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方被稱作賴公子，年齡不大，管家叫做賴福。他們自稱背后有貴府扶持，肉肆行這些人不敢不依，都被收編了。”常凌解釋道。

賴福？

不就是賴家的大管家嗎？

他與賴喜兩人都是賴家的狗腿子。

賈蕓臉色變幻莫測，非常的不爽。

他沒想到到頭來便宜了賴大這個混蛋。

常凌見賈蕓臉上有慍色，他明白過來，看來，蕓少爺與府上的管家不合。

常凌微微一沉吟，隨后，臉上露出堅決神色，他驀地站起身來，走到賈蕓面前，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蕓少爺，小人愿意效犬馬之勞。”

賈蕓先是一愣，繼而，急忙站起來攙扶常凌，“哎呀，常凌，有話好說嘛！何必行如此大禮？”說著，賈蕓用力，想要扶起常凌。

不過，常凌紋絲不動，一臉堅毅神色，“蕓少爺，常凌這條命愿意賣給你。”

咦？

賈蕓怔了怔，隨后，心中驀地一喜。

難道自己身上有霸王之氣，讓人愿意舍命跟隨？

只要自己舉起大旗，豈不是從者云集？……。

一瞬間，賈蕓腦海想了很多，不過，到最后，他還是被現實拉了回來。

他賈蕓現在才不過十二歲，妥妥的一個稚氣未干的小子。

哪里來的霸王之氣？

恐怕里面有什么隱情吧！

想到這里，賈蕓頓了頓，他笑道：“常凌，你我一見如故，本公子佩服你的身手。如果你愿意跟著本公子，本公子自然求之不得！”

常凌聽了，急忙磕頭道：“小人發誓，愿意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不過，……！”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卜世君。

賈蕓明白常凌意思，他朝二舅道：“二舅，常凌與我有話要說，你回避一下可好？”

卜世君這才猛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連聲道：“對！對！”

說著，卜世君急忙起身，離開了客廳。

他來到院子里，一邊走一邊想，同時，心底全是疑問。

什么時候自己這個外甥竟然有如此能量了？

他卜世君怎么沒有看出來賈蕓這小子的厲害？……。

二舅卜世君出去后，賈蕓朝常凌笑著道：“常凌，你有什么事情就起來說吧！”

“蕓少爺，常凌愿意跪著講！”說完，常凌開始講自己常家與索衛的恩怨。

事情從十五年前說起，常凌父親是西北邊鎮駝峰口的守將，手下有一千將士。

那一年，西北下起鵝毛般大雪，一連下了三個月左右。

駝峰口方圓百里沒有人煙，鎮上軍民全靠軍部運輸糧食生活。

三個月的大雪，自然隔絕了駝峰口與外界聯系。

鎮上軍民共有兩千多人，存糧不過半載，常凌父親身為守將，他自然心焦如焚。

故此，大雪停了以后，便派人去西北大營請求糧食支援。

當時，管理西北大營糧草的是索衛的父親，由于索衛父親與西北大將軍兩人貪墨軍中糧草，加上西北大雪，江南而來的糧草很晚，以致各路軍隊告急，全軍缺糧。

駝峰口路途遙遠，自然成了犧牲品。

出了幾十名軍人跑出來，全鎮軍民兩千多人活活餓死在里面了。……。

賈蕓聽了，心猛地一縮，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

他腦海幻想著駝峰口慘景，只覺得全身發抖。

“軍部沒有處理他們嗎？”賈蕓沉聲道。

“呵呵！軍部豈敢讓這個丑聞傳到圣天子耳邊？他們把跑出來的將士全部滅口了。”常凌痛苦道。

賈蕓聽了，眉頭緊鎖，“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我父親養著一條黑狼犬，他臨死前，寫下了事情經過，藏在黑狼犬肚皮內，我才知道這一切。”常凌說完，眼淚都紅了。

賈蕓怔了怔，隨后，他一臉的凝重。

這事關重大，他才不過十二歲，又能做什么呢？

而且，牽連到十五年前的西北高級將領，現在，這些人恐怕是朝中重臣了，恐怕當今圣上知道了，也無可奈何吧！

畢竟，賈蕓讀過很多史書，知道一些帝王術。

在帝王眼里看來，只要這些事情不傳出來，定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知道，在帝王心里，兩千軍民不過是一連串數字罷了。

當然，如果把丑事挑出來，朝堂皆知，身為帝王自然

要處理了。

這就是大勢，就算有人想壓下去，也擋不住滔天怒浪。

賈蕓皺眉，他低頭看向常凌，此刻，常凌臉上浮現出一抹期待。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你可知道，我就算有心要幫你，也沒有能力。”賈蕓沉聲道。

常凌抱拳，認真道：“回蕓少爺。這件事情，常凌在心底藏了十五年，無人知道小人內心煎熬，可以說，每天都提心吊膽，度日如年！而且，恨自己是個膿包，無力復仇。”

“你可以瞅機會上書告訴當今圣上啊！”賈蕓插嘴道。

“呵呵！十五年前的西北大營鎮西將軍，如今是當今圣上的國舅爺。就算當今圣上知道了，恐怕也不會秉公辦理。”常凌冷笑道。

賈蕓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淡淡道：“常凌，難道你以為我能替你主持公道？”

“蕓少爺，你誤會了！常凌準備用一條命換一個承諾。”常凌正色道。

“什么承諾？”賈蕓皺眉道。

“常凌希望，有朝一日，蕓少爺替我照顧我家人，還有恩師一家人。”說完，常凌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賈蕓皺眉，他背起雙手，開始在屋內踱步。

果然，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界上沒有掉餡餅這種便宜的事情。

賈蕓本以為能夠收一名身手不錯的保鏢，哪知道冒出了如此大的秘事。

現在怎么辦？

這可是個大麻煩啊！

說不定常凌這時候已經被人暗中監視了呢！

哎！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他來家中。

如今，他聽了這個秘密，以后，能置身事外嗎？

至于常凌的要求，在賈蕓看來，根本就不是事情。

如今，最麻煩的是，常凌有沒有露出馬腳來？有沒有驚動敵人？

見賈蕓一臉猶豫不決，常凌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蕓少爺，常凌知道自己要求太過無禮。不過，看在常凌身上背負著兩千多人冤魂上，求蕓少爺成全。”

“哎！”賈蕓長嘆一聲，他停下腳步，盯著常凌道：“為什么選擇我？因為榮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