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煙他們還活著,他們就在神殿,我可不能等上一個時辰。凌云腦筋急轉,正愁無策,華樂卻道:“大人,小民還有一事要舉發。”
“什么事?”法官只得繼續詢問。
“我要告發凌云與私通海盜。”華樂此話一出,人群嘩然,法官驚異道:“此時非同小可,你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可算的上誣陷罪。”
華樂額頭道:“證人很多,小的要告發的,是凌云在與王散動手時,所使的一招【旋風碎石拳】,這招為南洋鐵鯊團三當家花翎絕技,并不外傳,凌云從未修煉過源力,如今忽然用源力使出這招,不知他修行的法門和這技法從何而來?”
在場不少人紛紛附和:“是的,那技法卻是旋風碎石拳無疑,凌云還喊出來了,除了花翎,沒聽過有誰用過。”
“都是我教給他的。”阿青見凌云一陣沉默,最先反應過來,搶答道。
“那你可否演示一二。”王散心道阿青所使的技法招式明明與西方游俠的技法極像,可與凌云的招數門路差的遠了。
阿青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法官喝道:“若再作偽證,當唯你是問。”
這該如何解釋。凌云心中煩亂不安,總不能說自己是在幾天后學的吧,眼下這考驗,到底該如何通過。
“凌云,你可有什么話要辯解,華樂所說,哪些屬實?”法官問道。
不對,我所身處的,都是幻境,就算我承認了,也不可能真的關我幾年吧。凌云想到此節,心中一橫,說道:“沒錯,這一招便是花翎所教,不過他在教我之時已經脫離了鐵鯊團,不再與鐵鯊團有任何干系。”
華樂笑道:“如此說來,人人都可以做海盜,殺了幾個人再退出,便沒有任何干系,那天下王法何在?”
法官再三詢問,凌云隱去出海一事,只說在海邊偶遇花翎,學得一二技法。法官見再無疑點,便判了凌云三年牢獄。
“看吧,我并沒有藐視什么,我伏法可老實了。”凌云見判決落下,心中倒放下一塊石頭。緊接著,幾個證人被帶到了,凌云心中暗喜,告誡自己沉住氣,等待考驗。
“我問你,凌霜今早可是幾點到了紡廠。”法官一一詢問,紡間女工皆是回答凌霜在七點準時開工時到來。
“我妹妹是今早六點過半出門,按路程絕無可能繞道華府門前的街再準時到了紡間。”凌云豁然開朗,心中暗道我只需回到巨鯨港也這般說,便沒有這么多麻煩了。
法官又開始詢問凌云的幾個鄰居,第一個鄰居是個老頭,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回大人,凌霜是大掛鐘響了五下才出的門,我記得很清楚。”
“怎么可能。”凌云只覺得眼前一黑。接二連三的鄰居都是如出一轍,卻不敢直視凌云。凌云瞥見華樂旁邊的黑矮男人,后者氣喘吁吁,汗浸透了衣服,一對鼠眼滴溜亂轉。
“既然如此,那本案明了,此借據卻是今早所簽,契上條件盡皆有效,還有誰有異議?”
“大人,不能這么判。”凌云沉聲道。
“如何判需要你來教嗎?”法官怒道,“此乃《大燕律例》所定,你還有什么話說。”
“若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那這便是我的回應。”凌云跨前一步,源力聚集在掌中。數個士兵持矛拔劍而上,五六把兵刃對準了凌云便刺去。
“旋風碎石拳!”凌云一拳揮出,飛沙走石間一切都煙消云散,星陣依舊,星靈女神端著那顆跳動的心臟。
“你并沒有按我所言,依然頑固不堪。”女神的聲音依然帶著淡淡憂傷,繼續道:“當時只要你點頭,便可回到你的戰友身邊。”
“這就是我的選擇。”凌云說道。
“天秤的審判開始了。”星靈女神手中的天秤開始變化,那托著凌云心臟的秤盤緩緩上移,一幅卷軸出現在另一個秤盤上。
“帶上它吧,它選擇了你。”星靈女神露出一絲淺笑。凌云疑惑道:“可是我并沒有按你說的做好,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義。”
星陣消散了,女神的面容漸漸逝去,她的聲音來自虛空:“我也不知道。”
最后一縷星辰凝結在凌云手中,化為古老的卷軸,火漆上便是一個天秤符號。
“我成功了。”凌云喜不自勝,腦海中浮想聯翩:成為傳說中的星辰戰士,為萬人敬仰,榮譽滿身,飛黃騰達。
周圍怎么這么安靜,凌云忽然發現異常,回頭一看,一圈海盜站在原地看著凌云,懷沐坐在中間,左手丁火船在旁護衛,右手男子卻未曾見過,騰煙等人卻不知在何處。
“有勞這位小兄弟了。”懷沐揮揮手,“拿下。”
丁火船從背后拉出漁網,猛地罩住了凌云,凌云被幾個隨后圍過來的海盜順利綁住,星圖被呈到了懷沐手里。
“大當家的,此人是殺是留?”凌云背后一人問道。
“留著何用呢?”懷沐話未說完,一個傳令海盜飛奔而來。
“報告大當家,渡鴉來信,張志與一個劍客燒了大寨,接應了不少人,搶了船往翔龍號沉沒的地方過去了,好像花翎也在里頭。”
“該死。”懷沐心中計算日期,自己已經派出一條船去打撈翔龍號財寶,這下怕是盡數回到張志手里了。
“既然這樣,那就得過一陣苦日子了,好在有此星圖,不愁不能東山再起。”懷沐瞥了一眼凌云,說道:“把此人賣到北原去吧,可有烙鐵?”
“回大當家,刀背上就有。”一個海盜歡呼道,舉起自己的寬刀。有人喚出火焰,將刀尖一塊燒的通紅。
凌云明白將要發生的事,死命掙扎,可是于事無補。他被死死按在地上,壓住右手,刀尖貼了上來。
一陣刺鼻的焦味混雜著點滴血絲彌散開來,凌云壓抑住吶喊,痛徹心扉。血肉模糊處,一個烙印已經打在了凌云手臂上。
“曼丹俘虜,這可便宜你了,你哪有曼丹戰士的身價。”丁火船哈哈大笑。凌云迷茫地看著自己手臂,上面莫名的文字成為抹不去的標記。
一個月后,凌云被扔進海盜船的底艙,水沒過了腳踝。這艘滿載臻皮人俘虜的海盜船揚帆往北原大陸去,凌云仰望甲板上的天空,一個海盜對他咧嘴一笑,把入口蓋住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