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曜瞳給冷衣雪包扎好了,對其他兩個人說:“你們在這里看著,我去弄點抗生素、消炎藥來。”
冷衣雪昂起頭,有點害怕,小聲說:“你別走。”
展曜瞳柔聲說:“馬上就回來,等我。”說完,便急急跑出去。
在周正等待展曜瞳回來的期間,一邊的“小猴子”很惶恐,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也沒有人給他任何的解釋,他畢竟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他問周叔,周正也說不出所以然。
“小猴子”一直趴在冷衣雪窗前,在爐火暗弱不足的光線中看著冷衣雪好像睡著的臉。
冷衣雪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也沒有發出鼻息,甚至連胸口的起伏也不大。“小猴子”提心吊膽看著她的眼皮在微微抖動,帶動著睫毛一顫一顫,應該是睡著了。
冷衣雪在展曜瞳出去期間要了一次水喝,那之后再到展曜瞳回來,她疲憊的雙眼沒有睜開過。
凌晨時分,展曜瞳終于回來了,帶著違禁藥品回來,給冷衣雪用上藥。在Dawn城,所有傷藥都屬于違禁藥品。這么做都是為了控制Dawn城的人民。
一晚上沒睡覺,大家都乏了,在天亮時分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冷衣雪的臉色好了很多,卻還是帶著虛弱和蒼白。展曜瞳給她涼了體溫,發現她沒有發燒感染,對展曜瞳來說,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三天后,展曜瞳才允許冷衣雪走動。
冷衣雪半閉著眼睛在椅子上咀嚼一塊餅干,她一心一意的和自己手中的餅干較勁,她的手很不得力。
展曜瞳看到她這樣,恨不得喂她吃,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前面三天都是展曜瞳在喂冷衣雪吃東西。
他不明白為什么冷衣雪總是用受傷的那只手去勞動。
冷衣雪只是希望自己能多運動受傷的手,讓自己受傷的手腕快點好起來,她還有事等著做。冷衣雪下定決心,下次再也不要用刀在手腕上拉肖邦穿越過來。
冷衣雪在啃手里的半塊餅干。
展曜瞳出神地望著窗戶方向。這幾天天氣都不好,一直在斷斷續續下雨。這里的雨有著特別大的勁道,一粒又一粒結結實實的砸在玻璃上,驚天動地的響了好一陣。
他拉開窗簾,灰色的雨幕不見停歇,秋雨一場涼一場,看樣子雨還有一會兒要下。
看著那些大顆大顆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又看著倒映在玻璃上展曜瞳那張模糊的臉。冷衣雪赫然說:“等我好了,我陪你去。”
展曜瞳轉過頭,從窗戶照進來的光線,打光在他的右臉上,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他微微側目,有些明知故問:“你陪我去哪里?”
“我陪你去山里啊,找你父親十年前被打散的舊部下。”冷衣雪一直運動自己受傷的手就是為了能早點讓它恢復。她好和展曜瞳一塊去。
展曜瞳冷下了臉,“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言下之意,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冷衣雪斬釘截鐵地說。
“不。”展曜瞳語氣耐心的像是在教導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我不問你從哪里聽來的,也不問你那天趴在瞭望塔頂上是怎么回事。找父親的舊部是我自己的事情,對你來說太難了,也太過危險。”
“怎么就太難了?怎么就太危險了?”冷衣雪停下吃餅干,和展曜瞳較上了勁。
“我不問你,你也不要問我好不好?我們權當交換。”
“一點都不好。”冷衣雪賭氣說。
展曜瞳嘆了一口氣,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你這樣穿越來穿越去,一直這樣真的很危險。你就不考慮一下你的家人,你的父母要是知道你總是身處險境,會有多擔心你的安危?你不能光顧著自己好玩,就總涉足如此危險的事情。”
展曜瞳只是關心冷衣雪,不想看到她為了穿越過來,一次又一次的瀕臨死亡。那樣太危險,想到她三天前的晚上流了這么多的血,展曜瞳到現在還覺得十分揪心。沒想到他一開口,不知不覺中卻變成了老干部式的說教。
簡單的幾句話,讓冷衣雪有些憤怒,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什么。
冷衣雪手里的餅干一下子拿不住,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同時她感覺自己的心也隨著展曜瞳剛才的話,也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沒有會為我擔心的家人,我的父母都死了!他們都死了,我永遠也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我也不覺得這樣好玩,有誰會把死當成好玩的事情?”冷衣雪說話時有些哽咽。
聽聞冷衣雪這些話,展曜瞳趕緊把面朝窗戶的身子轉過來,直面冷衣雪。他沒想到自己尋常的幾句話,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
他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我也沒有想到。實在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氣,如果你覺得我讓你不高興了,你盡管罵我吧。”
冷衣雪看見他誠懇道歉的雙眸,心又沉下去一點,她覺得展曜瞳把她當成了普通的會淘氣的女孩子。豈不知,她的成長,她的個性都是與眾不同的,是普通女孩所不能比較的。
但她也不是矯情的人,她擺擺自己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說:“沒有,你沒有冒犯我,我也沒有生氣。”
“你沒有生氣就好。”展曜瞳老老實實的面對冷衣雪坐著,哪里還有三天前面對衛兵們的霸氣。
冷衣雪剛想原諒展曜瞳,忽然聽到展曜瞳說:“你還是不能去。”
“為什么呀?”
“我再不管你,就沒有人管你了。”展曜瞳如此認真嚴肅地說。
展曜瞳的話讓冷衣雪的心里一陣悸動,似溫暖,又似吹化堅冰的春風。
自打展曜瞳坐下來和她聊這問題,冷衣雪的心就忽上忽下,感覺自己快要被展曜瞳的話弄出心臟病來。
冷衣雪覺得自己再看著展曜瞳好看的臉,這話就沒法再談下去了。她彎腰把掉在地上的餅干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