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季運動會
- 虞城往事
- A阿刁
- 2077字
- 2018-10-29 21:06:27
曉佳終于可以出院了,雷振東跑前跑后地辦理各種手續。等他從燥熱的醫生辦公室出來后,走到病房一看,曉佳不知道何時已經下床了,還把東西都收拾好,正坐在床邊悠閑的玩著手機等他呢。
他頓時氣都不打一處來,快速走到她跟前低吼:“不是跟你說了么?不要下床,等我來了再收拾,你急啥?!落下后遺癥怎么辦?”
曉佳看他眉毛都擰到塊兒了,就低聲說:“我沒事兒。”說著就開始晃胳膊踢腿。
“別晃了!”雷振東陰著臉吼道。隨后拿起所有的東西往外走去。曉佳要去拿水杯,也被他奪了過來。
曉佳笑嘻嘻跟臨床打招呼:“我走了哈,你們好好養著啊。”臨床的夫妻看著他倆表情差的如此之大,只顧詫異地點頭。
雷振東在樓梯口等著曉佳,看她嬉皮笑臉的走來,嘆了一口氣,跟她并肩走下樓梯,邊走邊說:“你還笑呢,你知道咱媽昨天又打電話了么?咱媽快氣死了你還笑.......”
還沒等他說完,曉佳的臉刷地拉下來了,呼地轉過身來,直直地對著他:“雷振東,誰讓你告訴老人了?你有意思沒?明知道會挨批還說。再說了,我知道自己懷孕了么?你知道我懷孕了么?如果咱倆有一個知道,壓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兒,還輪得到他們來生氣么?我還沒生氣呢!”
樓梯上,來來往往的病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看著曉佳生氣的面孔,也看到雷振東一臉錯愕的表情。
雷振東柔聲說:“曉佳,先不說了,先回家吧,不生氣了啊,回家再說。”曉佳一句話也沒有,猶自轉身下樓去了。
雷振東看她走的那么快,想喊住她,可看到曉佳左胳膊抬起來,用手抹了一下眼角,雷振東的心就像被針戳了一下,也跟著痛起來了。他趕緊大步追上曉佳,走到路口打了車,曉佳看著窗外,雷振東看著曉佳,倆人一路無話回家了。
到了學校,走過操場,各種條幅在風中翻飛,加油聲此起彼伏,春季運動會開始了,全校的師生都聚到操場上了。
這時,曉慶正在參加袋鼠跳,她整個人幾乎埋進那個大大的麻袋里了,兩手抓著邊沿,奮力地向前跳著,汗水濕透了她的劉海,年輕的臉龐在艷陽下流光溢彩。旁邊給她加油聲一片:“郝老師,加油!郝老師,第一!郝老師,加油......”
曉慶本不愿參加,她實在是太忙了,可又架不住同事的勸說,報了好幾個項目。這些項目,按說是每個辦公室出兩人。結果,曉慶不光替自己教研室攬了個名額,還給輔導員辦公室充了個人。所以,她的比賽反倒比其他人都多。
這會兒,她結束了袋鼠跳,喝了幾口水,跟在場的領導打了招呼,就拿起東西越過人群,走出這片喧囂之地。她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曉佳估計已到家了,她心想。隨后大步往曉佳家走去。
四月的天,陽光明媚,空氣里彌散著槐花的清香,曉慶擦著汗走到了曉佳門口,敲了下門,屋里人立馬說來了來了。接著就露出曉佳的笑臉了。
曉慶趕緊進來,推她坐下,說:“誰讓你來開門了?雷振東呢?”
雷振東穿著圍裙拿著鏟子,在廚房里沖她招呼了一聲:“坐。”然后轉身接著忙活了。
曉慶關切地問道:“還疼么?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曉佳笑著搖頭:“沒有,好的不得了。”
曉慶搖頭:“好吧,這時候你還能好的不得了,我也是服了你了。”
曉佳還是笑:“雷振東在做鹵肉飯呢。”
雷振東也喊:“曉慶,在這兒吃吧,我把你的那份也做上了。”
“好嘞,”曉慶答應著,回頭又對曉佳說:“你這個月可別亂跑,想吃啥就告訴我或雷振東,讓我倆給你買去。”
曉慶樂不可支:“好!”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兒,話卻不多。
曉慶順手整理了下茶幾上的零碎,連帶沙發上的東西,邊規整邊說:“我剛參加了袋鼠跳,那么大的麻袋,我頭一次玩,都快把老胳膊老腿搭進去了。”曉佳只是淡笑。
曉慶突然想起什么了,拉著曉佳說:“跟你說個事兒,我們辦公室的陳風標,糾纏我的那個,好像停薪留職走了。”
曉佳驚訝:“消息確切么?”
曉慶滿臉按壓不住的興奮:“他的辦公桌都清空了呢,東西不知是自個拿走的,還是別人幫忙清走的。我聽說,報告交到院里后,領導當場就給簽字了呢。”
“吃飯!”雷振東喊道。曉慶起身去廚房幫他端過來,曉佳只是坐著,晃了一會兒神。
吃完飯,曉慶又聊了幾句就走了,她怕打擾曉佳休息。曉慶一出門,雷振東關上門,看著曉佳有點茫然的神色,走過去攬著她的肩膀說:“別想了,我不該那么說你,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意呢,沒想到你想那么多。沒事,醫生說沒留下后遺癥,調養半年,咱們就再要一個,年輕,不怕的。”
淚水還是從曉佳的眼里滲出,一顆接一顆,一顆接一顆,雷振東慌忙去拿抽紙來擦。曉佳還是無話,連啜泣的聲音都沒有,只是任淚水流下。
雷振東抱著她,輕撫著她的后背,頭抵著她的頭,輕聲說:“別難過了,好好養養就沒事了啊,寶寶我們回來再要。”又揉了揉曉佳的頭發,笑著說:“看你平平大大咧咧的,竟然也有這么細膩敏感的時候?”
曉佳抬手抹了把臉,深藏不漏的心思在她的眼里一閃而過,她推了雷振東一把,說:“困了,睡會吧。”說著起身走向臥室。
曉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想到陳風標已經走了,而她再也沒機會報仇了,心里越發煩悶。可又想到曉慶再也不會被糾纏了,又頗有些安慰,就在這復雜不安的情緒里,她慢慢進入了夢鄉。
雷振東刷完鍋碗,進來給她掖好被角,看著她的臉在睡夢中糾結著。這糾結就像一團麻繩,套在雷振東的脖子上,讓他窒息更讓他痛恨:那個人究竟是誰?他一遍遍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