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明毓正低著頭，用望遠鏡看下面的凍得哆哆嗦嗦的冷衣雪，一雙桃花眼似乎總在放電，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樓下在寒風里站著的實習生們，終于熬完了程經理講話。

實習生的隊伍又被拉到會議室練習“托盤走”。

所謂的“托盤走”就是用托盤載著飲料和食物進行走動。先練習的是“低托”，用一個圓形的褐色木質托盤單手平托在身側，繞著會議室的桌子行走。

冷衣雪跟著隊伍一圈圈的轉，練習了半個小時的“低托”又接著練“高托”。“高托”就是平時在飯店里看見的服務員上菜的樣子，把托盤單手托在肩部上方，訓練腰的姿態和行走的平穩。

原本冷衣雪能比別人走的好，可她累了一天又不停生氣，走得歪歪斜斜。

柳領班在一邊大聲地吆喝：“腰要挺直，兩肩放平！目光向前看！”

被她一吆喝，冷衣雪有些緊張，她一緊張就有些反胃，原本能做好的事情更加做不好。

走在她前面的同學慢了一拍，她為了躲避前面一個人忍不住哆嗦，托盤上的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這下大家都看著冷衣雪，冷衣雪更加尷尬。她愣了一下，覺得這天底下的萬物都對要和她做對。

柳領班紅嘴唇張成O型，叫道：“愣著干什么，還不打掃干凈！摔壞的玻璃杯你要賠！”

冷衣雪只能撿拾起摔碎的玻璃杯，一不小心又割破了手指，她有些火了。

一進希利來酒店就在受罪。她失手又把玻璃碎杯子摔在地上，這下摔得更加粉碎。

柳領班在一邊大驚小怪：“你還長脾氣了是吧！”

同學們都停下來看她，沈珂和張嫣在邊上幸災樂禍。冷衣雪忍著手指被割破的疼，流著鮮血繼續收拾碎玻璃渣子。

柳領班叱責完冷衣雪，并勒令她打掃干凈會議室以后就宣布解散，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

對于別人來講，今天無非就是上午熟悉環境，觀摩酒店客房如何打掃。但對于冷衣雪來說，她已經持續工作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

今天這一天才哪兒到哪兒，不過是開了一個頭而已。可冷衣雪已經受夠了！

收拾完玻璃渣和打掃完會議室，回到寢室已經快十點，她多想在躺一下，可是床上連床單都沒有。

一進門，沈珂和張嫣就站在門口，看樣子專門等著她來。王媛依還在上鋪睡覺，床上的簾子拉著，永遠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影響到她了，她就罵神經病。

沈珂和張嫣像兩個門神一樣站著，堵著冷衣雪。冷衣雪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從她們跟前擠過去。沈珂一把就推開冷衣雪。

“你為什么總和我過不去？”冷衣雪被推得扶了一下墻壁才沒摔倒。

“喲，脾氣還挺大的。”沈珂人又高，身體非常結實，她推了一把冷衣雪，冷衣雪幾乎像是從她身上彈開一般。

冷衣雪咬咬嘴唇，“你心理變態？我們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我兩次看見你勾da王峻逸，你怎么解釋？”沈珂像一個男人似的轉動手腕，像是準備打架。

冷衣雪含淚吸了一口氣，還沒張嘴。

一邊的狗腿子張嫣就搶著說：“一個月前我就看見你和學弟，那樣子很親密呢。”

沈珂繼續轉動手腕，同時慢慢地逼近冷衣雪。

冷衣雪有些結巴，看著沈珂的威脅：“沒有，沒有！”

“是嗎？”沈珂往后仰頭，露出可怕的笑容，“你應該很喜歡王峻逸吧？是？”沈珂加快了腳步。

冷衣雪繞過沈珂，走到宿舍里面。小小的宿舍里面放了四張桌子，實在沒有地方躲。桌子靠墻，冷衣雪面對沈珂和張嫣的步步緊逼，只能扶著桌子，繞著桌子走。

“應該是這樣。”沈珂突然表示理解，猛然伸手抓住了冷衣雪的肩頭。

冷衣雪下意識的往后躲避，但是逃不開沈珂的人猿般的長手臂。沈珂按住冷衣雪的肩部，并沒有很使勁，只是控制著她，不讓她往后跑。

冷衣雪已經被沈珂和張嫣兩個人威懾住，她想呼喊，但是她們兩個人也沒有對自己造成什么實際傷害。這種程度的威脅沒有人會管。

冷衣雪悲哀的想，如果自己被欺凌，大概能在網絡上發酵，然后就如同網絡上其他的事件一樣，最后都隨風散去。

“但是吧。”握著冷衣雪肩膀的沈珂還是沒有動手，“怎么能勾學弟呢？嗯？”沈珂的手往上移動，摁住了冷衣雪的后腦勺。

冷衣雪想要往后面跑，但是被逼到了死角上。身后就一個桌子，沈珂就是把冷衣雪的頭摁在桌面上，還在繼續罵：“說什么？說你沒有！我親眼看見還能有假，你們在考場上，陽光下，那么開心。就差沒有手拉手！”

冷衣雪的額頭被抵在冰涼的桌子上，她心里慌極了。

“怎么樣？被學姐我發現了，發現你這個喜歡勾引人的女人，所以害怕了嗎？現在又落到我的手里，沒有想到吧？”

頭被摁在桌子上的冷衣雪，額頭磕的生疼，面對這樣的侮辱，她淚流滿面。

一旁充當幫兇的張嫣用嘲諷的語氣說：“呦呦呦，學姐說你兩句怎么就哭鼻子了呀？你哭給誰看呢？學弟可不在這里呀。”

冷衣雪不斷的反抗，想要把頭抬起來，但沈珂的手揪著自己的頭發。她越是用力地掙扎，沈珂就越是往下摁。冷衣雪的頭在桌面上被磕的“咚咚”作響。

沈珂制住冷衣雪，嘴上還不消停：“你知道人們管你這種女人，叫什么嗎？”

“綠茶俵！”張嫣在邊上嬉笑著補充。

沈珂嘶啞著嗓子繼續吼：“應該把你這種人從學院里永遠的清除掉！這就是我應該做的，明白了吧！”

面對這樣的詆毀，即便再麻木的人也會被激起反抗。

冷衣雪的眼淚迸發出來，她從桌子上掙扎起來，“你怎么能這樣！怎么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