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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我們一起學貓叫.18

蕭綏臉色微沉。

她并不喜歡有人插手她的事。

之前關于秦瀟漫那次,蘇昴先以名號威懾,后又借別人之手教訓了那飯店老板,姑且算作順手而為,如今這一次,卻是實打實地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利潤去救陽琛,一個對他來說完全無用的陌生人。

蕭綏千百年來獨身一人,獨來獨往慣了,再者,她并非樂意依仗別人的人,也并非是樂意依仗男人的女人,她與蘇昴的關系猶在曖昧間,蘇昴這種行徑,讓她覺得自己像極了她那以色侍人,周旋于諸多男人之間的母妃——

以色相換取榮寵——

榮寵于她母妃來說,不可或缺,而色相,隨意從三千佳麗中抓一個女子,便可以頂替上,膩味了換下一個,后宮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高明的男人會讓女人以為,能讓他鐘愛沉醉的,是容顏絕世的面孔。

而只有愚蠢的女人才會以為,單憑色相,便能夠拴住那個富有四海坐擁天下的男人的心。

他如今這般“遷就疼愛”,也是想讓她用這皮囊身體取悅他么?

蕭綏在世間行過近千載,性情乖戾涼薄,沒什么人能近她身,更未曾有過什么用情至深,若真說有什么執念,便是那被她厭惡至極扼在心底的生母,她不想與那女人有半點相干。

一絲一毫也不行。

按理說,蘇昴這是標準的霸總行為,換上其它人就算不會滿眼崇拜,至少也生出些感激之心,可惜他遇上的是蕭綏,這一巴掌便是拍在了馬腿上,非但沒有讓她有任何感動,反而嫌他手伸得太長越界太過,甚至開始懷疑他居心不良,直接冷眼橫了過去——

蕭綏正暗自不快,她這一眼看去,不知怎得,蘇昴的臉色也有點臭,見蕭綏看過來,竟然撇過臉不看她。

她向來聰敏,心念陡轉已然明白蘇昴在想什么,不由啞然,這個醋缸……

滿腹火氣頓時泄個一干二凈。

也罷,緬北這灘水已經夠渾了,不若讓黑桃也入觳中,跟著分一杯羹。

蕭綏將身上挎著的M16摘下,立在椅子旁,氣定神閑地把剛剛被蘇昴截斷的話說完:“黑桃愿意以一個承諾為代價,換那兩人的命。”

“黑桃?”

楊樹凱敏銳地覺察到蕭綏口中的字眼,神色一凜,緊盯著蕭綏追問道:“你是黑桃主人?”

黑桃是什么?

黑桃可以單憑一個小隊,從某個石油國劫出軍方的EMP導彈,可以擊斃同時被數千私兵保護的大毒梟,甚至可以潛進某個軍事基地肆無忌憚地抹殺其中的指揮官!

如果有黑桃……如果有黑桃!

“楊先生,實不相瞞,黑桃愿意幫您做一件大事——”

蕭綏的目光落在他身后懸掛著的那張橫幅上,紙面已經發黃了,但上面“威震緬北”四個大字,依舊墨色淋漓。

楊樹凱的眼神豁然一亮,他頰邊的肌肉激動地微微發顫,握住紫砂茶杯的手指開了又合,如此幾次,才吐出一句:“這玩笑可不好開。”

蘇昴的臉此刻已不是簡單的又黑又臭,他面色接近鐵青,咬著牙低聲呵道:“蕭綏!”

林海嚇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最近一定是金木水火土幾大行星來了回連環車禍,導致他諸事不順水逆連連。

黑桃諸人倒神色如常,似早已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某些人習以為常。

蕭綏根本不理會蘇昴,對楊樹凱露出個輕緩的微笑:“但凡稍微了解黑桃的都知道,黑桃向來言出必踐,我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個小嘍啰,砸了自家招牌。”

楊樹凱的目光自蕭綏和外面跪著的陽琛間逡巡,尤其是望向陽琛的眼神,簡直像盯著肥肉眼冒綠光的餓狼,他只當蕭綏怕暴露什么重要人物,故意哄騙自己,譏笑道:“小嘍啰?黑桃和Sweet公司愿意花這么大的價錢救這個人,卻告訴我這是個小嘍啰,怎么看,都不足信。”

蕭綏攤了攤手:“實話實話,到今日為止,我僅和他見過兩面。救他,完全是看在我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的面子上,您大可不必在腦海中自我想象,他對我有多重要。”

楊樹凱根本不信她:“朋友,還有可有可無的?”

蕭綏今天算是出乎意料地耐性極佳,好脾氣得答道:“當然。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有可無。”

她這話一出口,明顯興奮過頭的楊樹凱悚然一驚,逐漸清醒過來。

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女人雖然一直在笑,狀似溫文柔軟,實則如一團潮濕的濃霧,抓不到,摸不著,半點情緒都不肯泄露,籠罩在人身上,一陣刺骨冰涼。

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就算她那張溫軟面具的偽裝已經爐火純青十分精妙,那股幾乎刻在骨子里的漠然仍會在言談舉止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半縷。

這種人,天生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弄,掠奪,侵略,且毫無愧疚之心。

按理說,軍火商人只談利益不談情感,即使精明冷酷,仍有一絲人氣尚存,而這天生涼薄……簡直就像個妖怪。

兩相映襯,精明冷酷似乎也開始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蕭綏往蘇昴那側微微傾身,似笑非笑地瞥向蘇昴:“至于Sweet公司……我想,我的老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或者說,是今天起得太早,腦子還不太清醒。”

楊樹凱本以為,聽到這話,那位傳聞中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會勃然大怒才對,沒成想,蘇昴鐵青的臉色居然緩和了,竟似小孩子鬧脾氣般冷哼一聲,不再反駁。

哪里是蘇昴寵著她——這女人真是好手段,分明是她把蘇昴牢牢攥在手心里,讓其被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桌下,纖細的手指勾住了修長的手。

她在他的掌心中一筆一劃地寫:“稍安勿躁。”

蘇昴反手按了住她的手。

惡狠狠地寫:“我不同意!!!”

碩大的感嘆號昭示著主人的怒火中燒。

蕭綏只得用懷柔策略再安撫:“乖。”

炸了毛的貓瞬間被捋平皮毛,暈暈乎乎地繳械投降。

不過,即使舉白了旗,他仍不忘垂死掙扎:“下不為例。”寫罷,一把拽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蘇昴磨牙。

那戰術手套真是大煞風景,他回頭一定把它剪得渣都不剩。

這邊談判桌上言笑晏晏暗流涌動,那邊太陽底下的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咆哮嘶吼你死我活——

蕭綏不通緬語,不知道他們在吵什么,只見桑康越說越怒,似乎叫人去拉那女人,你推我搡間,被陽琛掙開了綁著他雙手的繩子。

陽琛顯然對自己眼下的處境認知不清,他不跑也就罷了,第一件事竟是從桑康一個手下的手里奪了把槍,將那女人護在身后!

蕭綏簡直不忍直視。

果然是秦瀟漫那個大腦不帶拐彎的蠢貨看中的男人,這個陽琛的智商怕不是也有點問題。

剛才她護著蘇昴,是因自己穿著防彈衣,外加有底牌握在手中沒顯露出來,而陽琛顯然是光桿司令一個,搶來的槍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便被人奪了回去,自己也被按在地上一通拳打腳踢,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像條死狗。

怎么一個慘字了得。

這個蕭綏顯然比楊樹凱想得要更沉得住氣,他有意拖延,就是為了讓她親眼瞧著陽琛是如何被打成鼻青臉腫的。

現在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她還不慌不忙做壁上觀,滿臉看戲,果然半點都不在意。

見此,楊樹凱反倒有些沉不住氣,向蕭綏追問道:“那你要什么?只要這兩個人?”

“您大可放心,這個兩人,只是咱們交易上微不足道的一個開始,我能給您的,遠比您手里有的要多的多。”

黑桃又不是開福利院的,這一點,楊樹凱很清楚。

他冷笑道:“恐怕到時候我將要付出的,也比我能給的,要多的多。”

那面的陽琛躺在地上,臉上青紫一片,口鼻間涌出大股的血沫,不知死活,桑康拿起手中的沙漠之鷹,對準他的胸腹,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那個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女人終于按耐不住,撲到桑康腳下用急促的緬語懇求他,一仰臉,蕭綏看得清楚,果然和她想得分毫不差,是個難得的美人。

蕭綏收回視線,傾了傾身,微微笑:“現在好像并不是討論這些細節的時機。雖然他是個可有可無的籌碼,若不小心死了,總歸麻煩。如果您不同意,也沒關系,我也愿意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把他救出來,當然,那樣的話,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就是了。”

蕭綏用指尖叩了叩桌子上的紫砂茶杯,笑意更深:“畢竟,您是知道我的,我不太喜歡某一類人,恰好,眾所周知,我的老板也不喜歡和某一類人做生意,要不然,某些人也不會大費周章至此,咱們今日也本不必見面。”

“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這是飽含真摯‘善意’的提醒。某些人的死,還熱乎著呢不是?”

外面不知發生了什么,驟然哄笑一聲,周圍那群人一面拍手叫好,一面吹起長長的口哨,滿臉銀邪猥瑣。

桑康一手拎著那如花似玉的美人的脖子,一手把槍頂在她的下頜上,美人渾身發抖,對著地上的陽琛看了又看,在桑康的催促下終于跪著蹭到他身前——

她被反手綁著,只得跪著揚起頭用嘴去咬他的褲帶。

紅唇白齒,長睫帶淚,美人是真美,有些人是真丑。

蘇昴看見這一幕瞬間拍案而起,他站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拽過蕭綏,按著她的頭把她牢牢扣在自己的腰腹上,兇狠地道:“不許看!”

第二件事,他用單手抄起蕭綏立在椅子旁的M16,直接對準桑康,扣動扳機!

“砰!”

子彈擦著桑康的下半身飆射到他身后的土地上,濺起一蓬塵煙。

桑康暴跳如雷:“什么人!”

這一切快得來讓人不及反應,下一刻,蘇昴手中的步槍已經戳到楊樹凱面前的桌面上,臉上戾氣四溢:“我勸你最好是答應她,不然今天,你和他——”

他再用槍管指了指桑康,“別說那些直升機和槍,就連你們的人,也別休想活著從這里走出去!”

蘇昴說的每一個字都很霸氣。

但蕭綏被他用手扣著頭的姿勢像被人強行關機陷入自閉。

她身上逐漸散開的低氣壓也非常應景。

在一本正經的談判桌上,強大到令人側目的女人,以一個好笑的姿勢“啪”在了他懷里。

蘇昴有多霸氣,蕭綏就有多智障。

人都是有潛力的,比如暴怒中的蘇昴動作迅速強硬,連蕭綏都沒反應過來。

系統發誓,就在剛才蘇昴把蕭綏扣在懷里的一瞬間,它看見了蕭綏完全懵逼的臉。

它真的很想笑,那種表情出現在蕭綏那張萬年氣定神閑波瀾不驚的臉上,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嫦娥仙子回眸一笑,結果露出兩顆大門牙一樣滑稽。

不能笑,忍住。

忍住。

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桃幾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至于林海。

他裝死。

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死了的人不需要感知外界發生了什么。

他這樣兩眼放空原地入定就很好。

蕭綏忍無可忍,一把推開蘇昴,從牙縫里磨出兩個字:“蘇、昴!”

頭盔有點歪。

頭發有點亂。

鼻尖紅彤彤一片。

這是被“啪”在他身上時撞的。

念在在眾人面前,要給他留點面子,蕭綏把火氣壓了又壓,她扶了扶頭盔,最后道:“你,很好。”

蘇昴委屈極了:“難不成你還想看?”

蕭綏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真的是軍火公司的少董么?為什么軍火公司的少董會是個心理年齡三歲半的幼稚鬼??

或者說,他才是真正的反派吧。

專門折磨她的那一種。

她不再理會蘇昴,朝格瑞伸手:“槍。”

格瑞的腦子已經被肌肉塞住了,根本不帶拐彎的,低頭就要去拿腰上的手槍。

蕭綏的臉黑如鍋底:“把你的M16給我。”

蕭綏的臉色太過嚇人,格瑞不敢反駁,不情不愿地把手中的M16遞給蕭綏,蕭綏提槍便朝外走去,格瑞小聲用英語道:“那我用啥啊?”

蕭綏轉身,皮笑肉不笑:“我忽然發現,只讓你扛槍根本無法發揮你遠高于常人的先天優勢。憑你這種塊頭,肉盾才是你在這個隊伍里最合適的位置。”

說罷,她已大步走出竹屋。

蕭綏覺得,今天就是她自出生到現在近千年來,最狼狽的一天。

是什么樣的狗屎氣運才會讓她遇見這樣一群人??

面子是什么?

她有嗎?

對,她沒有。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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