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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斯內(nèi)普最痛苦的記憶

魔法部令茲由多洛雷斯簡烏姆里奇(高級調(diào)查官)接替阿不思。鄧布利多出任霍格沃茨魔法學(xué)校校長。

以上條例符合《第二十八號教育令》。

簽名: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

這個告示一夜之間貼遍了整個學(xué)校,城堡里的人似乎都聽說鄧布利多在制服兩名傲羅、那位高級調(diào)查官,還有魔法部長和他的初級助理以后逃走了,可告示上卻沒有作出解釋。哈利無論在城堡里走到什么地方,聽到人們談?wù)摰脑掝}只有一個,那就是鄧布利多的逃走,盡管一些細節(jié)可能被傳走了樣(哈利無意中聽到,一個二年級女生深信不疑地對另一個二年級女生說:福吉眼下正躺在圣芒戈醫(yī)院里,腦袋變成了南瓜),但是其他消息卻出奇地準(zhǔn)確。比如說每個人都知道,在學(xué)生中,只有哈利和瑪麗埃塔親眼目睹了鄧布利多辦公室里的情形,現(xiàn)在瑪麗埃塔還在學(xué)校醫(yī)院里,所以哈利被想獲得第一手消息的同學(xué)弄得應(yīng)接不暇。

學(xué)校生活就是這樣,一個個流言消息總是不斷。人們又沉浸在討論鄧布利多離職事件上,大部分認(rèn)為他會回來的,一些經(jīng)歷過二年級密室事件的人,四處宣揚鄧布利多一定會回來的。厄尼在去上草藥課前一直在說。

粉紅癩蛤蟆烏姆里奇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她來霍格沃茨就是為了對付鄧布利多的,不過校長辦公室自動封閉了,她儼然不是合法校長,這需要走一套流程,而不是福吉的一個臨時法令就能辦妥的。但權(quán)力上烏姆里奇遠比正牌校長更有權(quán)威,在第二天就宣布成立一個‘調(diào)查小組’。招收支持魔法部的學(xué)生,烏姆里奇親自挑選出來的精選學(xué)生組成。可惜根本沒人響應(yīng),斯萊特林對她的舉動冷漠至極,尤其是在希爾伯特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鼓動后這種情緒變得更加明顯。

德拉科、潘西、布雷司還有很多同學(xué)都拒絕了喝下午茶的邀請。

一天傍晚,哈羅赫三人組碰到了厄尼和漢娜還有剛從圖書館回來的希爾伯特和達芙妮。

“有個好消息。靈虛教授將于下周回來。”達芙妮說到。

“這真是太好了。總算能有個人好好懲治一下她了。”

可哈利、羅恩和赫敏不由自主地朝身后巨大的沙漏轉(zhuǎn)過身,那幾個沙漏并排嵌在壁龕里,記錄著各個學(xué)院的分?jǐn)?shù)。今天早上,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還并駕齊驅(qū)處于領(lǐng)先地位。就在他們的注視下,寶石向上飛去,下半截沙漏里的寶石數(shù)量越來越少。實際上,好像只有裝著綠寶石的斯萊特林沙漏沒有變化。

“你們注意到了,是吧?”弗雷德的聲音問。

他和喬治剛剛走下大理石樓梯,跟哈利、羅恩、赫敏和厄尼一起站在沙漏前。

“剛才烏姆里奇幾乎給我們扣掉了五十分。”喬治憤怒地說,這時他們看到格蘭芬多的沙漏里又有幾塊寶石飛了上去。

“是啊,她在課問休息時也打算扣我們的分。”弗雷德說。

“你是什么意思,‘打算’?”羅恩馬上問。

“她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個工具,貼的滿學(xué)校都是,幾乎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能被她知道。”

“我和弗雷德研制了反工具。當(dāng)她想要查看我們的事情的時候,自動屏蔽!”

赫敏看上去大吃了一驚。

“你們會惹上大麻煩的!”

“等她知道以后再說吧。”

“你們擔(dān)心過嗎?”赫敏問道。

“當(dāng)然了,”喬治說,“我們不是一直沒有被開除嗎?”

“我們一直很明白要在哪里畫個界線。”喬治說。

“我們偶爾也許會越過一個腳趾。”喬治說。

“可我們總是在惹出大亂子之前停下來。”弗雷德說。

“那現(xiàn)在呢?”羅恩沒有把握地問道。

“嗯,現(xiàn)在嘛——”喬治說。

“——既然鄧布利多已經(jīng)走了——”弗雷德說。

“——我們認(rèn)為出點大亂子——”喬治說。

“——正是我們親愛的新校長罪有應(yīng)得的。”弗雷德說。“你們不能這么干!”赫敏小聲說,“你們絕對不能!她巴不得有個理由開除你們呢!”

“你還沒有聽明白吧,赫敏?”弗雷德笑著對她說,“我們再也不想留在這里了。要不是決定先為鄧布利多做些貢獻,我們馬上就退學(xué)。所以,總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第一階段即將開始了。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去禮堂吃午飯,那樣老師們就會看到你和那件事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和什么事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赫敏不安地問道。

“你會看到的,”喬治說,“現(xiàn)在快走吧。”

下樓去吃午飯的人越來越多,弗雷德和喬治轉(zhuǎn)身離開,消失在人群里。厄尼表情很慌亂,嘴里嘟噥著變形課作業(yè)還沒做完什么的,匆匆跑開了。

“你知道,我覺得我們必須離開這里,”赫敏緊張地說,“免得?”花板上飛掠的白云時,“對,沒錯。”羅恩說。他們?nèi)齻€朝禮堂大門走去,但當(dāng)哈利剛剛瞥見在白天的天花板上飛掠的白云時,有人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他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和管理員費爾奇臉對著臉。他急忙向后退了幾步,最好還是從遠處看著費爾奇。

“校長想見你,波特。”他不懷好意地斜眼看著哈利。

“不是我干的。”哈利想著弗雷德和喬治的計劃,傻乎乎地說。費爾奇無聲地笑起來,下巴上的垂肉顫抖著。

“有什么事嗎,費爾奇先生?”希爾伯特用手語問道。費爾奇指了指胸前的徽章。拜了拜手

“做賊心虛,是吧?”他喘息著沖哈利說到,“跟我來。”

哈利扭頭瞥了一眼羅恩和赫敏,他們兩個都顯得很擔(dān)心。他聳了聳肩膀,跟隨費爾奇迎著潮水般涌來的饑腸轆轆的學(xué)生走回門廳。

希爾伯特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竊聽符貼在哈利的衣服里面。

費爾奇心情似乎特別好。他們走上大理石樓梯時,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小聲哼著歌。他們來到第一層樓梯平臺時,他說:“這里的情況都在變,波特。”

“我看到了。”哈利冷冷地說。

“你知道?我跟鄧布利多說了好多好多年了,他對你們太寬厚了。”費爾奇說著,難聽地輕聲笑了起來,“要是知道如果我有權(quán)力用鞭子打得你們皮開肉綻,你們這些卑鄙的小畜生就再也不會扔臭彈了,是吧?要是我能吊住你們的腳脖子;把你們倒掛在我的辦公室里,那就再沒人打算在走廊里扔帶牙飛碟了,是吧?等到《第二十九號教育令》一生效,波特,我就有權(quán)那么做了?她還請求部長簽署一道命令,驅(qū)逐皮皮鬼?哈,由她來掌權(quán),這里的情況會大不一樣?雖然她的方法我看不慣,但是確實有時候有這么個人來管管你們格蘭芬多了。戈德里克的本愿是希望后人勇敢,沒想到他的后人大部分成了做事不知后果的沒腦子的蠢貨。”

烏姆里奇顯然在不遺余力地把費爾奇拉到自己那一邊,哈利想到,最糟糕的是,費爾奇很可能會成為重要的威脅。論起對學(xué)校里秘密通道和躲藏處的熟悉程度,他可能僅次于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但是很可惜,費爾奇先生是靈虛教授的人換句話說他算是希爾伯特斯萊特林的人,但不是格蘭芬多的。

“我們到了。”費爾奇說,斜眼看著哈利,在烏姆里奇教授的房門上輕輕敲了三下,然后把門推開了,“波特那小子來見你了,夫人。”

哈利被關(guān)了那么多次禁閉,對烏姆里奇的辦公室已經(jīng)非常熟悉,一塊木制的大姓名牌橫放在她的桌子上,上面用金字寫著校長這個詞,除此以外,辦公室里還是老樣子。另外,他看見了自己的火弩箭,還有弗雷德與喬治的兩把橫掃,心里覺得一陣難過。在桌子后面的墻上釘著一根粗大、結(jié)實的鐵栓,飛天掃帚被鐵鏈子捆在鐵栓上,而且上了鎖。

烏姆里奇坐在桌子后面,正忙著在粉紅色的羊皮紙上寫些什么,他們進來時,她滿臉堆笑地抬起了限睛。

“謝謝你,阿格斯。”她親切地說。

“不必客氣,夫人,不必客氣。”患有風(fēng)濕病的費爾奇一邊說一邊盡量地彎腰鞠躬,同時向外退去。

“坐下。”烏姆里奇指著一把椅子簡短生硬地說。哈利坐下了。烏姆里奇又接著寫了一會兒。在她頭上的盤子里,幾只難看的貓咪正在四處亂蹦亂跳,哈利望著它們,心里猜不透自己又會遇到什么新麻煩。

“好了,”烏姆里奇終于說,她放下羽毛筆,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只癩蛤蟆正打算吞下一只美味多汁的蒼蠅,“請問你想喝些什么?”

“什么?”哈利說,他覺得自己肯定聽錯了。

“喝什么,波特先生。”烏姆里奇說著,笑得更開心了,“茶?咖啡?南瓜汁?”

她在說出每種飲料時,都輕輕揮動自己的魔杖,盛著飲料的茶杯或者玻璃杯就會出現(xiàn)在她的桌子上。

“不用了,謝謝。”哈利說。

“我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喝一杯。”烏姆里奇說,她的聲調(diào)開始變得既嚇人又悅耳,“選一杯。”“好吧??那就喝茶吧。”哈利聳聳肩膀說。烏姆里奇站起來,裝模作樣地背對著他加了些牛奶。然后她端著茶快步繞過桌子,臉上帶著一種既陰險又親切的笑容。“給,”她說著把茶遞給哈利,“趁熱喝了它,好嗎?現(xiàn)在,波特先生??我覺得,在發(fā)生了昨晚那些不幸事件后,我們應(yīng)該聊一聊。”哈利什么也沒說。烏姆里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著。沉默了好一陣后,她輕快地說:“你還沒喝呢!”

哈利把茶杯舉到唇邊,突然又放了下來。烏姆里奇背后那些丑陋的花貓中,有一只長著又大又圓的藍色眼睛,就像瘋眼漢穆迪那只有魔力的眼睛一樣,這讓哈利想到,要是瘋眼漢聽說自己喝下了敵人提供的東西,那他會說些什么呢。

“怎么了?”烏姆里奇說,她還在盯著哈利,“你要加糖嗎?”“不。”哈利說。他又把茶杯舉到唇邊,假裝呷了一口,可他的嘴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烏姆里奇笑得更開心了。“很好,”她小聲說,“太好了。那么?”她向前稍微傾了傾身子,“鄧布利多在哪兒?”

“不清楚。”哈利馬上說。

“喝光,喝光,”她說,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好了,波特先生,我們別玩小孩子的游戲了。我知道你很清楚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從一開始,你和鄧布利多就是一伙的。考慮到你的處境,波特先生?”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哈利又裝著喝茶。

“好極了,”她說,顯得不太高興,“既然如此,要是你能告訴我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下落,那就太好了。”

哈利心中揪得好緊,端著茶杯的那只手抖了一下,所以茶杯咔噠一聲碰響了茶碟。他在嘴邊斜過茶杯,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一些熱茶滴落在他的長袍上。

“我不知道。”他說,語調(diào)急了些。

“波特先生,”烏姆里奇說,“我來提醒你一下,在十月份,正是我本人在格蘭芬多的爐火里差點抓到了那個卑鄙的布萊克。我非常清楚和他見面的人就是你,如果我有證據(jù)的話,今天你們兩個誰都不能逍遙法外,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再說一遍,波特先生?小天狼星布萊克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哈利響亮地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久久地瞪著對方,哈利覺得自己都快流眼淚了。接著烏姆里奇站了起來。

“那好吧,波特,這一回我就相信你的話,不過提醒一下:我背后可有魔法部撐腰。學(xué)校內(nèi)外的通訊渠道都在監(jiān)控之下。一位飛路網(wǎng)管理員會始終監(jiān)視霍格沃茨里的每一處爐火——當(dāng)然了,我的爐火除外。我的調(diào)查行動組將拆閱所有進出城堡的貓頭鷹郵件。而且費爾奇先生會留意城堡內(nèi)外所有的秘密通道。如果我發(fā)現(xiàn)一丁點證據(jù)??”

轟隆!辦公室里的地板晃動起來。烏姆里奇朝旁邊一歪,她緊緊抓著桌子撐住自己,一臉震驚的表情。

“怎么——?”

她注視著房門。哈利那杯茶幾乎還是滿滿的,他趁著這個機會,把它全都倒在了最近處的插著干花的花瓶里。他聽到在幾層樓下面,人們正在奔跑、尖叫。

“你回去吃午飯,波特!”烏姆里奇喊著,揚起自己的魔杖沖出了辦公室。哈利讓烏姆里奇先跑上幾秒鐘,然后才快步跟上去尋找這些騷亂的來源。

一看就明白了。樓下一片混亂。有人(哈利立刻想到了那是誰)好像點燃了一大箱施過魔法的煙火。

一些全身由綠色和金色火花構(gòu)成的火龍正在走廊里飛來飛去,一路上噴射出艷麗的火紅色氣流,發(fā)出巨大的爆炸聲;顏色鮮艷的粉紅色凱瑟琳車輪式煙火,直徑有五英尺,帶著可怕的嗖嗖聲飛速轉(zhuǎn)動著穿行在空中,就像許多飛碟;火箭拖著閃耀的由銀星構(gòu)成的長尾巴從墻上反彈開;煙火棍在空中自動寫出罵人的話;哈利看到,處處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樣炸開,它們并沒有燒光,漸漸從視線中消失或者發(fā)出嘶嘶聲停下來,而是相反,時間越久,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奇跡似乎就越有能量和動力。

費爾奇和烏姆里奇站在下半截樓梯上,顯然是被嚇呆了。哈利看到,一只個頭比較大的凱瑟琳車輪式煙火好像認(rèn)為自己需要更多的活動空間,發(fā)出恐怖的“嗡——嗡——”聲,轉(zhuǎn)動著朝烏姆里奇和費爾奇飛過去。他們倆都嚇得大喊大叫,猛地彎下身子,凱瑟琳車輪式煙火徑直飛出他們身后的窗戶,穿過了場地。與此同時,幾只火龍和一只冒出嚇人煙霧的紫色大蝙蝠利用走廊盡頭敞開的大門朝三樓逃去。

“快,費爾奇,趕快!”鳥姆里奇尖聲喊道,“我們得想點辦法,不然它們要飛遍整個學(xué)校了——昏昏倒地!”她的魔杖頂端突然噴出一道紅光,擊中了一枚火箭。火箭沒有在空中停下來,反而猛烈地爆炸了。它在一幅畫上炸出了一個洞,畫中的草地上有一個表情多愁善感的女巫及時逃開,幾秒鐘后才重新露面。她擠進了隔壁的畫,那里有幾個正在打牌的巫師,他們急忙站起來為她騰地方。

“不要對它們用昏迷咒,費爾奇!”烏姆里奇惱火地喊道,活像剛才是費爾奇念了這個咒語似的。

“你說得對,校長!”費爾奇喘息著說,其實他是個巫師,但不想讓她知道。與其讓他擊昏那些爆竹,倒不如讓他把它們吞下去。費爾奇沖向附近的櫥柜,拽出一把掃帚,開始用力拍打半空中的煙火;幾秒鐘之內(nèi)掃帚頭就著火了。

哈利看夠了;他笑著深深彎下腰,順著走廊向不遠處的一扇門跑去,他知道這扇門就隱藏在一幅掛毯后面。他悄悄溜進去,發(fā)現(xiàn)弗雷德和喬治正藏在門后,他們倆昕著烏姆里奇和費爾奇大喊大叫,使勁憋住笑,弄得身上直發(fā)抖。

“了不起,”哈利輕輕地說,咧開嘴笑著,“真了不起?你們會把費力拔博士的生意擠垮的,沒問題?”

“謝謝,”喬治低聲說,一邊抹去臉上笑出來的眼淚,“嘿,我希望她接下來對它們試試消失咒?只要你這么干,它們就會成十倍地增長。”整個下午,煙火一直在燃燒,而且擴散到了學(xué)校里的每個地方。盡管這些煙火,尤其是那些爆竹引發(fā)了很多混亂,可別的老師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天哪,天哪,”麥格教授嘲諷地說,這時一條火龍正在她的教室里四處飛舞,發(fā)出響亮的爆炸聲,噴出火焰,“布朗小姐,請問你能不能跑去告訴校長一聲,我們教室里有一個漏網(wǎng)的煙火?”

結(jié)果烏姆里奇當(dāng)上校長的頭一個下午,全都用來在學(xué)校各處跑來跑去,應(yīng)付其他老師的要求。離了她,這些老師好像誰都沒辦法清除自己房間里的煙火。放學(xué)的鈴聲響了起來,他們拿著書包朝格蘭芬多塔樓走去,這時哈利非常滿意地看到,衣冠不整、被煙火熏黑了的烏姆里奇正步履蹣跚、滿臉是汗地走出弗立維教授的教室。“非常感謝你,教授!”弗立維教授用尖細的聲音說,“當(dāng)然了,我自己能夠清除這些煙火棍,但是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有這個權(quán)力。”他滿臉笑容,當(dāng)著臉上污七八糟的烏姆里奇的面關(guān)上了教室的門。

“哈利!哈利!哈利波特!抱歉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明天你得去繼續(xù)學(xué)習(xí)大腦封閉術(shù)了。”希爾伯特跑過來告訴了他。

他想起第二天晚上要去學(xué)習(xí)大腦封閉術(shù),胃里立刻難受地顫動了一下。

第二天,哈利一整天都在擔(dān)心,要是斯內(nèi)普發(fā)現(xiàn)自己在昨晚的夢中潛入神秘事務(wù)司后走了那么遠,真不知道他會說些什么。伴隨著一陣陣的內(nèi)疚,他意識到在上完上一節(jié)課后,自己一次都沒練習(xí)過大腦封閉術(shù):自打鄧布利多離開后,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確信就算自己想清空頭腦也辦不到。不過他拿不準(zhǔn)斯內(nèi)普是否會接受這個借口。

這一天,他想在上課時臨陣磨槍練習(xí)一下,但是毫無用處。每當(dāng)他默不作聲,想摒除自己所有的念頭和思緒時,赫敏總要問他哪里不舒服,而且老師在復(fù)習(xí)課上連珠炮似的提出問題,這種時候畢竟不是清空頭腦的最佳時刻。

晚飯后,哈利抱著逆來順受的心情,動身前往斯內(nèi)普的辦公室。在穿過門廳的半路上,秋張徑直走過來。可是兩個人并沒有什么打招呼的舉動,希爾伯特悄悄問哈利怎么了,哈利嘟囔著吐出一句“我們分手了。”然后氣鼓鼓地走下通向斯內(nèi)普地下教室的臺階,哈利很清楚如果自己到了那里以后還在生氣,斯內(nèi)普會更容易看透他的思想。“你遲到了,波特。”哈利關(guān)上身后的門時,斯內(nèi)普冷若冰霜地說。

斯內(nèi)普背對哈利站著,正像往常一樣把自己的某些思想抽出來,小心地放進鄧布利多的冥想盆里。他把最后一縷銀色物質(zhì)加到了石盆里,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哈利。

“在你學(xué)習(xí)之前,我要你看看我的記憶,希望你能對你那可憐又可恨的父親有個清楚的印象。”

他吸了一大口氣,把臉頰埋進了斯內(nèi)普的思想。辦公室的地板立刻傾側(cè)過來,把哈利頭朝下翻進了冥想盆。他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飛快地旋轉(zhuǎn)著向下墜落,然后——他站在禮堂中央,可是四張學(xué)院桌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多張面對同一個方向的小桌子,每張桌旁都坐著一個學(xué)生,低著頭在一卷羊皮紙上匆匆書寫。只能聽見羽毛筆的嚓嚓聲,偶爾也會響起某人調(diào)整自己的羊皮紙時發(fā)出的沙沙聲。這顯然是在進行考試。

陽光穿過高大的窗戶,照射在那些低下去的腦袋上,在明亮的光線中,那些腦袋映現(xiàn)出灰褐色、紅棕色和金色的光澤。哈利仔細地四下里看了看。斯內(nèi)普一定就在這里的什么地方?這是他的記憶?他在那里,就在哈利身后的一張桌子旁。哈利注視著他。十幾歲的斯內(nèi)普顯得筋骨結(jié)實,但臉色蒼白,就像一株一直生長在黑暗中的植物。他的長發(fā)平直油膩,垂蕩在桌子上,在他匆忙地書寫時,他那只鷹鉤鼻子離羊皮紙幾乎不到半英寸。哈利繞到斯內(nèi)普背后,看了看試卷上的標(biāo)題:黑魔法防御術(shù)——普通巫師等級。

這個時候,他看到有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一個男孩。毫無疑問那就是他的父親。詹姆波特。

哈利停在這張桌子前,低頭注視著十五歲時的父親。

他的心窩里進發(fā)出一陣興奮:就像在看著一個有點走了樣的自己。詹姆的眼睛是淺褐色的,鼻子比哈利稍稍長一些,前額上沒有傷疤,但是他們倆都長著一樣的瘦削面孔,一樣的嘴巴,一樣的眉毛;詹姆的頭發(fā)跟哈利完全相同,也是在腦后支棱著,他的雙手簡直就是哈利的雙手。哈利還能看出,如果詹姆站起來,他們倆的身高相差不會超過一英寸。

詹姆打了個大哈欠,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把它弄得比剛才還要凌亂。然后,他朝弗立維教授瞥了一眼,接著在座位上轉(zhuǎn)過身,向身后第四個座位上的男生咧嘴笑了笑。

又是一陣興奮沖擊著哈利,他看到小天狼星向詹姆翹起了大拇指。小天狼星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顯得很自在,他的身體向后仰著,只用椅子的兩條腿著地。他非常英俊,黑色的頭發(fā)垂在眼前,不經(jīng)意地帶出幾分典雅,不管是詹姆的頭發(fā)還是哈利的頭發(fā),可從來都沒有這份典雅。一個坐在小天狼星身后的女生正滿懷期待地注視著他,可他好像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女生所在的那一排,隔著兩個座位——哈利高興得胃里又是一陣蠕動——是萊姆斯盧平。他顯得相當(dāng)蒼白、憔悴(是不是快到月圓的日子了?),正全神貫注地投入考試:他重新讀了讀自己的答案,用羽毛筆的筆頭搔者下巴,微微皺著眉頭。

這樣看來,蟲尾巴一定也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果然,哈利片刻之間就發(fā)現(xiàn)了他:那個個頭不大、長著鼠灰色頭發(fā)的尖鼻子男生。蟲尾巴顯得有些焦慮,他啃著手指甲,低頭盯著自己的試卷,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他還時不時滿懷希望地瞟一眼鄰桌學(xué)生的試卷。哈利盯著蟲尾巴看了一會兒,然后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詹姆,現(xiàn)在他正在一小塊羊皮紙上隨手亂涂亂畫。他已經(jīng)畫好了一個金色飛賊,現(xiàn)在正描畫著“L.E.”這兩個字母。它們代表什么意思呢?“請停筆!”弗立維教授尖聲說,“也包括你,斯特賓斯!在我收起羊皮紙的時候,請留在座位上!試卷飛來!”一百多卷羊皮紙猛地騰空而起,飛進弗立維教授伸出的雙臂中,把他撞倒在地上。有些人笑了起來。幾個坐在前排桌子旁的學(xué)生起身托住弗立維教授的兩只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弗立維教授氣喘吁吁地說,“很好,各位,你們可以走了!”

哈利低頭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匆匆涂掉了自己剛才一直在修飾的兩個字母“L.E.”,跳起來把羽毛筆和試卷塞進書包,把書包往肩膀上一甩,站在那里等著小天狼星過來跟他會合。哈利環(huán)顧四周,瞥見斯內(nèi)普就在不遠處,他在兩排桌子之間朝通往門廳的大門走去,仍然在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試卷。他拱背曲肩,動作僵硬,那種抽筋似的步伐讓人想起了蜘蛛,油膩膩的頭發(fā)在臉旁跳動著。

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把斯內(nèi)普跟詹姆、小天狼星和盧平他們隔開了,哈利把自己安插在他們之間,設(shè)法不讓斯內(nèi)普脫離自己的視野,同時豎起耳朵傾聽詹姆和他的朋友們的對話。

“你喜歡第十題嗎,月亮臉?”他們進入門廳后,小天狼星問道。

“太喜歡了,”盧平輕快她說,“舉出五種識別狼人的征象。真是好題目。”

“你覺得你能舉出所有的征象嗎?”詹姆裝出擔(dān)心的口氣說。

“我想是的,”盧平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時人們在前門擠成了一團,急著到外面陽光照耀的場地上去,他們也走進了人群,“第一:他坐在我的座位上。第二:他穿著我的衣服。第三:他的名字叫萊姆斯盧平。”只有蟲尾巴沒有笑。

“我寫上了口鼻的形狀、眼睛的瞳孔和毛乎乎的尾巴,”他焦慮不安地說,“但是我想不起來其他——”

“你怎么這么笨啊,蟲尾巴?”詹姆不耐煩地說,“你每個月都要跟一個狼人到處跑上一回——”

“你小聲點兒。”盧平懇求道。

哈利不放心地又看了看后面。斯內(nèi)普仍舊在不遠處,還在埋頭看著自己的考試題目——不過這是斯內(nèi)普的記憶,哈利能肯定,要是斯內(nèi)普一到外面的場地上就決定去別的方向溜達溜達,他——哈利,就沒辦法再跟著詹姆往前走了。不過,讓他長長松了口氣的是,當(dāng)詹姆和自己的三個朋友大步跨過草地、順坡麗下朝湖邊走去時,還在鉆研試卷的斯內(nèi)普跟了上去,顯然沒有確定自己要去哪里。哈利一直在斯內(nèi)普前面不遠的地方,設(shè)法緊緊盯住詹姆和其他人。

“哼,我覺得那些試題是小菜一碟,”他聽到小天狼星說,“我至少也能考個‘優(yōu)秀’,不然才怪呢。”

“話說回來,鼻涕精哪里去了。”詹姆環(huán)顧四周說到。

“老地方!”小天狼星歪著頭說到。幾個人跑著朝斯內(nèi)普的地方過去了。

“還好嗎,鼻涕精?”詹姆大聲說。斯內(nèi)普的反應(yīng)真快,就像他已經(jīng)料到會有一場攻擊似的:他甩掉書包,一只手猛地探進長袍,可他的魔杖才舉到一半,詹姆就吼道:“除你武器!”斯內(nèi)普的魔杖朝空中飛上去十二英尺高,噗的一聲輕輕落在他身后的草叢里。小天狼星短促清脆地笑了一聲。“障礙重重!”他說著用魔杖對準(zhǔn)了斯內(nèi)普,斯內(nèi)普正撲向自己失落的魔杖,可在半路上就被撞倒了。

四周的學(xué)生都轉(zhuǎn)身望著他們。一些人站起身,慢慢地湊攏過來。有些人露出疑懼的表情,另一些卻覺得挺好玩兒。

斯內(nèi)普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詹姆和小天狼星向他步步逼近,揚起了魔杖,詹姆一邊走,一邊回頭瞥著水邊那些女生。蟲尾巴現(xiàn)在站了起來,興致勃勃地看著,并朝旁邊挪了挪,避開了盧平,好看得更清楚些。

“考得怎么樣啊,鼻涕精?”詹姆問。

“我盯著他呢,他的鼻子都碰到羊皮紙了。”小天狼星刻薄地說,“羊皮紙上肯定全都是大塊的油漬,他們一個字都別想看清楚。”

幾個看熱鬧的人大聲笑了起來;斯內(nèi)普的人緣顯然不怎么樣。蟲尾巴尖聲地哧哧笑著。斯內(nèi)普很想站起來,但是咒語還在對他起作用;他掙扎著,就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似的。

“你——等著吧,”他喘息著,抬眼瞪著詹姆,臉上帶著十足的憎惡表情,“你——等著吧!”“等什么呀?”小天狼星冷冷地說,“你想怎么樣啊,鼻涕精,往我們身上蹭鼻涕嗎?”一連串夾雜在一起的粗話和毒咒從斯內(nèi)普嘴里冒了出來,但是他的魔杖在十英尺以外,所以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給你洗干凈嘴巴,”詹姆冷冰冰地說,“清理一新!”斯內(nèi)普的嘴巴里立刻吐出了粉紅色的肥皂泡;他的嘴唇上粘滿了泡沫,弄得他想嘔吐,憋得他透不過氣來——“放開他!”詹姆和小天狼星扭頭望去。詹姆空閑的那只手立即飛快地伸向自己的頭發(fā)。那是一個從湖邊走來的女生。她有一頭濃密的深紅色長發(fā),一直垂到肩膀上,還有一雙綠得出奇的杏眼——哈利的眼睛。

哈利的母親。“你好嗎,伊萬斯?”詹姆說,他的語調(diào)突然友好起來,變得更深沉更成熟了。

“放開他。”莉莉重復(fù)道。她看著詹姆,處處流露出極為厭惡的表情。“他怎么惹著你了?”

“這個嘛,”詹姆說,一邊擺出一副正在仔細考慮要點的樣子,“其實主要是因為他的存在,要是你理解我的意思?”

許多圍觀的學(xué)生大聲笑了起來,小天狼星和蟲尾巴也笑了,但是好像還在專注地讀書的盧乎卻沒有笑,莉莉也沒笑。

“你覺得自己挺風(fēng)趣,”她冷冷地說,“可你只不過是個傲慢無禮、欺負弱小的下三爛,波特。放開他。”“要是你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放了他,伊萬斯,”詹姆馬上說,“繼續(xù)說??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再也不會用魔杖動老鼻涕精一根汗毛。“在他身后,障礙咒的效力正在逐漸減弱。斯內(nèi)普開始朝自己失落的魔杖慢慢挪動,他一邊爬一邊嘔吐出帶泡泡的肥皂水。

“就算是要我在你和巨烏賊之間選一個,我也不會和你出去玩。”莉莉說。

“走背字了吧,尖頭叉子,”小天狼星快活地說著,朝斯內(nèi)普轉(zhuǎn)過身,“哎呀!”

但是太晚了;斯內(nèi)普已經(jīng)把魔杖筆直地對準(zhǔn)了詹姆,一道閃光,詹姆的一側(cè)臉頰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濺落在他的長袍上。詹姆猛地轉(zhuǎn)身:第二道閃光過后,斯內(nèi)普被頭朝下倒掛在空中,他的長袍垂落在腦袋上,露出了瘦得皮包骨頭的蒼白的雙腿,還有一條快變成黑色的內(nèi)褲。

在周圍的一小群人里,有許多人在喝彩;小天狼星、詹姆和蟲尾巴縱聲大笑。

剎那間,莉莉憤怒的表情起伏了一下,就像她也要微笑似的,但她說:“把他放下來!”

“當(dāng)然可以。”詹姆說,然后他猛地揚起魔杖;斯內(nèi)普墜落到地上縮成了一團。他掙開自己的長袍,馬上站起來,舉起了魔杖,但是小天狼星說道:“統(tǒng)統(tǒng)石化!”斯內(nèi)普又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僵硬得像塊木板。

“放開他!”莉莉喊道。現(xiàn)在她把自己的魔杖抽出來了。詹姆和小天狼星小心地盯著它。“哎,伊萬斯,別逼著我對你施毒咒。”詹姆嚴(yán)肅地說。“那就給他解開咒語!”詹姆深深嘆了口氣,接著轉(zhuǎn)身面對著斯內(nèi)普,低聲說出了破解咒。“你走吧,”他在斯內(nèi)普掙扎著站起來時說,“算你走運,伊萬斯在這里,鼻涕精——”

“我用不著她這種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來幫忙!”

莉莉眨了眨眼睛。

“很好,”她冷冷地說,“往后我再也不會操這個心了。還有,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洗洗自己的內(nèi)褲,鼻涕精。”

“向伊萬斯道歉!”詹姆朝斯內(nèi)普吼道,他的魔杖威脅地指著斯內(nèi)普。

“我用不著你來逼著他道歉。”莉莉轉(zhuǎn)身朝詹姆喊道,“你跟他一樣討厭。”

“什么?”詹姆大聲喊道,“我從來沒說過你是個——你知道是什么!”又是一道閃光,結(jié)果斯內(nèi)普又被頭朝下倒掛在空中。

“誰想看看我把鼻涕精的內(nèi)褲脫下來?”

但是哈和永遠不會知道,詹姆是否真的脫下了斯內(nèi)普的內(nèi)褲。一只手緊緊抓住了他的上臂,緊得像被鉗子夾住一樣。哈利退縮著,扭頭看看是誰抓住了自己,他一看就嚇得哆嗦起來,一個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斯內(nèi)普就站在他旁邊,氣得臉色煞白。旁邊還站著面無表情的希爾伯特,不過從他的動作來看,如果他和斯內(nèi)普教授是同一個年齡。那他早就出手了。

“玩得開心嗎?”哈利感到自己在升向空中;他周圍的夏日景象消失了;他在冰冷的黑暗中向上飄去,斯內(nèi)普那只手還在緊緊抓著他的上臂。然后,隨著一種急速俯沖的感覺,就像他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他的雙腳撞在了斯內(nèi)普地下教室的石頭地板上,他又一次站在斯內(nèi)普桌子上的冥想盆旁邊,就在現(xiàn)實中的魔藥課老師昏暗的書房里。

“那么,”斯內(nèi)普說,他用力地抓著哈利的胳膊,哈利感到手開始麻木了,“那么?很開心吧,波特?”

“沒一沒有。”哈利說著,想努力把胳膊掙脫出來。

太嚇人了。斯內(nèi)普雙唇顫抖,臉色蒼白,露出了牙齒。

“你父親是個有趣的人,是吧?”斯內(nèi)普說著,使勁地搖晃哈利,哈利的眼鏡都從鼻子上滑落了下去。

“我——沒有——”

斯內(nèi)普使足全身的力氣把哈利推了出去。哈利重重地摔在地下教室的地板上。

“不準(zhǔn)你把看到的事告訴任何人!”斯內(nèi)普怒吼道。

“不會。”哈利說著站起來,盡量離斯內(nèi)普遠一點兒,“不會,我當(dāng)然——”

“滾出去,滾出去,我再也不想在這間辦公室里看到你!”

“我希望你以后能對你父親保持公正的態(tài)度。”希爾伯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他本來以為哈利還會羞愧的看完教父的記憶,沒想到他竟然敢笑出聲來?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當(dāng)哈利朝門口猛沖過去的時候,一個盛著死蟑螂的罐子在他頭頂炸裂了。他用力扭開房門,順著走廊一路飛奔,直到與斯內(nèi)普隔了三層樓以后才停了下來。他氣喘吁吁地靠在墻上,揉搓著那只帶著淤傷的胳膊。

他一點兒也不想這么早就回到格蘭芬多塔樓,也不想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告訴羅恩和赫敏。哈利覺得那么恐懼、難過,這并不是因為斯內(nèi)普沖他大喊大叫,也不是因為斯內(nèi)普用罐子砸他,而是因為他了解在一圈旁觀者中當(dāng)眾受辱是什么滋味,他很清楚斯內(nèi)普被他的父親嘲弄時到底是什么心情,從他剛才的所見所聞來看,他的父親確實是個傲慢自大的人,跟斯內(nèi)普一直以來對他所講述的一模一樣。

“所以說,你最痛苦的回憶其實是你當(dāng)年對莉莉隨口而出的那句臟話對嗎?”

“沒錯,要不然,莉莉就是我的了。”

“第四年的時候,我看到德姆斯特朗有個女生長得有點像莉莉夫人。”

“我心里只有莉莉她一個人。”

“這么多年,教父你還未放下嗎?”

“我對莉莉的愛,永遠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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