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惦記
- 風(fēng)起北邙·萌妃傳
- 猛哥哥
- 6074字
- 2018-11-05 14:46:16
北邙山經(jīng)歷了一場蒙蒙秋雨后,漫山的紅楓似火,染紅了天。
日出一刻,山下的戰(zhàn)俘營又開始運作,數(shù)萬名戰(zhàn)俘從營帳中被趕出來勞作。
大鄴初年,百廢待興,皇帝下令在北方的五個重要關(guān)口建軍事基地,被俘的前朝奴隸則成了重要勞力。
自從入秋以來,北邙山的氣候變幻莫測,時不時雷雨轟鳴,雨天無法施工,于是戰(zhàn)俘只能在晴天加緊趕工。
聽看守的士兵提起,卿卿才知道今天是中秋,她悄悄地將這個消息告訴正在用手推車?yán)静牡馁〔?
佟伯是他們這一區(qū)域年事最高的人,亦是最有聲望的人。
佟伯趁無人看向此處,從腰里掏出一個木牌,上面刻著一個名字:“給你弟弟的生日禮物。”
卿卿立馬收下,笑容燦爛:“謝謝佟伯。”
戰(zhàn)俘營最不奢侈的就是思念,思念家人,思念舊國,思念和平的日子。
藍藍從床底下爬出來,扯了扯卿卿的褲腳:“嘿,今天玩捉迷藏,我躲在床底下,沒人發(fā)現(xiàn)我。”
卿卿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藍藍又長大一歲了。”
她強忍著眼淚,藍藍并不知道在他捉迷藏躲起來的時候,負(fù)責(zé)捉他的同伴被晉王的一個手下誤殺了。
這是藍藍六歲的生辰,也是他在北邙山的第六年。卿卿將佟伯刻的木牌系到他腰上:“這是佟伯給藍藍做的長命牌,咱們故鄉(xiāng)每個小孩都有一個。藍藍系上,會福壽安康。”
小孩對生辰格外執(zhí)著,小手攀上卿卿的肩膀,膩在她懷里:“藍藍要長大,長大就做卿卿的哥哥!”
這時,突然有幾人闖入他們的屋里,為首的是一個高瘦的婆子,身后跟著幾個士兵。
卿卿把藍藍護在身后,問道:“周姐,什么事啊?”
周姐是女囚的主管,處于戰(zhàn)俘營的食物鏈頂層,不過自從年前由七皇子晉王接管戰(zhàn)俘營后,周姐也需要低頭做事說話。
“軍爺,這丫頭可機靈了,模樣也好,您看怎樣?”
周姐身后的兵越過周姐,卿卿見那人穿著與其他士兵略有不同,應(yīng)當(dāng)是個品階高的。
她帶著藍藍向那人頷首屈膝行禮。
鄭永瞧著面前的女子,雖粗布短衣,但掩不住她的秀麗容貌。他來北邙山大半年時光,見慣了五大三粗的女子,眼前的女孩卻叫他眼前一亮,就如荒涼大漠中,忽而吹來一陣江南春風(fēng)。
鄭永是個祁人,又初初從文職,行事與一般的將士不同,向她解釋道:“今夜王爺在府中設(shè)宴,缺了個人前奉酒的女婢。”
周姐見鄭永態(tài)度和善,擠出笑,上前熱絡(luò)地握住卿卿的手:“王府可什么食物都有的,你只要別犯錯,想吃什么都行。”
卿卿聞言,抬起眼皮看著周姐:“我可以把那些食物帶回來嗎?”
鄭永笑道:“當(dāng)然可以。”
卿卿莫名覺得鄭永親切,他和她以往見到的官兵都不同,像是個好人。
但是佟伯說,好壞不能只看面相,人善在于心。
她轉(zhuǎn)身對藍藍說:“你今天先和佟伯待在一起,姐姐很快回來。”
雖是這樣勸著藍藍,可她心里依舊忐忑。
周姐帶她上了馬車。上車后,周姐拿出一個小小的圓盒擰開,里面裝著黃色的軟膏。周姐將那軟膏抹在手上涂開,不一會兒,馬車?yán)锞统涑庵阄丁?
那應(yīng)當(dāng)是花的香氣,可那是什么花的香味兒,卿卿不知道。北邙山殺百花,沒有花兒能在這里生存下去。
周姐一邊用那軟膏擦著脖子,一邊道:“今兒個你要敢出岔子惹王爺不快,我回頭就把你弟弟手腳砍了。”
卿卿不理會,過一陣,她想到了什么,才開口問:“周姐,我還有機會回去嗎?”
周姐瞪她一眼:“叫你去王爺跟前伺候,這機會多少人求之不得呢,又不是叫你去送死。”
“可年初的時候,桐姐兒被送去王府,再也沒回來過!”
周姐在她脖子上使勁拍了下:“你這死丫頭,不相信我是不?”
卿卿不敢去摸脖子上火辣辣的痛處,只能往一旁挪了挪。
到了王府,周姐先帶她去換衣服。
一套王府丫鬟的衣裳被扔到她頭上,周姐道:“自個兒換好梳洗好,時候不多了。”
卿卿穿上新衣,又慌慌張張梳好辮子。
她太久沒穿過這樣舒服的衣服了,綢緞輕柔地貼著她的肌膚,令她恍惚憶起江南的春雨。
她收拾完自己,出門發(fā)現(xiàn)月亮已經(jīng)爬上了夜空。
天際茫茫,只有一輪月。
其實中秋的月并沒有比其他月中的月亮更圓更亮,但這一天,月亮顯得格外清冷孤獨。
王府的丫鬟教了她基本的禮數(shù),并交代了她的工作內(nèi)容,她很快記住,在王府丫鬟的面前演示了一遍。丫鬟笑道:“真是個聰明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卿卿說:“我叫卿卿,三公九卿的卿字,姐姐呢?”
那丫鬟忙掩口而笑:“還叫姐姐,我都快大你兩輪了。真是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就叫我潘姐吧。”
她們這些丫鬟是得等傳召才能進屋的。
酒是溫的,屋里熱,涼的酒更盡興,所以侍女們需要端著酒在外頭讓溫酒降溫。
北邙山入秋后山風(fēng)冷寒,一個個侍女都凍得瑟瑟發(fā)抖,快熬不下去的時候,潘姐終于出來召喚:“該咱們?nèi)シ罹屏恕!?
每個侍女負(fù)責(zé)一席,卿卿負(fù)責(zé)的這一席正好是晉王右側(cè)首席。
潘姐之前交代過,奉酒之時眼不可亂看,視線不得落在主人臉上。卿卿雖好奇自己侍奉的是個什么樣的人,卻不敢看他。
倒酒的時候,她們需要跪坐于席前。
倒完酒,卿卿暗暗松了一口氣,很順利。可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那因緊張而有些顫抖的手,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在內(nèi),她驚呼出聲。
上席的位置傳來一陣笑:“穆兄,你未免太性急了。”
穆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松開卿卿的手:“在下失禮。”
晉王酒入了喉,來了興致,竟從上席走了下來。
卿卿跪在地上,始終不敢抬頭,她得罪不起這些人——雖說戰(zhàn)俘營里的生活不見天日,可她還是存著能出去的心思。
她不想死。
入眼的是晉王的黑色皮靴,巨大的陰影由上籠罩下來,將她籠住。
她有些發(fā)抖,但她竟然抑制住了。她只要想到那一日異族士兵攻入瑞安城的場景,就覺得此生一定沒有比那更恐怖的事。
晉王霍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頭。入眼的是一張如畫嬌容,眼中含怯,讓霍遇突然想到上個月獵中的那一只幼鹿。
這張臉,還似一個人,難怪穆瀟會失態(tài)。
“王府里怎沒瞧見過你?”
卿卿不敢貿(mào)然回話,潘姐忙上前,在晉王身后道:“回王爺,卿卿姑娘是從北邙山營地里過來幫手的。”
“原來是個小女奴……”
他是語氣里有譏諷、蔑視之意,卿卿怕極了這些人——奴隸對他們而言,比下賤牲畜還不如。
她還記得七王爺剛來北邙山那兩日,命人將年老病弱的奴隸押到獵場里,叫他們其余人前去圍觀。然后他拿著弓箭,在高臺之上一一射死那些人,且箭無虛發(fā)。
“叫什么名字?”
潘姐道:“回王爺……”
“我在問她。”他的聲音聽上去懶懶散散的,但又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陰狠。
卿卿回答:“我叫卿卿。”
“青蛙的青?”
卿卿一怔,別人問起她是哪個字,都會問是不是楊柳青的青,怎么就晉王想到了青蛙?
“是九卿的卿字。”
“卿卿……”他咀嚼品味著這個名字,倏爾笑道,“名字都這么勾人,難怪叫穆兄失了魂。”
卿卿的肩被他捏住,人被他帶著站起來:“既然勾了穆兄的魂,今夜就好好陪陪穆兄吧。”
穆瀟看到卿卿的第一眼,也想到了那個女子——他心頭的朱砂痣,他一生的悔恨。
穆瀟和霍遇不同,他不是個重欲的人,不會看到個好看的女子就要占為己有。
他起身向霍遇作揖道:“王爺美意在下心領(lǐng),今日是我唐突了卿卿姑娘,但并無他意。”
他的目光掃過卿卿,竟發(fā)現(xiàn)了一雙隱忍而期待的眸子。
那一年入春,瓊兒被突然闖入的士兵帶走時,也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桐姐兒被帶到王府后,杜家嫂嫂跟卿卿說桐姐兒是去享福了,她問怎么個享福法,杜家嫂嫂含糊給她講了一通:女人的身體得了男人的疼愛,自然就會享福了。
卿卿不是很懂,但她覺得與其留在王府受王爺責(zé)罰,不如跟了穆瀟,穆瀟看起來像個善人。
穆瀟和晉王不同,他看上去是個很冷淡的男人,卻不會因她是奴隸,而對她不屑一顧。他叫她姑娘,還沒人這樣叫過她這個女奴呢。
晉王負(fù)手轉(zhuǎn)身:“既然入不了穆兄的眼,那便是無用之物,來人,刮了她的臉。”
卿卿聽到他這樣說,慌亂了起來,立馬跪在地上:“求公子救救卿卿。”
她這一跪一乞求,如一顆石子落入穆瀟死水一般無波無瀾的心里。
“既然是王爺好意,穆某便心領(lǐng)了。”
霍遇回到座上,見底下那個頷首的小女奴其實和那女人也不怎么像,只是那一雙眼睛有幾分像……他至今忘不了那女人在他身下求他時那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難免讓人生出不該有的憐愛。
穆瀟這幾年過得清心寡欲,在這么多人面前鬧了這么一出,傳出去只怕美名蒙塵。
晉王大方地說:“卿卿,還不謝過穆兄?”
自卿卿和穆瀟共處那一夜后,北邙山又下了三天的大雨。
卿卿是鄭永帶出戰(zhàn)俘營的,也是鄭永送回去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在穆瀟那里過夜的事,而穆瀟是巨賈之子,北邙山練兵場的擴建需要銀錢的支持,所以穆瀟是晉王的貴客。
卿卿的身份自然就和從前不同了,周姐對她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三分。營中女人都羨慕卿卿的好福氣——女奴比物件還不如,說直白些,她們除了洗衣做飯,僅有的作用是供男人們泄欲。據(jù)說那穆瀟是個儒雅之人,又身份矜貴,跟了穆瀟,總好過被晉王或是其他人占了第一次。
但這總歸不是光彩的事,誰也不敢多言。
藍藍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總是纏著卿卿。
卿卿從穆瀟那里帶回了食物。
因冬天很快就到了,北邙山的冬天漫長而寒冷,食物向來短缺,她拿了些易于儲存的食物藏在地窖,為過冬做準(zhǔn)備。
雨剛剛停,又有王府的人來將卿卿帶走。這次帶她走的不是鄭永,是個很兇的兵頭子,她不過走慢了些,就被他推倒在地。
這樣的天,衣服不容易干,她就剩這一件干凈衣物,如今還被地上的污泥弄臟了。
她只顧快點擦去衣服上的泥污,忽視了臉上沾著的泥水。
今天她是徒步走到王府的。
她被送到潘姐的屋里,潘姐在屋里坐著向她招手。卿卿低頭看著自己鞋上的泥,又看看屋子里纖塵不染的地毯,不敢進屋。
潘姐見她模樣狼狽,便知道是被押送的士兵欺負(fù)了,便走過去瞪了他們一眼:“王爺要的人,你們也敢欺負(fù)了?”
推倒卿卿的兵頭子獰笑著解釋:“王爺親口說的,她們不是人,連牲畜都不如,牲畜宰了還能吃。你說北邙山的婆娘,除了多一張口吃飯浪費糧食,還能做什么?”
潘姐嬉笑著將他們趕走,然后牽著卿卿的手進屋:“你別怕我,我也是前朝的人。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想到了我小侄女兒,所以才覺得你很親切。”
卿卿抿了抿唇,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潘姐。
潘姐的笑容變得苦澀起來:“她啊……九歲那年病死的。你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快來擦擦臉,王爺愛干凈,眼里半點塵都容不得,你換身干凈的衣服再去見他吧。”
潘姐給卿卿拿來干凈柔軟的衣服時,卿卿已經(jīng)洗完了臉。潘姐不禁贊嘆:“難怪穆公子一見你就失了分寸,這唇紅齒白的小姑娘,哪里像是這破地方的人。”
卿卿拘謹(jǐn)?shù)刭r笑,接過衣服,去里間換好。
潘姐眼里仍有驚艷,她也算閱人無數(shù),美人見過不少,但許多美人看久了也就倦了,而卿卿卻是讓她看了一眼還想再看,這或許得益于卿卿眼里的純真——北邙山艱苦環(huán)境下長大的女孩,沒見過外頭的花花世界,不正如雪原高嶺之上的花朵?
卿卿快要走了,才敢問:“王爺……可有什么忌諱?”
潘姐一想,那得說到明天去了,就揀了重要的跟她說:“凡事實話實說,王爺脾氣實在是差了點,你只能多忍著。”
卿卿朝潘姐福了福身:“謝過潘姐。”
在北邙山,凈水是稀缺資源,王府卻被水渠環(huán)繞包圍,還有三處池塘,夏是荷花,秋天池塘岸邊是大片雛菊。
卿卿被人領(lǐng)著穿過一條又一條回廊,腳都酸痛了,才走到晉王的書房里。
她來時,晉王懷抱里正坐著一個香肩半露的美人,晉王的手似乎在那美人的衣領(lǐng)中。
卿卿從未見過這樣放浪的場面,她突然想到佟伯講過的紂王,此刻她腦海里有個詞能精準(zhǔn)形容她之所見——淫亂。
她立馬低了頭,不敢再看。
那日中秋酒席的邂逅,對晉王而言亦是驚鴻一瞥。這荒原之中遇如此容色,誰不惦記著?
只不過她一介女奴,不配他記在心上,他很快就忘了她的臉。
霍遇懷里美人的視線也落在卿卿臉上,她裝模作樣,以手掩口,做驚訝的模樣:“真是個小美人呢。”
小女人故作驚訝的笨拙模樣令霍遇大為開心,他伸舌舔了口美人的美頸,美人哧哧嬌笑出聲,他便將美人橫抱起來進了里間。
屏風(fēng)與重重珠簾擋不住男女的喘息聲,卿卿不知他們是在做什么,又隱約明白。
她還跪在地上,目光不敢落在別處,直直盯著地毯上的芍藥花,快要石化。
外頭似乎又變了一回天,錦屏后,有個高大的影子站起,然后從里間走出。
卿卿抬頭,卻立馬閉上了眼。
他是晉王,是新朝的皇子,是北邙山的主人。
可此刻,他只是個褪掉衣物的男人。
“伺候過穆三了?”
卿卿想,他口中的穆三應(yīng)該就是穆公子。
她閉著眼,點點頭。
她不知道霍遇口中伺候的意思,但那夜她為穆公子磨了半晚上墨,這也算伺候吧。
“穆三如何?”霍遇嘴角勾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卿卿如實回答:“穆公子很溫柔。”
“和本王相比如何呢?”
卿卿疑惑,不知該怎么回答。她想睜眼,又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睜開眼。”
頭頂上方傳來晉王的命令,卿卿不愿,又聽晉王說:“你要是愿意閉眼,那本王就叫人挖了你的眼珠子,可好?”
自然不好。
卿卿緩緩睜開雙眼,晉王目光正好落在她的眼睫毛上。她睜眼時,睫毛如同無力振翅的蝴蝶。
晉王突然抬起卿卿下頜,卿卿知道抬頭會看見什么,她強硬掙扎,但始終敵不過男人的力氣。
“怎的,是瞧不上與本王說話?”
見她閉口不言,他捏著她下巴的手開始用力,仿佛要將她的骨頭都捏碎:“啞巴了?”
卿卿知道這些鄴人并不把她們當(dāng)作人看,她也受過鞭打辱罵,但那些時候,遠沒有眼下這般屈辱。
她抬頭,憤恨地看著這個惡毒的男人,他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十分陰森。
他的笑意逐漸擴散,臉頰上的酒窩越發(fā)深陷,有勾人魂魄的魅力——如同惡鬼。
他的拇指撫向卿卿的嘴唇,粗糙的指腹掃過卿卿嫣紅的唇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既然這漂亮的小嘴不想說話,那干點別的事吧。”
卿卿的目光突然發(fā)狠,她終于開口。
她嫌惡道:“惡心。”
她的頭發(fā)被霍遇用五指扯住:“下賤的女奴,竟敢頂嘴。”
卿卿以前惹周姐不快的時候也被扯過頭發(fā),但哪有這么疼。周姐頂多扯掉她幾根頭發(fā),但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人扯掉了。因為疼痛,她眼里沁出了淚水,眼睛卻還是死死盯著霍遇。
霍遇一腳踹到她的肩上,她倒下的時候腦袋磕到凳角。她摸了摸自己額頭上被磕到的地方,其實遠不及被他踹了一腳的地方疼。
這時,那美人穿好衣物從屏風(fēng)后款款走出,她將衣物披在晉王身上,嬌笑道:“這小美人若是破相了,穆公子該多傷心。”
“你叫何名?”
霍遇一邊任美人給自己穿衣,一邊問重新呈跪姿的卿卿。
卿卿重復(fù)了他第一次問自己名字時的答案:“卿卿。”
“大名叫什么?”
卿卿咬著唇,不作聲。
霍遇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扶額嘆息:“別讓本王為了查你的名字浪費人手。”
“卿枝,枝頭的枝。”
“姓什么?哪里人氏?”
“姓孟,瑞安城瑞安縣人。”
霍遇神色一滯,看向她:“本王當(dāng)是哪兒來的這么有種的丫頭呢,原來是瑞安孟家人。”
卿卿道:“孟將軍是我伯父。”
“這么算來,本王還是你的仇人呢。你伯父可是當(dāng)著本王的面自縊于瑞安城門前的。往后好好聽本王的話,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懂王爺?shù)囊馑肌!?
“這兩天你去陪穆瀟,把他哄高興了,他若肯掏銀子修行宮,本王就允許你住進王府。據(jù)說這個冬天會格外的冷,真擔(dān)心你這一身細(xì)皮嫩肉。”
美人聞言撲進他懷里:“那王爺就不擔(dān)心奴家了?”
霍遇攬住美人纖腰:“你還想待到何時?入冬前趕緊給本王滾。”
晉王向來喜怒無常,在他身邊哪還有什么律法道義,他的話就是道理,就是律法,誰都不能忤逆。
美人曾試過在他不悅的時候取悅他,換來的是他狠戾的一耳光,但她又能如何?晉王不是好人,可天下比他壞的人多了去了,她怕他,同時又愛他,這沒什么不可以。
她跟了晉王一年,約莫是揣摩明白他的脾氣了,順?biāo)呶幢厝缫猓嫠咭欢ㄍ觥?
她立馬從晉王身上退下,理好自己衣物,對晉王道:“奴婢再也不敢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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