋卓是偷偷來的,回去時也是偷偷的回去。就連無法抑制的震驚他也要小心翼翼的掩藏。
明日的婚禮照常繼續。這是宋卓告訴他自己的。
“你不要管我,這島上肯定有通向外邊的路,你趕緊去好好找一找,一定要及時阻止他們。”柳和卿喘著粗氣道。
“宋卓會不會已經知道了?”香秀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們并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他聽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們的婚禮有沒有什么陰謀。所以,還是要我們自己阻止。”柳和卿話閉又說到。
“你去那個小院附近再看看,再去里面好好翻一番,看有沒有什么機關之類的。我敢肯定這島上一定有通向外邊的路?!绷颓湔f著就將扶著他的香秀向遠處推去。
“我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嫣兒和師弟!”柳和卿這樣一喊,香秀拔腿就向外跑去。
雪花不知道何時又飄了起來,大片的雪花從天空飄下,一時就大地一片雪白。
摘星堂的慕容春帶著司苑已經來到了山下,現在在悅來客棧住著。好巧不巧的上官青云也在這里住著。
“好巧,慕容兄也在這里?!鄙瞎偾嘣茡u著折扇從樓上走了下來。慕容春跟司苑在一旁就餐,聞聲便看了過去。不過這上官青云怎么看著年輕了好多。
“確實好巧,上官兄竟也在這里。”慕容春道。
客棧里其他前去賀禮的小門小派一眾只是來回掃視著這兩位。
“這里是附近最好的客棧,也是距離無雙宮最近的客棧。目前這里差不多住的都是前去恭賀的各派人士?!鄙瞎偾嘣谱诹四饺荽簩γ妗?
“這位是?”上官青云看著司苑問道。
“哦,記起來了。當日在青刀門見過。”上官青云說著搖起扇子站了起來。
“喜歡吃什么隨便點,難得我今日能遇見慕容兄,定是要好好把握機會?!?
“上官兄還是這樣大方。不過,在下不喜中原菜式。上官兄費心了?!澳饺荽鹤饕镜?。
“哎呀,真是可惜了。不過也罷,我總不能強人所難。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鄙瞎偾嘣普f著打開折扇就向外走去,風度翩翩,一時就吸引來了無數目光,而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上官兄好走。”慕容春道。
“堂主,他就是無雙門的上官青云?”司苑看著上官青云的背影問道。
“對,就是他。”
“他嘴里說的是別人,不是你?!蹦饺荽赫f著就繼續吃起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