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本這個接替者就應該是他，是他，代替了他。

他無法知道在里面到底會經歷些什么，但他肯定會像他們初次見面時一樣，什么都不記得。

而他們哪怕走進了青銅門，卻還是見不到他，是因為他們錯過了時間嗎？所以他會在里面再待上十年？

令他疑惑的是，王胖子怎么忽然會問這個問題，他覺得奇怪，王胖子不會是會問這樣問題的人。

王胖子突然又說道，“天真，你現在了解所有事情嗎？你了解張家人所守護的秘密，了解為什么張海杏他們會做這些事？為什么梁老板會在意那個秘密？”

“所有事情？”吳邪蹙著眉，這世上事情千千萬，別說一個十年，哪怕再給他一個十年，他也未必能了解所有事情吧。

“所有事情，圍繞張家，圍繞汪藏海，圍繞老九門，這所有的一切，你為什么為此堅持了十年，我們為什么要計劃這些？”

突然問起這些，一時間他也很難回答，對于張家，汪家，老九門，他了解了多少呢？可能也只是淺層上的了解罷了。

張家，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家族，他們擁有巨大的勢力，可以輕易改變很多事情，壓根就沒有他們做不到的事。

張家，是他所看到的一個十分可怕而且有序的大家族，這群由人所構成的體系很難達到十分強大的粘合度，甚至無人能破壞。

他清楚這里由于張家人具有那種變態的自制力，這種自制力無人能及，也無人能改變。

張家，還真是奇怪的存在，哪怕過了十年，他依舊很難想明白這樣一個家族是什么支撐著他們，讓他們長久不衰。

一想起這些，他就覺得腦子十分混亂，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在不停地循環，仿佛每隔多少年就會輪回一次，仿佛他們張家在控制著這一切。

可是怎么做到的呢？

歷史之中，有皇帝的存在，那樣的中央集權，可能也只是面上的集權統治。

關于歷史，他無從想象，究竟有多少真，有多少假，被人操控的又有多少。

王胖子點燃一支煙，嘆了口氣，說，“天真，你說我們付出了這么多，真的就是在按照我們所想的行進嗎？”

這問題，吳邪不是沒想過，他不敢去想，這十年，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他這樣想，還是被迫這樣做？

一想起這樣的問題，他就會顯得格外焦慮。

三叔曾給留信說，比鬼神更可怕的，其實是人心。三叔說這是他爺爺留下來的話，他心里嘆了口氣，他爺爺其實很早之前就對他說過很多事，那時他還想，并不明白爺爺所說的這些其實在告訴他所有的真相。

皇帝那么厲害，其實是因為他知道很多秘密，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知道的比皇帝所知道的秘密更多，而這個人，只可能來自張家。

那時，他爺爺說，秘密，是一切力量的來源，但同時，秘密也是一切痛苦的來源。

這話，直到現在他才慢慢懂得。

最后一口煙吐出來的時候，王胖子就問，“你說小哥現在在做什么呢？那些汪家人，還有那個梁老板，他們能知道里面的秘密嗎？”

“小哥曾說，在張家古樓的最底層，有一個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可能是張家強大的所在，我們去過那里，也多少了解一部分。”

王胖子看了他一眼，愣了愣，低頭繼續抽著悶煙。

吳邪嘆息一聲，“我知道張家人的那個秘密是什么?！逼鋵嵥缇驮撉宄莻€答案，在張家古樓底下所埋藏的東西，那些密洛陀，即便他們只是失敗品，但不得不說那是最有利的支撐那個秘密存在的東西，同時也是所有人都在追尋的，當年的裘德考，還有無數死在這條路上的人，他們其實都是為了這樣一個秘密。

王胖子忽然抬起頭來，道，“命運，可真是可怕的詞。”

吳邪的想法和他的意思差不多，但其實他不太喜歡命運這個詞，但不得不說，就是這個。

在張家古樓里，張家人他們知道所有事情的因果，其實就是掌握了規律，所以無論這個時間如何變化，在他們眼中其實都是不變的，因為他們知道事情會朝著什么方向發展，也能盡快做出相應的舉措。

“他們壓根就不是人。”王胖子道，能掌握命運的人怎么可能稱之為人，那分明是像神一樣的存在。

吳邪點頭，這一點他很贊同，所有的秘密都會結束，這樣的一個終點……等等，他突然意識到小哥所說的那句話，時間不多了，是不是這個時間節點就存在在梁灣身上？

王胖子嘆了口氣，“這是不是小哥說的沒有時間了？”

吳邪淡淡地說了一句，“如果我們沒有分析錯，就是這樣?！?

確定這樣的想法后，吳邪只覺得心中一緊，渾身都冷得出奇，這要是真的，那他們該怎么辦。

“沒有時間了?！蓖跖肿油蝗徽f了一句。

吳邪看著他，試圖緩解氛圍，說道，“胖子，這只是我胡亂的猜測，現實可未必是這樣?！?

然而王胖子卻又張嘴說了句，“真的沒有時間了?！?

吳邪愣了愣，原本這些都是猜測，而且他所猜測的依據也不過是那背后的人想讓他了解到的信息，他搖頭說道，“胖子，這一天也許會來，卻不是現在?！?

王胖子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只聽他說，“小哥曾經對我說過沒有時間了，我一直想不明白，現在，我似乎有體會，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解雨臣看著他說道，“到底會發生什么？”

王胖子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變得戰戰兢兢起來，“小哥之所以沒有出來，不是他不出來，而是他壓根出不來?！?

“怎么可能？”吳邪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只要悶油瓶想做的事，還沒有什么是做不了的，胖子該不是自己把自己嚇傻了，以為沒看到小哥，就是他出不來。

王胖子很不想相信這一點，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才是事實，他說，“這門十年只能打開一次，還有這下面的機關，門是他們打開的，也是他們提前進去的，無論是什么情況，他們都已經占據了所有的優勢，他們可能會知道里面的秘密，甚至會去嘗試那般瘋狂舉動。”

可現實是，無論他們在里面會遇到什么，能不能找到終極秘密，時機都被他們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