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竹里館”依然是熱鬧的。

雖然，此時下著雨。

預約的4桌坐滿，另外一桌，對，只有一個妖。這個老者修為極高，已是魔君境界。不過，他的打扮有些與別的妖有些不一樣。

老者年紀實屬有些大了，身上的衣服也比較特別，是那種水洗后很多次的灰白亞麻長袍，長袍上有圖案，他頭上的發帶，也有一樣的圖案，說是圖案，也不盡然，是花紋和名字組合在一起的圖案，“山風。”

“山風”不是城中最出名的妖界菜嗎？地址在某大廈的頂樓，空中旋轉餐廳，逼格很高。

朱大山在半個月前就預約了這家餐廳，他想看聲名鵲起的“竹里館”到底名不副實。

他吃了一口玉獅子肉，靈力值是夠的，食材很新鮮，但是味道很一般。他又吃了一口粉蒸胭脂雪，依然是如此。也就是說，大家是來看美女，然后是來嘗試新鮮感的吧。

桌上一共八道菜，加起來費用不低，得上百枚靈石。但是，他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這些先生，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嗎？要不然，我去重新給您燒。”朱小羽做完菜，走出來，就觀察到有這么一位長者，對著菜品嘗，但是在嘆氣的。

“不用了，就算是再給你同樣的食材，你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朱大山一點客氣話都不講，直言道。

“那是當然，因為年紀，她的火候只能掌握到這個程度。”朱有財在廚房看朱小羽做菜，聽到外面有熟悉的聲音，走了出來，一看，原來是朱大山。

“原來是故人，師弟。你竟然躲到這里來了，還以為以為你死了。”朱大山說話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周圍的妖都齊刷刷看著他。

“我只是眼睛瞎了，怎么，你就那么期盼我死了。”朱有財一邊眼睛康復，另外一只眼睛用黑色的眼罩罩著的。

“你徒弟的廚藝，有那么一絲絲得到你的真傳，你還真是閑的，連下廚都懶得下了，要你徒弟下。”朱大山繼續攻擊他，不依不饒。

“她年紀小，她才20歲，和師兄你一千多年的廚齡相比，沒有可比性。”朱有財背著手，反懟道，他們之前在學廚的時候，就一直是競爭的關系，現在好像也是，不然，他一個米其林大廚，怎么會來到荒野地方，“你比小羽大一千多歲，你說怎么比。”

“20歲的你已經是名震江湖的宮廷御廚了，你拿年齡搪塞一個人是不是有天賦，技術精還是不精，未免有些避重就輕。”被懟后，朱大山心氣不順。

“那20歲的師兄還沒出師呢？”朱有財開始步步逼近，他不是個吃虧的主，“你沒什么天賦，不還是因為后期努力，最后當了御廚，等小羽到你這個歲數，誰又能比得上她。”

“我說，師弟，你墮落了，連餐館都走流量。”朱大山換個話題去攻擊朱有財，用商業推廣餐館，而不是用手藝推廣，讓他很不齒。

“我這是生存的本能，你無權干涉我，就好像你以前開餐館的時候沒炒作一樣？電臺的廣告，電線桿的牛皮蘚哪里沒有你。我們半斤對八兩，彼此彼此。”既然朱大山不要面子，那么當著其他客人的面，大家互相傷害。

朱大山氣得眼睛快要掉出來。

“這樣吧，我們這么多年沒見了，這頓飯，我請你吃。還有，有什么話，私聊，那邊有個涼亭，我叫我孫子給我們泡茶來。”見朱大山說不出話，朱有財大氣地說道。

“哼！”朱大山起身，先一步走到朱有財的前面。他是師兄一輩子都是師兄，所以走路他也要排在前面。

“師兄，我們同行之間有個規矩，我想你忘了，就是不要去對方的餐廳吃飯，就算是，也得保持應有的風度。”

“風度？”朱大山冷冷哼了一聲，要他保持風度，他才不會呢，空中旋轉餐廳的生意明顯下降，就連來吃飯的妖吃飯也在討論，他們“山風”餐廳除了價格貴，有逼格外，幾乎被批判得一無是處，“你們用這種手段搶我們生意，不光彩。”

“你說的是美食博主推廣？你們也可以做，現在是信息時代，也是公平的時代，客人想吃什么，都是他們決定。”

“那我們走著瞧！”朱大山非常不高興的走了，臨走，付了一百靈石在桌上。

“爺爺，那個老爺爺是誰？”朱小能好奇問道，

“他和我師出同門，他是我師兄，我們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年輕的時候春風得意，師傅比較寵我，但是后來，師傅為了平衡我們倆的做菜的實力，把所有的真傳給了師兄，所以，我們兩師兄弟一直掐到現在，我并不是有心和師兄杠上，而是我師兄總是找機會和我評比廚藝。”

“比了一千年？”

“比一千年更久。”朱有財看著朱小能，語重心長，“我希望你和你姐姐一直好好的，不要重蹈我和師兄的覆轍。”

朱小能若有所思，沒有回答。

朱小能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朱小羽有天賦，但是，他卻沒有，小時候，他很多次參與，但是被爺爺直接否定。

“小能，你沒有做菜的天賦。”

“小能，光有食譜，光有食材，就算是你和你姐姐一模一樣的做菜順序，但是，你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如你姐姐。所以，做菜不大適合你。”

這是他小時候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不適合，你沒有天賦。將來，這個‘竹里館’由你姐姐繼承。”

“爺爺，我想學做菜，我也可以！”朱小能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可以學。”

朱有財面對唯一的孫子，長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有很多你值得做的事情，你哪天若是離開竹里館，或許有廣闊的天空，你又何必執著于此。”

“我也想像爺爺一樣，我也想像姐姐一樣，成為一等一廚師。”朱小能幾乎是吶喊說道，如果爺爺沒有恢復光明，他是不會提出的，但是，爺爺的重見光明給了他希望，“爺爺，請您教我。”

“好，明天你就跟我學吧，先從切菜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