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這個好吃，你吃！”

“你吃吧，都是你的。”

“嘿嘿嘿?！?

這邊其樂融融，倒顯得李懷恩有些格格不入，但李懷恩心中更多的是喜悅：今后他就可以一直跟在云松身邊了。

“坐好。”

李懷恩突然說道，白安年像是突然受到了指令，嘟著嘴從腳凳上起來坐到了李懷恩身邊。

“……”

面對北云的疑惑和不滿，李懷恩一點沒有慌張：“云松讓我教年安，雖然是個傻子，但基本禮儀還是要知道的。”

他如今已經與五年前完全不同，收斂了渾身的陰郁，瞧著正常了不少，這也得歸功于北云每年給他壓制混沌惡念。

“不錯?！彪m然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北云還是敷衍般地夸了一句，下一秒又補充道，“又沒大沒小，回去再罰抄100遍。”

北云后四年每年只去冷宮看他們一次，每次去必然是要罰抄李懷恩清心咒，她刻意嚴厲但李懷恩依舊不變態度。

李懷恩應下，忽然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此時白安年立馬站起身，支支吾吾說道：

“大哥哥，安……安年困?！?

顯而易見的，白安年并不是困了，而是被李懷恩脅迫了。

北云還是讓人將白安年帶了下去，正要拿起茶杯李懷恩就上前，眼疾手快地將她的茶杯倒滿。

北云輕抿一口，眼中不帶情感地淡漠道：“跪下?！?

李懷恩毫不猶豫地在她腳邊緩緩跪下，抬眼自下而上望進北云眼中。

北云沒有回避，審視一般看著他：

“我讓你教安年，是為了鍛煉你與人相處的耐性，如今你將她當成什么了？一個婢女？還是你的寵物？”

李懷恩抿唇不語，他沒法回答，因為白安年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說出來云松肯定會不開心，不如不說。

“罷了，今晚我會給她施針，今后她會完全恢復神智，你不可再這樣對她，明白嗎？”

“好?！崩顟讯鞴郧蓱?，側頭思考幾息，“今后我可以不用管她了？”

小傻子很煩人，雖然大部分時候會被他嚇住，但嚇過頭了哭鬧也很討厭，還不能偷偷殺了，因為姚師父盯他盯得很緊。

“嗯，我會找理由讓你進國子監學習，省得太傅還得花精力另外教你?！?

李懷恩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去國子監就意味著他要和更多的人相處，屆時可能會給云松惹上麻煩。

“下去吧?！?

北云打算趁天黑前給安年施好針。

李懷恩不言不語，跟在北云身后，北云皺眉默許了他的行為，但帶白安年進屋后她便將他關在了門外。

他看得真切，屋內有一桶熱騰騰的浴桶，帶著濃郁的草藥氣味，里面沒有服侍的人。

不一會兒，北云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門外的李懷恩，皺著眉，往屋里看去。

但北云的身體擋住大半，他只看到半邊肩和一個插滿銀針的腦袋。

“非禮勿視，書讀狗肚子里了？”北云呵斥著將門關好。

“男女授受不親，云松你呢？”

李懷恩垂眸，竟反過來指責起北云來。

他只要想到云松與他人親近，就遏制不住地攥緊了手，心中浮現無數個滅口的手段。

“我是醫者……”北云剛想解釋，突然看到李懷恩一臉陰霾，她辛苦壓制了五年的惡念竟脫離了禁錮。

北云立馬一只手壓在李懷恩肩上，不動聲色地用靈力再次將躁動的惡念壓回去，同時手下也用力。

李懷恩順著她的力氣跪下，北云冷眼看他。

“長本事了？還敢對我指手畫腳，你就跪在這里等她醒來。”

留下這么一句，北云就離開了，也沒忘記他還要罰抄，讓人將紙筆帶給他，就這么跪著抄寫，有姚易看著她也不怕李懷恩沖動對白安年做什么。

天從微亮到完全黑下來，李懷恩依舊跪在地上，膝蓋已經麻木，他伏在地上虔誠而入神地一筆一劃在紙上抄寫著。

忽然，木門吱呀一聲，李懷恩面前出現一只帶著潮氣的玉足，有幾滴水滴落下來，浸濕了手邊已經寫好的一疊紙。

李懷恩皺眉，用衣擺細細將水滴吸走，口中嫌惡無比：“走開點。”

“寫的什么呢？”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但語調卻是這五年前所未有的正常。

李懷恩頭抬也不抬，面前寬松的衣擺微動，對方似乎在彎腰想要看清楚他在寫什么。

“云松？咦～寫了這么多，好變態啊～”

李懷恩不知道她口中的變態是什么意思，但聽都出來她語氣中的調侃和嘲笑。

不等他想明白，恢復后的白安年為什么會有點奇怪，就看到那只白皙的腳竟然朝他下巴伸過來。

李懷恩迅速閉眼往后一倒避開那只腳，同時忍著麻意伸出腿一掃。

“李懷恩你住手！”

不巧的是，北云此時正好算著時間過來，只看到了李懷恩將衣衫不整的白安年撂倒在地的場景。

“嗚嗚嗚……云松哥哥，安年好痛啊～”

白安年見到北云過來，哭哭唧唧地主動握住北云伸過來的手，順勢窩進她懷中。

北云攏住白安年沒穿好的衣服，直接將她橫抱而起進了屋，仔細給她檢查了下身體，松了口氣。

應該沒問題，不過怎么感覺有點怪怪的，安年真的恢復神智了？

“安年？你……感覺怎么樣？”

北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問，難道要問“你還傻嗎”？

“我很好，已經恢復，所有事情也都想起來了?！卑装材晟袂樽匀簦霸扑筛绺缰瘟四敲淳?，這些年我也并非完全是個傻子?！?

北云當然知道，經過她的治療，白年安只是有些天真和粘人，不會瘋瘋癲癲的也不會亂吃東西。

“別怪我，我不早點治好你是有原因的，明日你就知道了。”北云安撫道。

“云松哥哥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么會怪你呢……”

白安年說著視線看向門口的位置，北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之間李懷恩沉這臉一瘸一拐地朝她們走來，撲通一聲重重地在北云面前跪下。

北云閉目抿唇，隨著一聲重重的鼻息同時雙肩一壓，很是頭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