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最后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我們這里的重點高中臨北一中。而我和許冉,李牧之也步入了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初三。
我們的初三似乎很平靜,沒有像上一屆的學長學姐一樣天天在課間喊口號,也沒有像別的學校一樣時不時地組織動員大會。我們只是像初二一樣依舊兩點一線,不過早讀的時間更為早一點,我常常需要很早起才能不遲到。
我們的初三最為瘋狂的事情便是最后一次的元旦晚會吧,那次本來按照慣例初三是不允許舉辦的,因為要節約所有的時間來學習。但是我們那屆的教導主任卻突然大發慈悲,說總是要給孩子在考前最后瘋狂一次的機會。
那次晚會我和李牧之被許冉安排地明明白白。許冉之前由于沈煜的事情壓抑了很久,一直沉浸在學習中,她跟我說她想要徹徹底底地放松一次,我當然表示配合。但誰也沒想到她的瘋狂竟然是一下報了兩個小品,于是我與李牧之在配合她演完一個小品之后沒多久就要換服裝演下一個。當時的我是奔潰的。
主要是我們的排練時間也短,而且兩個小品臺詞都挺多,又容易記串。但我和李牧之還是本著兄弟情誼舍命陪君子了。
那天晚上我們玩的特別瘋,是已然完全放開來了的那種,許冉那天對我和李牧之說很感謝我們可以一直陪伴她。當時的我們三也不知道是哪個系統開關被打開了一般互相說了很多肉麻的話。現在想來也是有趣。
在中考倒計時一百天的時候,學校還是開了動員會,這次上臺講話的是李牧之,他站在臺上意氣風發地帶領著我們宣誓,那時我瞟向許冉的時候,她眼神有些黯然,我知道她應該是想起了沈煜。因為許冉之前帶我去圍觀過上一屆初三一百天動員會,那時的發言人是沈煜。
在一百天動員大會真地到來了,我才發覺初三好像真的快到盡頭了,中考似乎也真地擺在了我的面前。那時候的我其實異常的緊張,雖然我表面上風淡云輕,但是在中考前十天左右那段時間我開始經常性失眠,我睡不著覺了,但是我不敢跟母親說,怕她擔心。所以我常常會借著要復習的借口在書店一直待到書店關門在回家。我當時處于完全緊繃狀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緩解自己的癥狀。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為什么緊張,母親并沒有給我太大的壓力,我的成績也一直很穩定,但是就是不知為何,那時候的我開始瘋狂地買資料,瘋狂地刷題,還有不斷地懷疑自己。
李牧之是在中考前第五天發現我這個問題的,因為那個晚上他剛好出去倒垃圾,而我準備出門去書店,他問我這么晚出去干什么,我說我想去買本資料,他當時就震驚了,他說“還有幾天就考試了,不需要看新的資料啊。”
“我害怕,我害怕可能新的練習冊上會有新的題,我沒有遇到過的……”
“但世界上那么多題,你不可能全做完再去考試,你現在應該做的是鞏固基礎知識,復習概念,而不是盲目刷題了。”
“我知道……”我小聲應答,雙腿因為緊張而一直哆哆嗦嗦,我無望地看著他,內心在咆哮著“那我能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我不知道怎么緩解我的壓力,不知道怎么才能讓自己不緊張。”
他當時就隔著幾米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上前來抱住我說“沒事的,星洛,沒事的,你不需要緊張,你是最棒的,何況還有我呢。”
那天起一直到中考,晚上我都是在李牧之家里復習,他幫我劃重點,跟我講題型,偶爾講幾個冷笑話,當時我笑他冷笑話沒有我講的好。但是我真的很感謝他,因為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那段時間莫名其妙的緊張會把我壓迫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