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哄哄的酒樓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安靜,老爺爺走到名叫林子傲的白錦男子面前,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道:“還有兩個月就要春試了,你好好準(zhǔn)備,他們再敢欺負(fù)你,只管告訴本官。”
“多謝老爺。”林子傲母子連聲表示感謝。
縣太爺一走,楊旬邑四人正要離開,林子傲卻攔在他們面前,抱拳一躬身:“多謝公子相救。”
“無礙。”楊旬邑淡淡道。
“敢問公子也要參加春試嗎?”林子傲見他冷漠疏離的樣子也不在意,搭起話來。
“是。”
他是皇上,為何要參加春試,但是見林子傲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不由得打量起他來。
后面的三人聽楊旬邑說是,不由的笑了笑,皇上騙人可真是不用打草稿。
“希望到時有幸與公子進(jìn)入殿選,”林子傲由衷一笑,大氣不失風(fēng)度。
“后會有期,”楊旬邑抱拳離開。
林子傲,他記住了。
“一味的忍讓的只會讓別人更加肆無忌憚的踩踏。”梅吟霜路過林子傲面前的時候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
林子傲聽了之后渾身一震,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這位就是公子的夫人,果然談吐不凡,望著她的背影喃喃的重復(fù)梅吟霜的這句話,頓時茅塞頓開,在追上去的時候,四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傲兒,那姑娘剛才給你說了什么?”林母見兒子失了神似的跑出來趕緊追上來,一出來就看到兒子呆呆的站在那兒,不由的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她,那白夫人恐怕就是她的兒媳婦了吧。
“沒什么,娘,以后我們再也不要忍氣吞聲了!”林子傲眼神堅定的對母親說。
“好,娘聽傲兒的。”不知為何林母頓時熱淚盈眶的,許是受了太多委屈了。
經(jīng)過這一番的鬧劇,四人回宮已經(jīng)是酉時了。
“你給林子傲說了什么?”楊旬邑一回到長生殿就開始審問梅吟霜。
“沒說什么。”梅吟霜端著托盤為皇上端上泡好的龍井。
楊旬邑玩轉(zhuǎn)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好整以暇道:“說還是不說?”
一看他那樣子是打定主意非要她說了,梅吟霜淡淡開口:“奴婢只是告訴他以后不要再忍讓了。”
“哦?原因?”楊旬邑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梅吟霜想到自己的前世,輕輕嘆息一聲:“有的人只會變本加厲。”
“梅兒,”梅吟霜的思緒已經(jīng)飄遠(yuǎn)了,楊旬邑突然心慌起來,這樣的梅吟霜讓他感覺特別遙遠(yuǎn)。
“嗯?”
梅吟霜突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向楊旬邑,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那一瞬梅吟霜下意識的感覺楊旬邑想看進(jìn)她的心里,驀地心虛起來,慌張的別開頭,悄然退了出去。
轉(zhuǎn)眼就要過年了,宮里又逐漸活絡(luò)起來,梅吟霜依然替皇上翻牌子,她現(xiàn)在還未站穩(wěn)腳跟,為了少樹敵,梅吟霜盡量讓后宮嬪妃們雨露均沾,唯一不變的是楊旬邑每次見她替自己翻牌子都會冷著臉,久而久之梅吟霜也就習(xí)慣了。
這天,梅吟霜正獨自呆在長生殿聚精會神的看醫(yī)書,大殿里來了個人。
“見過梅姑姑,”來人微微欠身。
梅吟霜循著聲音望去,是武德妃身邊的菊青。
“武德妃身體不舒服?”梅吟霜收起醫(yī)書,起身走到菊青跟前,前兩日她去給武德妃診治的時候還好好的,梅吟霜不由的擔(dān)心起來。
“娘娘請姑姑過去一趟,”菊青臉上堆滿了笑意,她家娘娘受了梅姑姑的恩惠,她自然是要討好梅姑姑的。
“好,我隨你走。”
兩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武德殿,梅吟霜獨自進(jìn)了大殿,孫淼背對著自己,整個大殿沒有宮人伺候更顯得空蕩蕩的。
“娘娘,”梅吟霜微微欠身鞠了一禮。
“你來了,”武德妃轉(zhuǎn)過身子,神色間帶了點恨意,梅吟霜有點不知所以。
梅吟霜一眼就看到擺在武德妃面前桌上的一副翠玉耳墜,心里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面上不動聲色道:“娘娘哪里不舒服?”
“本宮沒事,只是想請你過來看看這個有沒有什么不妥,”梅吟霜上前一步才發(fā)現(xiàn)武德妃臉色有些慘淡,如此精美華麗的翠玉耳墜卻被武德妃隔著絲帕遞過來,莫不是……
梅吟霜湊過來一聞,只覺得有一股幽香,不覺得蹙緊了眉頭,待她拆開翠玉墜子的金線,一直淡然冷漠的臉上也變了顏色。
“這是從哪里來的?”如此精美,恐怕是個大人物送的。
“這是本宮第一次侍寢,皇后娘娘前來賀喜,親手給本宮戴上的耳墜子,因為這耳墜子能夠散發(fā)香氣,聞起來凝神靜氣的,又是皇后娘娘送的,所以本宮一直佩戴至今未曾摘下,若不是今日本宮父親進(jìn)宮參破了其中的氣味,本宮至死都被蒙在鼓里。”武德妃一口氣說完,到最后的時候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梅吟霜看著眼前的武德妃,只覺得這皇宮真能磨煉人,這武德妃原是個直爽的性子,短短幾個月變得越發(fā)沉寂,這還不是因為呆在這個皇宮里?
“武德妃,奴婢想問此事還有誰知曉?”
以皇后的城府,絕對會在每個宮中安插自己的眼線,武德妃的耳墜子摘下來定會被發(fā)現(xiàn),為了不打草驚蛇,梅吟霜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有本宮知道,”今日父親進(jìn)宮,因為想說一些體己話故而把宮女都打發(fā)了,現(xiàn)在想想慶幸那個時候給打發(fā)了。
梅吟霜點點頭,算是贊許她的機(jī)智,“娘娘,奴婢現(xiàn)在要把這里面害人的東西拿出來,再換上一些溫補的,氣味差不多的藥材,不要隨便摘下來,您明白奴婢的意思嗎?”
武德妃抿著紅唇點點頭。
梅吟霜手指捻起耳墜里的絲線,手腳利索的一下子拽出來,從隨身帶著的藥箱里找了一番,最終拿起個相似的絲線浸上藥水,又將耳墜重新穿好,不過兩盞茶的時間那副翠綠的耳墜子又變回了原樣。
“娘娘,奴婢幫您戴上,現(xiàn)在您大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