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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天剩
  • 行之客
  • 3134字
  • 2018-10-22 06:55:00

漸漸進入深秋,嚴(yán)霜帶來深寒,凋落了滿天木葉。一路向北,更是蕭條。草原的第一場雪降臨曹國北方要塞時,只有零零索索的狼哨在皚皚白雪之中出沒。青色的草原被白雪覆蓋,深寒的風(fēng)如刀子一般凌厲。此刻這座屯有重兵的北方要塞之中卻有一些冷清。如果可以在天空仔細(xì)俯瞰的話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狼哨的數(shù)目實在是有些少了。按理來說剛剛成為鎮(zhèn)北侯的狼騎兵之首——蘇橫坐鎮(zhèn)在這北方要塞,哪怕是這寒冬之中,這里的狼哨也不應(yīng)該如此稀薄才是。

今年的寒冬似乎透發(fā)著不一樣的凌厲。

蘇橫謹(jǐn)記著三年之約,是他與曹瑤的三年之約,同樣是他與曹王的三年之約!

草原深處,蘇橫身著皮裘,緊靠著白狼坐在雪地之中。在他的周圍有著近萬狼騎兵,是他手下幾乎所有的精銳。雪地上草草地搭建起來一個駐地,整支軍隊都沉默地歇息著。溫潤的白氣一團團呼出,被寒風(fēng)割得支離破碎。蘇橫抬頭看了一眼這滿天風(fēng)雪,心中一嘆,并不表露。他在白狼身上取下一皮壺烈酒,狠狠灌了一口,驅(qū)逐這自外而內(nèi)的嚴(yán)寒。

他們深入草原太遠了,要塞的補給很難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及時送到。草原上的冬天,無論是對牧民還是對狼群來說都是一個艱苦的日子。而對蘇橫們來說,他們只有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了。他們需要尋找,一個個草原部落的存在!如此艱苦惡劣的環(huán)境,恐怕就連汗王手下的鷹狼衛(wèi)都不會輕易出來。冬天才剛剛開始,最惡劣的時候還沒有到來。而蘇橫的第一步就是要在最惡劣的嚴(yán)寒降臨之前,征服一大片根據(jù)地,好在來年開春的時候,不被汗王一擊而潰,甚至有反攻的資本。

再過一個月,估計曹王府也會鋪上像草原上這樣潔白的雪吧。

再過四五個月,寒冬過去,春天到來。估計瑤妹手下的軍團也初步訓(xùn)練好了。如今天下,曹國還有什么其他戰(zhàn)場?瑤妹恐怕也會來到草原征伐吧。秦王應(yīng)該不會放棄草原,不知道會在草原上遇到誰,莫讓嗎?希望他還沒死!

蘇橫的思維被烈酒沖得活絡(luò)了一下,不禁想到。

今年的冬天的草原似乎格外的繁忙。蘇橫的狼騎兵并不是唯一一支在風(fēng)雪之中彳亍的軍隊。汗王手下同時也有一只軍隊,帶有草原上難得的充分的補給往西方拓荒而去。越王從海路,逆著寒流往北方而來。想要開通汗王東部的海上商路。

……

從漠州城往故京城而去,一路向東稍微偏南??諝饴凉駶櫫艘恍鞖怆S著時間流逝卻越發(fā)寒冷。

安若和丑兒也加了一身棉裘,有些臃腫。這樣的溫度,在沙漠中的時候兩人也經(jīng)歷過不少次了,也談不上什么不適。而老馬則依舊一身瘦骨嶙峋,老弱的馬軀是一身驕傲的風(fēng)骨,就如同風(fēng)雪中的瘦竹,或絕崖上棱角分明的硬石。

早晨,紅彤彤的太陽帶著清冷的溫度從林間升起。地面上的枯草被寒霜凍得生脆,那生硬的馬蹄踩下發(fā)出一陣陣斷裂的樂音。安若坐在老馬身上朝著有些僵冷的手上哈了口氣,又取出那本書看了起來。

突然,林間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一只白貓突然從前方跳了出來,站在路上看著這一馬兩人。

草間銀色的清霜在初陽的照耀下發(fā)射出迷離的色彩。白貓純粹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雜毛的白色如同天地間的雪色一般。白貓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到大路中間,那一塵不染的肉掌間依稀可以看看見那鋒利的晶瑩的如冰的爪子。白貓就站在大路中間,如同俯視的姿態(tài)一般仰望著這一馬兩人??諘绲拇舐飞?,沒有一陣風(fēng)。清冷的樹林間,似乎一切的蟲鳥全都絕跡。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

老馬看著白貓,很認(rèn)真,認(rèn)真得甚至有些戒備。

安若漸漸收起了手中的書籍,他看著白貓,看不出什么情緒。

丑兒在安若身后緊緊靠著他,她并沒有看見白貓,但是卻察覺到了這不尋常的安靜。

白貓只掃視了老馬一眼,視線就落在安若身上,有些疑惑。突然,它輕靈一躍,高高跳起,竟高出老馬的馬頭不少。

老馬的瞳孔猛然擴張,渾身肌肉瞬間緊繃。毛孔張開,一道道氣息似要噴薄而出。只見安若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書,放在老馬的鬃毛上。那幾乎直立的鬃毛便被安若手中的書壓得平順下來,連同它幾乎噴薄的氣息也被安撫了下來。

白影一閃,白貓?zhí)诎踩羰种械臅稀K鼉?yōu)雅地立著,看著近在咫尺的安若的手,似乎有些猶豫。它又打量了安若一眼,只見安若一如之前的平靜。這平靜之下有的是廣博的溫和。

白貓瞬間收回目光,它隱隱感到了那溫和,卻讓高傲的它有些不舒服。它迅猛地一爪撓在安若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然后就如同受驚了一般遠遠地跳開,竟比剛才的高度還要驚人得多。只見白貓一躍就到了七八米遠外的一顆樹上。它站在樹枝上緊張地看著安若,目光不住地四處掃視著,似乎是在尋找逃跑的線路。

不僅是白貓,就連老馬此刻也緊張起來。它的氣息鎖定著安若,隨時準(zhǔn)備震開安若,帶著丑兒逃離。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一滴滴血珠從血痕之中滲出,沿著安若的手滴在那本書上,似乎染紅了不少的區(qū)域。而安若,一如之前的平靜。只見他將手稍微朝后伸了一下,丑兒見了安若手上的傷痕,即使她看不見前方發(fā)生了什么,但也立刻取出一張白色的手巾為安若包扎了起來。

白貓緊張地注視著安若身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它緊緊盯著安若,眼中似乎就只有安若,就像最大的對手一般。

丑兒包扎好傷口之后,安若就把手收了回來,同時也收起了身前的書籍。他看著白貓,眼神中平靜且溫和。他輕聲開口道:“過來。”

白貓看著安若,眼神中說不出的疑惑。而老馬看著白貓,眼神中有著戲謔與驚疑。

白貓冷冷瞥了老馬一眼,一躍就跳到了安若身前。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不安。

只見安若輕輕附身,抱起了白貓,手熟練地找到一個位置撓了起來。

白貓本來十分不安的,但是當(dāng)安若俯身的瞬間,不知為何,它停在了原地沒有躲避。而當(dāng)安若抱起它的時候,它渾身緊張不安著,幾乎就在爆發(fā)邊緣。但是安若在白貓身上撓了起來的時候,白貓竟感到難以言喻的平靜和舒服,甚至還有熟悉!它警惕的目光被慢慢瓦解著,突然它感到了一陣驚訝的目光。它冷冷地看著身下的老馬……

安若卻對著一切仿若不見,他看著白貓道:“和我一起走吧。”

白貓沒有回答也沒有離開。

老馬重新馱起身上的兩人朝著東方而去。

……

隱鄉(xiāng)常年如同春天一般,從來沒有遭遇過冬寒。

大漠中,周洛一身單薄的衣裳顫顫發(fā)抖著。大漠的白天雖然炙熱無比,但是隨著寒流南下,夜寒未消的大漠清晨卻是極為寒冷的。

周洛卷曲著身體,緊緊窩在駱駝身邊,試圖汲取著每一點兒溫度。他懷中緊緊抱著青蛇與小鳥,試圖同樣把溫暖傳遞給它們。但是他自身都沒有什么溫度。他渾身僵硬著,初晨的太陽并沒有帶給它多少溫暖,而駱駝的身軀也為他當(dāng)不了所有寒風(fēng)。他渾身體溫發(fā)燙著,而身體感覺卻極為寒冷。他緊緊抱著青蛇和小鳥,試圖在自己絕境的同時還要給它們呵護。

大漠之中沒有路人,至少此地此時沒有路人。即使有,恐怕也不會為了一時惻隱之心帶上一個累贅前行。大漠中的枯骨已經(jīng)夠多了,不介意多那么一具,也不介意再多那么幾具。大漠中的病人幾乎等于死亡,更何況他還孤身一人呢!

小鳥感受到了周洛此刻的絕境,不安地朝著東方的朝陽啼叫了起來。那鳥啼聲清亢悠揚,似乎連朝陽都在這一刻明亮了幾分。但是小鳥卻迅速委頓了下來,朝陽還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周圍似乎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青蛇身上的顏色似乎更青了一些,轉(zhuǎn)瞬又暗淡了下來,并沒有產(chǎn)生絲毫的變化。

周洛依舊渾身發(fā)燙,渾身顫抖著。他蜷縮在駱駝身下,他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眼前的光亮,一片朦朧,一片刺眼,而他似乎怎么也看不清。

駱駝彎下頭拱了拱周洛。只見周洛被拱動了幾下,還是一動不動。一個小小的粗糙的玉瓶從周洛懷中滾出,滾在沙地上。青蛇和小鳥的目光落在玉瓶之上瞬間明亮了起來,如同看到了希望。

……

周洛服下護脈丹之后迅速好轉(zhuǎn)了起來。他出了一大通汗,狠狠灌了不少的水。等到中午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但是周洛臉上的憂色反而更重。清水用去了不少,而且才剛剛過去一個月,護脈丹就用了兩粒。剩下的十粒是怎么也撐不過十一個月的,而他不要說不知道去哪兒尋醫(yī),就連大漠都不知道何時能走出去。

茫茫大漠之中,寂寥的天地之下似乎就只有一個人茫茫獨行著。就像那高高的天空上的太陽一樣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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