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營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在楚國大地之上。
秦楚邊關外,越來越多的難民聚集道這座鋪滿了死亡的希望之門外。
人們不敢沖擊,曹國三十萬鎮西軍團的覆沒就在眼前。人們摧殘人性,在殘酷的如煉獄的世界前啖食血肉生存。
終于,那將殘酷與美好隔絕的高大城頭之上,秦國的五大將軍之一,常龍大將軍代表秦王宣讀了秦國的意志!
秦國會拯救一部分人,在這樣滅絕人寰的大災中,同為人族的秦國會拯救一部分人,保留整個種族生存下去的希望。但是這部分人必須要由秦國來篩選,簡而言之就是要能為秦國所用!
篩選的辦法很簡單,強者生存。
第一個十天,秦國邊關會允許十萬難民進入!進入秦國并不代表可以免費獲得糧食。那只是進入秦國,并不發放任何糧食,而且必須在戈甲齊備的秦國軍隊的監管之下!
而目前聚集在綿綿秦楚邊關外的難民已過了千萬之巨,還源源不斷地有人聚集而來。十萬,這個看似巨大的數字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殘酷。
十萬,并不是一個小數字,它允許任何形式的聯合和背叛,給了希望,讓所有人去殘酷相殺的希望,而僅僅只是為了進入那扇希望之門。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秦國的糧食供給不了所有人,更何況秦國并不是什么損己利人的傻大善人。秦國的糧食也不會白白供給別人!進入秦國,只是獲得了一個機會,而耐以生存的糧食還需要人們去爭取,用生命去爭取!
而所爭取的地方,就在那漫漫長路之后的西方大地,一個需要眾多生命去浴血拼殺的地方。而秦國,能提供給他們希望,武器,糧食還有監管……讓這些本來各自為了自己而活的人一下子失去了這生存的意義。
而秦國,就如同冷漠無情地裁判一般在那高高的城頭之上看著這場希望的血腥爭斗的開始和結束,慢慢篩選他們所需要的炮灰,然后沿著那條被規劃好監管住的道路慢慢西行。
計劃的序幕已經拉開,并且在有條不紊緩緩執行著。秦楚邊關之下不再只是一個人性的爭斗場,而且成為了赤裸裸的人的爭斗場。而城頭之上,習慣了俯視的西地秦國人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們許多是盛名許久的東方之龍軍團存活了漫長歲月的百戰精銳,習慣各種冷漠和殺戮。
就算如此,還是有綿綿不絕的難民前往秦楚邊關。
災難和饑餓就像源源不斷的動力,驅趕著龐大的難民群前往秦國前往西方,又在那一座希望之門面前殘酷地淘汰,留著有用之人上戰場去當炮灰拼殺。這就是安若的整個計劃,只有秦國,完整強盛的秦國能夠做到!
簡單而又殘酷。
于曹吳越三國而言,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生民如此程度的流失,然而事實上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為災難,戰爭等導致糧食根本養不起那么多人!他們試圖搗亂過秦國的計劃,但是面對最強大的情報組織和虎賁營,他們的種種嘗試最終都無果而終。連曹國的鎮西軍團遠征最終都全軍覆沒,幾乎意味著秦楚邊關之上的格局已定!對此,各國只有積極準備后路。
曹國在積極備戰,曹王已經轉到幕后,如今曹王府的事基本上都是由大世子曹寅在操弄,只有極重要的事情經過曹王的點頭。比如,大肆征兵,從書院,故京,曹國大肆征兵,將曹國國庫和各州府庫里備用的糧食全部轉為軍糧!同時將絕大部分新兵調往北方和西方,曹國境內軍隊大規模調動,幾乎完全放棄南方和東方的防線……
而吳國,眾臣們已經不再上朝,幾乎只是待在東宮商議對策。他們很想像曹國一樣備戰,但是吳國不一樣。吳國不會積存著那么多的糧食,沒有那么多的戰爭意識,他們是商人,逐利而生。
吳國的糧食不夠支撐那么多的軍隊,事實上連那幾個商人家族自己都捉襟見肘。他們不會在考慮那么多人,現在對于他們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投降!這是最好的也是代價最小的辦法,關鍵是他們無法與秦國方面聯系好。
就算被風流聞名的吳國太子提為正宮的靈后,原本已經被吳國太子確定為神倀部的人每每在這方面的事情上都只是保持緘默。
神倀部變了,虎賁營也變了?;蛘哒f虎賁營醒了,神倀部也醒了!這織羅于暗中的網,第一次全面展示出它的強勢!從酆都,到如今諸國之間的格局,這只是因為虎賁營的主帥換了一個人!
就像吳國太子,明明知道靈后是神倀部的人也要選擇提她為正宮,授之以柄??删退闳绱?,作為神倀部的人,靈后依舊可以無視吳國太子的示好和臣服!
他,吳國太子,作為吳國的太子,可以不要風流,可以不要尊嚴,但他是吳國的太子,吳國的未來,或者說吳家的未來!
故京,小胖子吳全在這樣的時節,在這樣那樣的傳聞之下選擇了入征曹國的軍隊。他沒有想著回去……
枯柳畔,姜依立為他送行。
而齊夭夭和楚小白,作為臨淵府最后的主持者聯系上了神倀部的人,得到的回應也只有沉默。
李生進入曹王府,輔佐曹寅。
同樣是枯柳畔,建陵城外的浩蕩龍江之上,安若和丑兒在干燥的烈陽下泛舟而行……
偌大的江面,只有這么一艘孤舟,太多的人為了生存的希望而奔波遠去。這座繁華的建陵城,曾經煙波浩蕩,帆影點點的光景不再。偌大的天地河山,只有那一艘孤舟可獨賞。
丑兒安靜地依偎在安若身旁,看著安若煮著酒,在酒壺之中滴落殷紅的血,然后十分乖巧地捧著煮好的酒仰頭喝下。
白貓在煮酒的案頭上蹲著,懶散地看著這煙波浩渺。
安若同樣遞了一杯酒給它,卻只在白貓的身旁靜靜放著。
從建陵城頭順流而下,漂遠又再度漂近,臨近依稀繁華依舊的建陵城,隱約可見那岸上有一位簡裝打扮但又不失貴氣的女人在橋上立著,遠遠的是一排排精壯的布衣侍衛。
而模糊聽見風聲的吳國太子,這才匆匆趕來,可以看見街頭轉角處這位吳國太子狼狽奔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