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枕戈待長征,寒星風冷照鐵衣!
鮮活的生命勇望,不甘而又執著地尋找自己的價值。最后會在哪里選擇到歸宿?
戰場葬送了無數年輕的生命,也磨礪出傳奇耀眼的英雄。血與火的浴禮之下,殘酷而榮耀!
乞求和平的人愿意用戈矛換取面包,因為厭倦了殺戮。那么,可愿意奴顏屈膝?當不得不用武力去守護心中所愛時,是否還如此厭倦它?你可曾想,它守護著你也守護著你所愛,卻被你厭倦拋棄。你成功登上榮耀神座,卻害怕鮮血,把征戰一生的劍拋棄在污泥之中,只因你想要手上干凈一點。你墮入黑暗,不安黑暗,唾棄黑暗,最后乃至自欺欺人。你片刻心安,又可曾心安?你是否太可笑?
你們愿意展出自己的溫暖懷抱給外表柔軟的一切,卻不想靠近那些因為冰冷,理所當然被認為堅強的存在。這,無所謂。但是當你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想要將自己盡可能的搔首弄姿地展示時,是否太可笑了一些?你們可以盡情地平行于彼端,無人在乎。但是你們卻想靠近,用自己的“善德”去褻瀆,那么是非后果大多是自找的。
劍放在那里,無罪!提著的人殺戮,觸摸的人流血……
無所謂善惡,心之安處即安!這或許便是世界的殘酷一面吧。沒有什么該死不該死,只有死的和活的!
將心靈展于美好,懦于面對殘酷的人算什么?將生命凍結于鮮血黑暗,不敢看向陽光的人有算什么。可憐?可憐之人亦有可惡之處!
……
然而這些東西大多沒有人去想的,也沒有什么值得想的。至少大部分的價值看不見。熱血的少年們因為心中赤誠,紛紛愿意走向血火紛飛的戰場,因為向往英雄的榮耀,也因為身后的和平安寧。他們中可笑的人,因為喜歡的選擇厭惡的,美其名曰犧牲……
這些冰冷的片段或者不足道之。
因為無論安加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無法更改事實。戰爭還是不會停歇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平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克制沖突。但戰爭,只需要那么幾個極端分子的存在即可,如此簡單。如此簡單而又輕易,和平來之不易而又珍貴,而戰爭令人感到恐懼而又厭倦。但是各種各樣的人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作為強大的終結手段,太多的人有著其他的想法了。所以,和平雖然珍貴。但是戰爭絕對不會少!所以,如果愚蠢得愿意為了面包而放棄所有的戈矛,或許便是準備好了奴顏屈膝了吧。至于最后是否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你已經沒有資格去要求了。你能做的只有乞討……
戰爭絕對不會消失!這不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只是一個正常不過的話題。因為它也是生存的必須。雖然沐浴了太多的鮮血,但是分擔到每個年輕生命的身上或許便是足以讓他們感到充實的分量,直到他們漸漸難以承受。
戰爭會來的。不管是敵人遠來侵犯,還是我們遠去征伐。戰爭都是會來的。我們大多人的生存其實需要一個目標,甚至需要一個敵人和對手。而戰爭會來,是因為我們不想把命運交付到其他人手中。這一點,曹瑤一直很明智地知道著。她渴望暴力和殺戮嗎?雖然青春在躁動著,但是她并不喜歡終結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但是她知道,這一切都需要人去承擔,那么為什么她不可以去承擔?在這一點上,她一直很明智,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秦國沒有在十年前終結這個亂世,那么未來就會有更大的亂世。盡管平靜了數年,但是并不會掩蓋這個極力遏制的真相。十年前曹王站了出來,從一定程度上極大地延緩和平靜了時局。但是曹王已經盡力了!十年之后,曹王亦不會拱手相讓。曹瑤不解的是,十年前秦國明明是公認的有實力壓住這個時代的亂局的,為何他們沒有出手?
若是他們十年前出手了,或許便不會有這天下諸王,也不會有曹瑤公主,當然她也不用上戰場了。這一點,她卻是愿意的。可惜,事實并不是這樣。而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了。如果秦國再出手,唯有的只是慘烈一戰!曹國一直視秦國為最大的對手,若真的一戰,恐怕慘烈無比。
曹瑤看上寒冷夜空中的點點星芒。一身金甲被寒風吹拂得生冷。風刮在臉上,生疼。這一張俏顏上多了一道刺眼的疤!曹瑤也是一個愛美的人,可是……
風,吹響營旗烈烈。夜已深,依稀傳來酣甜的如夢聲響。旁邊火把傳來一兩聲清晰的爆裂聲,火焰傾力地向天空展示著妖嬈。曹瑤的臉上有些疲憊,更多的是被夜風吹得有些僵硬。
身后營帳中的燈光還亮著。伊莎同樣還未睡,伏案做著文案。這一支隊伍太年輕了。雖然夾雜著不少老兵猛將夾雜著訓練,還把鎮西侯府的馬元都北調上來。但是都無法彌補這支隊伍的年輕。而自己也太年輕了。但是,曹瑤想到今天傳到自己手中的軍令,不自禁覺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好重好重,重愈千萬斤!父王要派朱雀營去草原,作為僅次于狼騎兵的第二精銳!這固然榮耀,但是曹瑤卻也知道自己的朱雀營的分量。若是時日長久,成為這樣的精銳自然沒有問題。但是明年春天就奔赴草原,就不知要凋零多少生命了。連曹瑤都不清楚,父王哪里來的自信。因為馬元?但是曹瑤卻知道,曹王可做的選擇其實并不多。曹國的處境并不算太好。從四方鎮侯就可見一斑。四方鎮侯雖然榮耀,同樣也意味著曹國面臨的怎樣兇險的環境。甚至比那直面西王的秦國的處境還要糟。畢竟秦國之強早已深入人心了。只用一支連城部隊,雖然憑借各種地形之利就足以擋拒西王浩蕩攻勢,秦國之強自然也毋庸置疑。
寒風在整個軍營刮過。還亮著的燈光一兩盞。然后就是插滿道路的火把,還有巡夜的士兵了。
曹瑤迎著寒風狠狠揉了揉臉頰,然后又轉身入軍營之中,準備再次與伊莎商量著一些細節。
……
原野上積了白雪一層,浩蕩延伸至天際。天空飄過一道有些懶散的身影,正是那永不落地的海音,似乎也在休息吧。
在一個有些簡陋的小小廢棄居所之中,龍雀已經靠近著一堆篝火睡著了。而安若還是一如既往地睡不著。聽著夜風吹過的聲音,索性就起來看著無邊原野上的白雪。天空的游影在乘風盤旋,安若微微抬眸,只是輕輕一笑。
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空氣有些冰冷,連帶著空氣都不知靈澈了幾分。有些冷,穿得有些薄。但是安若卻只想如同雕塑一般站著,就著滿原平整的白雪數夜空中的星星。身體有些麻木,冰寒刺骨。安若依舊微微笑著,因為他知道就如同他睡不著一樣,他也病不著,所以并不擔心。只是看著滿天的星星,思緒就慢慢扶搖之上,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又在哪一個地方看見了時間的哪一個角落。
安若笑著,就像這是做夢一般。
不是夢,或許再也沒有夢!
他笑著,驀地,一把劍出現在他手中。他迎著滿原白雪刺了一劍,無聲無息。他又朝著滿天繁星刺了一劍,無聲無息。
似乎只是想活動活動,發泄發泄。他刺了這兩劍之后便收劍而立,靜若崖上青松。他的神色有些迷惘,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然后他擺了擺手,那把劍便不在了,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嘆出一口白氣,在微黑夜幕下看不清明。他只是悠悠嘆了一句:“我自認不弱于任何人,卻也不屑于同死人爭鋒!”
然后,他的目光掃過北方,西方,南方,目光有些復雜。想要回去看看。這是真的。但是然后頭也不回地遠去嗎?心中還有怨念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那一群人,唉,總是那么固執!!!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風在地上撿起了幾朵雪花,然后拋遠拋遠……忽又覺得沒有意思,跑開了。
星星在夜空釋放著光芒,始終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