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是什么意思?”高個門人問道。
“我就是好奇如此心胸狹窄之人長成什么樣子。”
“這個容易,兄臺來劍池山報上我孫無極的名字,我帶你去見蕭冰。”矮人門人性子更加豪爽一些。
“好,一定去。”
“您的三斤百年牛黃!”活計把藥材拿了出來,二人付過賬就走了。
待得他們走遠之后,劉憶對易亦說道:“你干嘛要跟他們套近乎,他們那么無禮。”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易亦隨口敷衍。
“掌柜的,能否把三斤百年牛黃換成二十斤五十年左右的?”劉老詢問。
“可以可以,本來該把牛黃賣給你們的,但劍池勢大,我家小業小招惹不起,對不住了。”掌柜的面有愧色,“我就送你們一錢三百年藥力的牛黃作為補償吧!”
“使不得。”劉老推辭。
“應該的,應該的。”掌柜的態度堅決。
最終劉老還是妥協了,一錢三百年牛黃連同其余購買的藥材被裝在一個大藥箱中,由易亦扛著,三人走出了芝寶堂,向碼頭走去。
走在路上,易亦前方不遠處,一間鋪子里,一名少年被人一腳踢出,躺倒在了路中央,隨后,一名中年婦女也被人扔了出來。
少年約莫十一二歲,衣著破舊、骨瘦如柴、面有菜色,婦女似乎發了高燒,神智不清,同樣衣著破舊。
少年連滾帶爬地沖到婦女的旁邊,將她扶起。
易亦看了一眼店鋪的名字,濟世堂。
一名護衛模樣的人踩在門檻上,罵罵咧咧地說道:“兩個死窮鬼!沒錢來治什么病!”
少年抬起了頭,咬牙切齒地吼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今天你踢我一腳,來日我定要讓你百倍奉還!”
“神經病。”護衛轉身進了鋪子,木門重重地合攏。
“聽這口氣,主角啊!”易亦見狀,心里一驚,連忙跑向了少年,劉憶則氣呼呼地沖進了店鋪內。
“請問發生了什么,可是這濟世堂店大欺客?”易亦放下藥箱,蹲在少年的身旁,詢問道。
“你是何人?”少年一臉警惕。
“和我同行的人中有一名醫師,如果是需要醫治的話,也許我們能幫上忙。”
“真的?”少年依舊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易亦。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店里爆發出一陣爭吵聲,易亦連忙跑進了店內,當然他并沒有忘了藥箱。
進到店里,易亦發現原來是劉憶和坐堂醫師吵了起來。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劉憶一手叉腰,指著坐堂醫師的鼻子說道,“居然這么對待病人,你們開醫館是為了治病救人還是為了掙錢?如果是為了掙錢,為什么不叫聚寶盆要叫濟世堂?”
“你這小姑娘好生無禮,先交錢后看病那是天經地義。”坐堂醫師摸者小胡子,面有慍色,“把他給我趕出去!”
之前那個趕人的護衛欲上前驅趕劉憶,被易亦攔下了。
“天經地義?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得起天地良心嗎,修醫不修德,吸病人的血聚斂錢財,無恥之極!”
“你,你哪來的資格說話!”
“她沒資格說話,那我劉玄參有資格說這話嗎!”一直沒說話的劉老開口了,面色陰沉,“祝百均,你給我滾下來!”
“原來劉老的本名叫劉玄參?”易亦此時才得知劉老的名字。
“你是何人,敢直呼祝醫師的大名?”
“老師,我來了,來了。”樓上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圓滾滾的胖子抓著扶手從樓梯上一路小跑了下來,“老師,這都是誤會,誤會。”
接著祝百均轉頭沖一旁的仆役喊道:“呆著干嘛?上座、奉茶!”
“哼,有什么誤會啊?”劉老坐在剛搬來的太師椅里,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今天這坐堂醫師吧,”祝百均的小眼一轉,開口道,“他是新來的,不懂得濟世堂以患者為本的理念,我這就把他辭退。”
“祝醫師!我可是五年前就跟著您了啊!”
“別聽他瞎說,老師,這茶還過得去吧?”祝百均急得滿臉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
“過是過得去,不過這地方好像不太歡迎我這種清貧的老頭子,走咯。”劉老說話間站起了身,“以后這種事要是再發生,你就別自稱是我的弟子了。”
“您教訓得是。”祝百均點頭哈腰,目送劉老離去,一旁的坐堂醫師癱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
走出了濟世堂,易亦發現那少年還待在門口,看見三人走來,少年開口問道:“你說要幫我娘治病,是真的嗎?”
“對,我旁邊這位老先生是很厲害的醫師,剛才你也聽見了吧?”易亦答道。
“可是我沒有多少錢,只有一兩銀子。”少年掏出了一兩銀子放在手心,“足夠嗎?”
劉老上前,在婦女身旁蹲下,把了一下脈,沖易亦點了點頭。
“足夠了,一兩銀子,保證把你娘的病醫好。”易亦收下了錢,說道“請帶路到貴府上再診治吧,此地不太方便。”
接著,劉憶扶著婦女,少年在前帶路,一行人向城南走去。
一路上,建筑越發破舊、低矮,街道也變得骯臟、混亂起來,小偷、娼妓、乞丐,隨處可見。
“我家就在這里。”少年的手指向了一座低矮的棚戶。
劉憶和劉老在棚戶里為婦女診治,易亦和少年就待在屋外,坐在藥箱上。
“那個,小兄弟怎么稱呼?”易亦開口打破了沉默。
“林傲天。”
“好名字,”易亦奉承道,“小兄弟剛才那那番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啊。”
“什么話?”
“就是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林傲天的臉一下子紅了,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只是一時口快。”
“小兄弟敢這么說想必也是有所倚仗啊,莫非被劍池高人看中了?”
“沒有。”
“那就是另有奇遇咯?”
“才沒有!”林傲天一下子炸了毛,從藥箱上跳起來,“我只是隨口一說。”
易亦看他的反應,心知有鬼。
“小兄弟,你娘已經醒了,她只是染了風寒,并不嚴重,喝上幾服藥就好了,藥方已經開好了,你先進去看看吧。”這時,劉老和劉憶走了出來。
“謝謝醫師!”林傲天給劉老深深地鞠了一躬,進了棚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