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雨桐帶著陶然回到他的住處，現在他整個人渾身無力，渾身骨頭都已經如同散架一般，一呼一吸之間肺部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他依然死死的咬著牙不吭一聲。

獨自忍受著，打碎牙齒往肚里咽。

雨桐看著躺在床上不發一聲的陶然，眼中滿是愧疚的神色。

她沒想到凱莎女王對于陶然的出現如此的忌諱，剛一見面就用一個由頭，不惜對他痛下殺手。

她不知道凱莎女王為什么會這么做，為什么最后又會放過陶然。

但是她知道，陶然所面對的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所以她很愧疚。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看著陶然痛苦的面龐，她的語氣之中滿是自責。

陶然看了眼雨桐，漠然的搖了搖頭。他理解雨桐的做法，一個來歷不明，切具有巨大威脅潛力的人出現，即便是他也會提防著，甚至是直接出手擊殺。

雨桐只是幾個月之間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默默的觀察著，直到最后凱莎來臨之后才向凱莎提起這件事情。

只是他沒有想明白，凱莎既然不能容忍自己這個存在，為什么最后又給了他一條生路。

是為了讓他感激她給他留下一條性命嗎？別開玩笑了，上位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存在，更何況是凱莎這種級別的存在。

雨桐看著陶然漠然的回應，整個人都更顯愧疚，她作為凱莎的左翼護衛，深受凱莎信任。

長久以來的戰斗，以及堅守的正義秩序，讓她早已經心若磐石，面對一切敵人她能夠毫不猶豫的揮下自己的屠刀。

但是陶然不同，他救過雨桐的性命，若不是陶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解決了惡魔狙擊手，那么她天使雨桐早已經隕落。

所以現在，對于陶然她有的只有深深的愧疚。

“凱莎視我為威脅，我真的不敢相信，就她這種傲慢性格的人，作為王者最終會給你們天使帶來怎樣的災難！”

現在的凱莎在陶然眼中，只是個只知道剛愎自用，傲慢的人，只要她認為對的，所有人必將遵循，這種人若是一世英名那將是一個種族的幸運。

但是往往這種人最終都會毀在自己的傲慢之中。

即便現在他不知道最后凱莎為何將自己放過，但是不妨礙他已經在心中給凱莎打上了敵人的標簽。

“你在恨凱莎女王，對嗎？”

“恨？豈止是恨，若有機會，手刃她也不是不可能！”

“你在我跟前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不怕我制裁你嗎，要知道我可是凱莎女王的左翼護衛！”

“你不會，你的性格決定你不會。我不知道你活了多久，經歷過什么，但是你有著你自己的感情和思想，正義秩序在你心中值得維護，但是你會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盲目的遵循！”

陶然看著平靜雨桐，互相看著對方聊了起來。

“怎么說呢，我才發現你眼光挺毒的，這都能讓你看出來，不簡單啊！”

雨桐看著陶然不再像之前那么痛苦，并且愿意與自己對話，干脆搬了個椅子，隨意的坐了下來。

“我經歷過，天使之城最大的政變，經歷過三王時代，經歷過莫甘娜的叛變，以及......”

仿佛自言自語，說著說著雨桐停了下來。

“算了，剩下的說了你也不懂！”

陶然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看著雨桐的雙眼，道：“所以，經歷的多了，想的也就會越多。每個人心中都一套自己的為人準則，并不是某一個明令的秩序或者規定就能決定一切的。”

“你說的很對！”雨桐看著窗外逐漸昏黃的天際，“正義秩序是凱莎女王制定的，我會遵守，但是對于正義我也有著自己的判斷。

這么多年以來，在凱莎女王的帶領之下，天使在整個已知宇宙之中越來越強盛，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嘖，別開玩笑了，我就不信你沒有發現，天使現在是強，但是為此付出的代價有多大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看看天使大營之中那些所謂的護衛級天使，一個個都涉世未深的樣子。

天使現在已經到了青黃不接的地步，像你這樣經驗豐富的天使還有幾個？”

陶然不屑的揭穿了雨桐言不由衷的謊言，天使現在即便強盛，但是能夠維持多久。

沒有那些經歷過大戰，如同雨桐一般見過大世面的天使的教導和帶領，就憑著那些涉世未深，僅憑借的一腔熱血的小姑娘，在這深水泥潭一般的宇宙之中，早晚都得吃大虧。

雨桐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反駁陶然的話。

正如陶然所說，如今的天使之城之中，經驗豐富的天使有多少呢。很少，很多以前熟悉的面孔都早已經消散，如今余下的人也就剩下那么幾個了。

在看現在新的天使們，年輕的厲害，很多戰士都只有上百歲，即便是上千歲的也沒有多少，能過萬年的一個沒有。

這樣一群年輕的戰士，若獨自將她們放到戰場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自己的傲慢與自大之中。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將所有能夠教授的東西都教授給年輕的天使們，她們也終將成長！”

雨桐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堅定。

“呵，志向很遠大，不過怎么聽起來像在布置后事一般！”

陶然不屑的說了一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教的再好，卻沒有實踐又能怎樣。實踐是檢驗知識的唯一真理。

“或許吧，這可能就是我的后事了，作為一名戰士，死在戰場之上是我唯一的歸宿吧！”

雨桐沉聲的回答，讓陶然整個人一愣，他沒想到雨桐會這么說。

如此一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接雨桐的話題了，戰爭的殘酷他很清楚，戰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不過他還是希望，戰爭還是沒有的好，或許是他也厭倦了那無休止的殺戮。

“你覺得值得嗎？”

“值得？沒有什么值得與不值得的，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你信命？”

“不信！”

“那......”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身上還有傷，注意休息，我先走了。哦，對了，你的血液我收集了一點，或許在以后對我會有用，你不介意吧！”

陶然看著已近走到門口雨桐，既然對方不愿在聊下去，他也沒什么好說的，淡淡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然后雨桐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屋內陶然一人。

他不知道雨桐收集自己的血液究竟要干什么，不過也無所謂了。自己并沒有那些什么超級基因，即便是取了他的血液，也研究不出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