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蕓笑著點點頭，并沒有接話，他知道，任何話都是多余的。

每個人都會有成熟的那一天，不一樣的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第二天，天微亮，焦大便到來了。

謝大壯住在木棚之中，本來，賈蕓讓他去東街鋪子去住，鋪子已經整理干凈。

不過，謝大壯住了一晚，第二晚再也不去了。

賈蕓問為什么，他憨厚的回答，想念他小妹謝小豆。

蕓母也說，謝小豆一夜要起來幾次，都睜大雙眼不說話，想必是擔憂她的哥哥謝大壯。

看來，謝家哥妹分開有些不適應了，賈蕓便在木棚鐵爐搭了個木床，讓倪二去外面拉了一些木板，在里面做了個圍墻，隔離一個小空間，讓謝大壯晚上睡在里面了。

夜里，賈蕓讓鐵爐的碳火不封，里面火旺的通紅，溫度比賈蕓的房間還要暖和，一時間，都讓卜旺財有些羨慕了。

焦大在外面敲門，很快，謝大壯打開門房。

焦大見謝大壯比剛來的時候精神強了不止十倍，他由衷的點點頭。

“大壯，跟我去鍛煉身體去。”焦大笑著吩咐道。

謝大壯聽了，頭搖的像是撥楞鼓，拒絕道：“俺還要干活。”

咦！蕓哥兒沒有告訴這個憨貨嗎？

焦大皺眉，抬頭朝賈蕓所住的東間窗戶望來。

此刻，賈蕓已經下了炕，看到焦大朝這里看來，他急忙打開窗戶，朝焦大喊道：“焦太爺，等等我啊！”

說完，賈蕓顧不得梳洗，便披衣朝外面跑去。

來到焦大面前，賈蕓憨笑道：“焦太爺，你老來的也太早了吧！”

“哼！你懂什么？對于練武之人來說，日出之前，是最好的時節。走吧，去外面。”焦大懶得多言，他大步朝外面走去。

賈蕓急忙拉上謝大壯，關了大門，跟著焦大往前走，三人順著胡同，朝寧府方向走去。

賈蕓隱隱約約記得，焦大在離寧府一道墻的巷子內，有一座院子。

難道焦大帶他們兩人去哪里？

賈蕓目露狐疑之色。

果然，焦大帶著兩人穿過東西胡同，走向通往寧府的道路上，當賈蕓看到前方寧府的高大圍墻的時候，焦大帶著兩人，下了道路，走進一條長長的巷子內。

巷子走到盡頭，一座小院展現賈蕓面前。

透過一人高的圍墻看去，小院蕭瑟，里面有一顆高大的棗樹，古井，三間正堂，東西個一間廂房，廚房。

很簡樸！很簡單！

焦大打開大門，讓兩人走了進來。

隨后，他關上木門，帶著賈蕓，謝大壯朝正堂西邊的小路走去。

穿過正堂，眼前豁然一亮。

這是個后院，里面有花草，素菜，四周全是高高的青磚圍墻，有兩丈之高。

不用想，里面便是寧府。

而讓賈蕓看到吃驚的是，圍墻有一個小門，好像通向寧府。

焦大自然看到賈蕓的臉色，他淡淡解釋道：“以前這個小院，是老太爺的菜園子。老太爺走了后，自然荒廢了。”

聽焦大解釋，賈蕓心中微微感嘆，看來，古人說得沒錯，大貴大福之家，逃不過一代不如一代的鐵律。

焦大說完便不在理會賈蕓，他把謝大壯叫到身前，開始詢問他是否愿意跟隨他焦大習武。

通過謝大壯的表情，焦大已經知道賈蕓或許沒有告訴謝大壯，他焦大要收他謝大壯為徒的事情。

拜師事關重大，他焦大自然要說明白。

謝大壯聽了，臉上露出迷茫之色，最后，他看向賈蕓，目光露出著等待的意思。

或許，謝大壯他連習武的兩個字的含義都不明白，他正等賈蕓的吩咐。

焦大見了，心中微微有些難過。

是練武的好苗子不假，不過，這憨貨腦袋太不靈光了。

恐怕，到最后，……。

哎！命運如此坎坷，也不知道他今天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焦大已經從柳老爹口中了解到謝家哥妹的情況，三代從軍，是忠衛之家。

與他焦大的情況多么相似啊！

唯一不同的是，他焦大偌大的家庭，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謝家還有后人。

他心底自然升起一股對謝家哥妹的親近之心，再加上謝大壯是練武的好身體，他焦大準備把他一身功夫都傳給謝大壯。

否則，他百年之后，心有不甘啊！

賈蕓見謝大壯這個憨貨朝他望來，他心中大急，喝道：“大壯，還不給焦太爺行拜師之禮？”

又想到謝大壯聽不懂什么是拜師之禮，賈蕓急忙道：“給焦太爺跪下磕頭。快！”

謝大壯聽了賈蕓的話，他恭恭敬敬的站好，隨后，噗通一聲，跪在焦大面前，認認真真的磕頭。

見謝大壯只會磕頭，嘴中拜師的話也不會說，焦大看的微微無奈搖頭。

賈蕓見此，正要朝謝大壯解釋拜師之禮，被焦大攔住了。

隨后，焦大扶起謝大壯，笑著道：“孩子，或許一生平安便是你的福氣。我也許不該有私心，傳授你功夫。這樣吧……！”

賈蕓見焦大要改變主意，他急忙道：“焦太爺，你此話差矣！”

“哦！為何？”焦大皺眉道。

“你老現在看他很好，你可知道他以前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果有人早早傳授他功夫，或許他元宵節不會陷入絕境。常言道，世事無常，沒有人能意料未來情況，如果……蕓兒說的是如果，如果大壯再回到先前的困境，你讓他怎么辦？我看，他要是有一身功夫，也不會落到如此悲慘的情景。還請焦太爺三思啊！”賈蕓侃侃而談道。

焦大聽了賈蕓的話，不由地陷入沉思之中。

隨后，或許他想通了，哈哈大笑起來，“哈哈！蕓哥兒，難為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今天還是第一次你這個小家伙訓斥一頓。哈哈，老頭子果然是越活越啰嗦了！也罷！今天，就傳你們兩人功夫。”

說完，焦大脫掉上衣，招手讓賈蕓接著，賈蕓急忙上前接住。

隨后，焦大架子拉來，開始一招一式舞了起來。

焦大身法騰挪于咫尺之間，好似游魚一般滑溜，他忽而出掌，忽而探爪，忽而擊掌如刀，忽而駢指如劍，快如驚鴻飄雨，無聲無息，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起先，賈蕓還能看到焦大的招式，到最后，焦大舞得太快，只剩下一個人影晃動。

“轟！……！可怖的打雷聲音響起，緊接著，賈蕓自覺身體振動，他差點一屁-股栽倒地上。

再看眼前整個地面向下塌陷了，露出酒壇般大的深坑，剎那間，里面煙塵滾滾，仿佛剛才有萬斤巨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