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佳和雷振東在BJ溜達了一圈,逛了故宮,爬了長城,游覽清華和北大的校園,自然也少不了大街小巷里的吃吃喝喝,四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吃完最后一頓,曉佳打著飽嗝跟雷振東抱怨:我再也不想吃驢肉火燒了,膩歪死了!雷振東氣的額頭青筋暴跳:“誰跟你一樣啊?一頓飯點十個驢肉火燒,再好吃也不能往死里吃啊......”
曉佳吃完飯后,大腦就不靈光了,不管雷振東說什么她都嬉皮笑臉:“好吃就多吃點唄,省的回家了再想。”雷振東瞪了她一眼,收拾行李,打道回家。
下了火車,揣著滿肚子的驢肉火燒,兩人回到五月的校園。正值傍晚時分,也是一天中最閑適的時候,學生們陸陸續續從教室走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地走向食堂,校園里流淌著舒緩的樂曲,空氣中彌散著清甜的槐花香。
曉佳不等回到宿舍,就給曉慶打電話:嗨,我回來啦,一會兒咱倆去吃晚飯哈。曉慶愉快地答應了。雷振東邊走邊說:你還能吃得下啊?曉佳回頭一笑:能!無窮無盡的饑餓感追趕著我呢。
雷振東越過她,懶得多說一句。包,他背;皮箱,他拖;他已經徹底累壞了,迫切需要休息,隨她鬧騰去吧,雷振東心想,我只想在家躺著。
曉佳和曉慶一見面,就手挽手去最近的商場。在出租車上,曉慶看著曉佳粉撲撲的小臉說:“沒少吃吧,臉又圓了,肯定沒少吃!”
曉佳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少吃!我告訴你,吃乃人生第一大樂趣,怎么吃更是一門藝術!你聽說過么,古代有個文人,都快要被砍頭了,他兒子準備了紙墨讓他寫遺囑呢,你知道他寫的什么么?”
曉慶問:“什么啊?難道是菜譜?”曉佳揚眉吐氣:“花生要與大蒜同食!”曉慶噗地笑了:“你這是從哪兒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曉佳很認真地解說:“我告訴你他為什么要這么寫。當時他是個窮文人,也是個吃貨,你知道吧,窮,家里邊油鹽醬醋都不齊全,摸得著的也就是花生地瓜之類。”
“他絕對是經過無數次的對比,才發覺花生跟大蒜同食,又香又辣,味道最佳!你要知道,文人騷客啊,別看說話之乎者也,個個兒口吐蓮花地清高,可骨子里都是追求刺激的主兒。”
“沒刺激就沒激情,沒激情哪來的那么多靈感啊?!都是過日子,三餐不繼的,誰比誰也拽不到哪兒去啊?!所以啊,就得自個找趣兒,這吃喝,就是一大樂......”
“比如李白,為啥要喝酒?酒中自有樂趣,天旋地轉時,也是他踏入虛空,放飛自我時......”
曉慶打斷曉佳的奇談怪論:“那你今天晚上想什么配什么同食啊?”曉佳意猶未盡,但是說到吃,魂兒還是被勾走了一大半:“嗯,要不去吃韓國拌飯吧,我想吃四季豆肉沫,你吃番茄米粉,這樣咱倆還能換著吃。”曉慶包容地說好。
倆人到了地方,趁著飯還沒上來,曉慶跟曉佳嘀咕:“你走了這幾天,系里發生了個大事,有沒有人跟你說啊?”
曉佳一聽來勁了,湊過去問:“趕緊說說,系里是怎么在呂曉佳走后波瀾壯闊的呢?”
曉慶低聲說:“這兩周不是教學檢查么?聽說你們隔壁教研室有個老師沒按時上課,被趙一鵬抓到了,然后報到學校里了。就今天,學校的處分下來了:撤銷三年的評優評先資格,并且五年內不允許評職稱!通告都貼在行政樓下面的通告欄里了呢。”
曉佳倒吸一口氣:“誰啊?”
曉慶壓低嗓子:“趙亞偉啊!”
曉佳驚詫:“真的假的?趙一鵬平時多和氣啊,我平時找他簽字蓋章從不多問,幾乎不惹事兒,也不為難老師的,怎么可能把趙亞偉報到學校里去呢?往年這種情況也有,不都是系里內部消化解決了的么?”
曉慶搖頭:“那就不知道了,大伙兒也不敢問,反正現在全校通告。”曉佳分析:“難道他倆有別扭?從來沒聽說過啊。”
曉慶調轉了話頭:“你倆在BJ玩的咋樣?開心不?”
曉佳笑了:“你說呢,吃吃喝喝逛逛,就那些事兒唄。”
曉慶埋頭吃飯,回了一句:“開心就好。”
這時候,曉佳手機響了,曉佳一看是李明,就接了:“李明你好。”
李明溫柔的聲音過來了:“曉佳你回來了么?晚上在家么?我想待會兒找你玩。”
曉佳看著曉慶說:“我在外邊呢,不知道啥時候回去呢,可能會比較晚,你有什么急事么?”
李明不好意思在電話里說,就直接說:“那行,曉佳,你忙吧,我回來再找你。好的回聊哈。”曉佳掛了電話。
曉慶問:“那個新人?”
曉佳點點頭:“多虧了她幫我代課,要不我非得為難死。回頭我得請她吃飯好好謝謝她。”
曉慶口中有飯,含糊的說:“那是自然,這年頭找人代課太難了,學生年年擴招,課時費這么少,領導和老教師們一節都不會多上,咱們年輕的個個都累死累活,誰肯多上一節啊?!而且還是一個月,你得好好的感謝人家。”
曉佳笑了:“謝是自然的,不過她不一樣,來得晚,沒排課,還有,當時誰說人家貂皮來著?”曉慶毫不客氣:“我是真心的贊美,并無他意!”
倆人繼續嘮嘮叨叨,吃完又去樓下逛,女人間誠摯的友誼,不僅在于無所顧忌的小閑話,還有情趣互補的寬慰。兩人邊逛邊聊,有說有鬧地,直到將各種情緒和秘密一并揮發盡了,肚子里的東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倆人才打車回去。
雷振東獨自在家,也懶得做飯,直接去了教工餐廳。他剛打好飯落座,跟他比較對勁兒的董舒就坐在他對面。雷振看著他戲謔的表情,只是低頭吃飯,董舒還是沒放過他:“出去浪了幾天?怎么樣啊?二度蜜月啊?玩爽了吧?”
雷振東一板一眼地答:“我是陪曉佳去醫院檢查身體去了,在醫院呆了幾天而已。”董舒笑了:“得了吧,蒙誰呢,跟我還來這套。我給你說啊,院里出大事啦!”
雷振東還是那副正經的模樣,沉聲問道:“什么事啊?”
董舒環顧了一下四周,看沒人注意,壓低嗓子說:“趙亞偉剛砸了趙一鵬的辦公室。”
啥?雷振東挑起眉毛看向他,董舒接著說:“趙亞偉自己臨時調課,沒到系里里提交調課申請,剛好期中檢查,趙一鵬陪著校督導員查課,正好撞上了。校督導員啊!趙一鵬能怎么辦?只好上報!趙亞偉覺得虧,認為趙一鵬針對他,處罰下來后,直接沖進去砸了趙的辦公室。扯著嗓子罵:你算個什么東西?出了這個系出了這學校誰認你啊?真把自己當領導了.......全院都聽到了。”
雷振東不動聲色說了句:“他太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