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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被窩里的皇太孫.13

蕭綏接了茶,嗤笑道:“不過是那頭驢機靈,會躲得很,別給我?guī)Ц呙保退銕Я烁呙保蛞鼓愦涛夷且粍Γ彩且€的。”

她望向胤承,帶些興味地探究:“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你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胤承笑道:“若是能讓師妹解氣,莫說一個窟窿,就算師妹把孤扎成篩子,孤也是愿意的。”

系統(tǒng)驚訝:“你這師兄還挺誠懇的嘛。”

蕭綏呵呵冷笑,信他的話才有鬼了。

“莫要再說漂亮話。昨日我一夜未歸,國公府……”

“昨晚城外的莊子有人鬧事,李蘅蕪已連夜趕去莊子處理調(diào)停,許是這幾日都回不了府中。”

胤承邊說著話,邊探身到蕭綏身邊,眼中笑意深深:“師妹,你可欠了孤一個大人情。”

“你想如何?”

他一張嘴蕭綏便知道他要說什么,她好整以暇往后一靠——忘了背后的傷,疼的她唇角弧度一僵。

胤承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的脖頸,把她往前帶了帶。

他寬大的淡金色繡團龍圖案的衣袍攏在身側(cè),周身被他特有的焚香氣息包裹,貼在脖頸那一片光裸肌膚上的手,溫淡,微涼。

抬眼就是他烏黑明銳的眼眸。

蕭綏眼中掠過一絲冷色,她抬手——

內(nèi)府絞痛如凌遲,她口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撒上胤承的衣襟。

蕭綏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內(nèi)息在經(jīng)脈內(nèi)橫沖直撞,她下意識咬住唇,才壓住幾乎脫口而出的悶哼。

胤承手指疾點她周身大穴,沉聲道:“凝神靜氣,莫要抵抗。”

說著,他將她扶好,旋身坐于她身側(cè),與她手掌相貼,幫她梳理暴動不止的內(nèi)息。

蕭綏心知情況危機,閉目調(diào)息。

她體內(nèi)一甲子的內(nèi)力接收時日尚短,還未完全與自身內(nèi)力融合,幾日內(nèi)瘋狂使用內(nèi)力的弊端此刻便顯現(xiàn)出來,此刻若只靠她自己,完全控制不住暴走的內(nèi)力。

蕭綏向來不會因為面子而做無謂的死扛,胤承與她師出一脈,所學內(nèi)功心法都是同一本,正是眼下替她梳理內(nèi)力的最佳人選。

他們這類人,只會在最恰當?shù)臅r候做出最適合自己的選擇,至于前一刻到底是刀劍相向還是恨得牙根癢癢,在他們厚得堪比城墻的面皮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一炷香的工夫。

內(nèi)息雖然還在身體里蠢蠢欲動,總歸是壓了下去。

蕭綏對著胤承的胸膛抬掌便拍!

胤承見她恩將仇報,一手制住她攻來的手掌,聲音微沉:“你都這樣了,還鬧什么?”

“不裝了?”蕭綏聞言一笑,手腕一轉(zhuǎn),兩指直取他咽喉!

出手狠辣,奔著要他性命去的。

胤承連臉色都冷了下來:“若你內(nèi)傷再發(fā)作,孤可不想再消耗內(nèi)力救你!”

他拽住她手腕,將兩只手腕扣在一處,朝著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拽——

他本想他這一拽她必然以肘相擊,這樣便可順勢鎖住她的喉嚨,叫她不再作妖。

不成想,她因內(nèi)息運行不暢,竟沒反抗,他這一拽,直接拽得她一個仰倒,整個人栽進他懷中。

胤承一時僵住了。

沒有什么時候比這一刻使他更清晰地意識到,他的小師妹,他立志做天下第一的小師妹,他那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小師妹,他如同野馬駒子般桀驁不馴的小師妹,大約,還是個沒嫁人的姑娘家。

她伏在他肩畔,呼吸吹拂在脖頸的皮膚上,絲絲縷縷的涼。

薄荷混著草藥微澀的氣息。

她身子也如她的眉眼一般柔軟,一掬輕云般幾乎沒有重量,不知這樣柔軟的身體里,又是怎么能爆發(fā)出那樣的力量,用出那種凌厲的劍招。

他甚至不知道這樣柔軟的身體是怎樣能承受那樣的傷——

可惜那人的話大煞風景:“喂,相比你,我還是更討厭陸庸一點。在對付陸庸這一點上,你無需質(zhì)疑我的決心。”

她沒動,他也沒動。

若非死死卡住的手腕,任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對正在交頸纏眠竊竊私語的愛侶。

他淡淡問:“是嗎?”

蕭綏想到陸庸那張陰柔俊俏的臉,挑挑嘴角:“他看李蘅蕪的眼神,讓我覺得惡心。”

胤承一窒,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因她這話,他眉心生出一道淡淡的褶痕:“陸庸可是郢都出名的美男子。”

蕭綏冷笑一聲,反唇相譏:“既然你對他的皮相那么滿意,為什么不自薦枕席,做他的十八房男妾?”

胤承不想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只是朝她側(cè)了側(cè)臉——

恰逢此刻蕭綏一抬首,柔軟的唇在他面頰一擦而過。

蕭綏一驚,便往后仰——

胤承死死拽住她的手,不讓她動。

那人的下頜線線條凌厲完美。

她抬眼,他垂眸。

見他眼中笑意促狹,蕭綏一愣,胤承緩緩松開她的手腕:“孤還以為,你不在意這些。”

她眼下穿著他的中衣,睡在他的床榻上,毫無羞赧,言談如常。

蕭綏揚眉,反問他:“你在意?”

胤承一怔。

昨夜剝了她衣服給她的傷口涂藥,鮮活的身體就在掌下,他卻只注意到她的傷。

蕭綏對他的無聊行徑十分無語:“那你還說什么?”

胤承坐回到桌邊,修長的手指輕叩桌案,淡淡道:“孤昨夜為你療傷,整夜相對——自然要對你負責。”

“高攀不起。”

見他神色不似玩笑,稍加思索,蕭綏恍然了悟,冷聲道:“你讓我留著李蘅蕪的身份就是為了半個月后的宮宴選妃?”

見她如此反應,胤承心中掠過一絲不悅,他補充道:“你不必如此緊張,不到萬不得已,孤不會行此下策。再者,孤娶了你,也算一條脫身的法子,在孤這端木宮,李蘅蕪隨時可‘死’。”

蕭綏不再看他,神色冷淡:“你不會在宴會上看見我。”

“蕭綏,踏進這皇城,你便該明白一件事。”胤承終于又露出溫潤的笑意:“有些路,即使你不想走,也有無數(shù)人在你背后推著你走。”

“這郢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沒有人能例外。握天下權柄者不能,武力通天者亦不能。你也一樣。”

“那你呢?”

他微微抬起下頜,眼神清潤堅定:“只有心甘情愿時,路才走得自在些。孤向來自在。”

蕭綏垂眸,錦被上團龍紋張牙舞爪:“我本一點也不愿居于人下。”

她望著胤承英俊的面孔,托腮笑道:“此刻卻覺得,在你麾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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