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熏的言辭擲地有聲,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對于八年前那次對抗,秋草所知不多,可是她們作為來不語學院培訓的學生,都知道,這個第八研究所正是成立于八年前,其中關聯(lián)可想而知。
忽然秋草感覺長褲的口袋微有異樣的感覺,接著傳來一陣悶悶的震動聲響。
糟了!上課時她們都把手機調(diào)成了振動模式,可是不早不晚,就在她們最最做賊心虛的時刻,有人打電話來了。秋草連忙在小魚兒慌張的注視下按了按手機側(cè)面,調(diào)成靜音。然而為時已晚,肖主任他們明顯聽到了聲響,已經(jīng)挪動腳步轉(zhuǎn)了個方向,似乎正想走過來看看。
“哦,是我手機定的下課提醒,不好意思?!?
陸老師的聲音。
難道陸熏已經(jīng)知道她們偷偷跟隨的事情,在幫忙打掩護嗎?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察覺的,是剛剛手機響起時?是她們在門外聆聽之際?還是早在尾隨陸老師出教學樓的時候?
正自瞎猜,聽得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那幾人漸漸走遠,秋草和小魚兒不敢跟隨,慢慢地便聽不清楚他們在聊什么了。
回到教室時,陸老師已經(jīng)在繼續(xù)講解ppt了。她們則只好假稱是去上廁所。
陸熏難得得板起面孔,說:“上廁所也能耽誤這么多時間?錯過了這么重要的上課內(nèi)容誰負責,你倆,下課抄十遍《金剛經(jīng)》,晚上交給我?!?
秋草還沒什么反應,只唯唯諾諾地回了座位。小魚兒似乎頗了解這些佛道家的經(jīng)典,一下子趴在課桌上,伸出一只細胳膊在空中抓了抓,不知道想抓住什么。
“你知道《金剛經(jīng)》有多長嗎大姐……”她沮喪的聲音從桌子下面?zhèn)鱽恚路鸶糁粋€玻璃罩子。
秋草打開手機搜索,眼睛也睜大了。不過兩個人都是自作自受,陸老師肯定知道是她倆偷溜到宿舍的了,無話可說。
晚上九點,兩個抄書抄得半殘廢的女孩揉著酸痛的胳膊,拿著一疊稿紙敲開了陸老師辦公室的門。
“請進?!标懤蠋熕坪踉趯懯裁礀|西,沙沙的聲音停止了。
她們開門后把經(jīng)文交給陸熏,后者看都不看放在一邊,問:“今天是你們在女生宿舍偷聽吧?”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秋草大義凜然地承認,正想從增加實際對抗經(jīng)驗方面出發(fā)為自己辯解,陸老師卻一擺手。
“并非是藏著不教你們驅(qū)除幻景的方法,”她輕輕嘆氣:“主要是這誦經(jīng)驅(qū)除需要自身有一定的定力與修為,否則很可能會被反噬,自傷一千卻也無法殺敵一分一毫?!?
“哦。”小魚兒小聲答應,她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如果你們想要練習定力,可以考慮學學莊子‘其神凝’的工夫,”她有點猶豫地看了小魚兒一眼:“不過,性格比較活潑,主意多的人不太能練好?!?
“簡單來講,就是盤腿打坐,看自己能力堅持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去除腦中一切念頭,令其空空如也。這個方法我今天也教給程殷了,她自經(jīng)歷事故之后有些自我封閉,情緒憋悶太久便極易受到心魔侵蝕,可能還需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其神凝’不像聽起來那么簡單,尤其是有的時候,越是叫自己不要亂想越是容易讓思緒紛雜而來?!?
陸老師看她們似懂非懂地點頭,微微一笑說:“行了,不要有太大壓力。至少現(xiàn)在你們知道有東西可以壓制幻景了。如今城市越擴越大,隨著經(jīng)濟發(fā)展,人群聚集,也更加容易激發(fā)矛盾。這樣的環(huán)境便是幻景的最愛,它們就是靠著催化人心底的不良情緒,讓這些罪惡的果實日益膨大,然后再吸食這些情緒生長?!?
秋草悚然而驚,小魚兒嘴快,接話道:“那它們?yōu)槭裁礇]有被列入一級危險名單?”
“危險名單”是特生司為了便于管理而每年更新一次的妖怪種類名單,一級最是危險,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會被特生司監(jiān)視控制或者驅(qū)離人群。往下走還有二級和三級,幻景便是屬于三級,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舉動,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是啊,因為它只是催化情緒,還未有過傷人的舉動,說起來幻景也不具備傷人的能力,畢竟就是個情緒催化劑。”陸熏解釋道。
“居然還有這樣的妖怪,”回去的路上,小魚兒說道:“我查了一下,原來陸老師有個課題就是研究幻景的。哈哈看來,我們算是任意妄為還得了一點好處,陸熏的專業(yè)驅(qū)邪可不是誰都能看到的?!?
“行了行了,別得意了,你這惹事的性子還是改改吧?!鼻锊萦趾脷庥趾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