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語氣一頓,然后是漫長的沉默,直到另一聲轟響響起的時候,她才又開口道,“我答應你們,但我有幾個條件。”
黑瞎子抿了抿唇,“什么條件?”
梁灣沒有直接回答,抬頭看了眼張日山,張日山也看向她,她說,“第一,無論事情能不能完結,他必須安全出來,也許你也沒辦法保證,但我希望盡你所能。”
“好!”
“第二,遇到那個人就告訴他,時候到了。”
“什么意思?”不僅是黑瞎子,其他人同樣不解。
梁灣笑出聲來,說,“他會懂,而你們不需要懂。”
“好吧,還有嗎?”黑瞎子聞言,只能放棄。
“告訴吳邪,我幫他不是因為他的那些話,而是姑奶奶太無聊了。”她梁灣是什么人,想威脅她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自己同意。
“還有沒有?”黑瞎子繼續問道。
梁灣沒有說話,似乎也不打算回答,她看向黎簇,黎簇立即說道,“既然灣姐同意了,那我……也只能勉強答應吧,希望我不會因此丟命。”
黑瞎子彎著唇,“既然你現在還活著,說明你福大命大,禍害可沒那么容易就丟了性命。”
說著,他走了出去,解雨臣跟著他走了出去。
蘇萬見自己的師父離開,靠近黎簇,有些擔心他意氣用事,黎簇卻搖搖頭,他這可不是意氣用事,幾個月前,他的父親失蹤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后對他的態度改變了許多,原本這是好事,可是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正常,他想要弄清楚這里面的情況,也許他還要去一趟汪家,這樣一來,他和梁灣還可以作伴。
張日山看著梁灣,他想不明白她那么怕死的一個人,怎么就會答應這樣危險的要求,她不會不知道她的決定意味著什么,她所要面對的是什么,可她居然沒有片刻猶豫,就答應了。
梁灣抱著雙腿,抽了抽鼻子,沒有看他,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會答應。”
張日山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
“張日山,我知道你們的身份,我不想因為我什么都不明白,然后被你排除在外,”梁灣接著道,“現在的情況對你們來說十分不利,你們需要有人拖延時間,或者探聽汪家的行動,而只有我才能幫助你們。”
“這對你來說十分危險。”先不說她真實的身份,光是她對汪家人完全不了解,極有可能露出馬腳,汪家人不會那么容易就上當,也不會輕易就接受一個人。
“張日山,記得在古潼京里我說過我不是汪家人嗎?我真不是汪家人,我沒騙你,但我是誰,我現在還不算清楚,也無法告訴你,”梁灣趴在膝蓋上,表情凝重,“但我能接近汪家人,能打入他們的內部,也能知道任何我想知道的事。”
張日山皺起眉頭,關于汪家人,還有鳳凰紋身,他還真是不太了解。
黎簇聽到這些,只覺得有些詭異,他們說她是汪家人,她自己說不是,不是汪家人,又能打入汪家,聽起來有些混亂。
蘇萬是完全不明白,只是擔心黎簇會不會有危險。
這一夜,原本他們該好好休息,然而因為汪家人的出現,他們并沒有任何睡意,各有心事,一夜無眠。
解雨臣和黑瞎子站在外面,看著他們在投放炸彈之后,就在旁邊安營扎寨,這才收回視線。
好一會兒,解雨臣問了句,“這是天真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黑瞎子一頓,然后對著遠方重重嘆息一聲。
他說,“我們誰不是從出生就沒有選擇,也許是連出生都沒有選擇,這只是我們當走的路,而不是我們能選擇的路。”
解雨臣嗯了一聲,這道理他懂,甚至連他都是這樣,所以他知道很多事不是不想就可以避免。
黑瞎子對他說,“我們現在所面臨的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一個蓄謀已久,甚至已經形成和張家十分相似體系的團體,光憑我們這幾人是無法打通的。”
解雨臣點頭,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的身份可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如果能完全除去汪家人,她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嗯。”解雨臣又點了點頭,說,“我只是想那個人是否愿意這樣做。”
“他愿不愿意,都要先看清楚現在的形勢,”黑瞎子繼續說道,“我想,他不會不同意,而且他也沒辦法。”
“那個年輕人可以嗎?”解雨臣問,上次這個年輕人完成得確實不錯,不過這次他不得不擔心,這可能是他們真正意義上最后的戰爭,不能出一點差錯,這個計劃一旦開啟,只能一悶頭走到底。
黑瞎子看了眼那群人,轉過頭時說,“不用擔心,吳邪既然這樣說了,他們可能是變數,但不會是麻煩。”
解雨臣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計劃行動吧。”
說著,他看著遠方,心中想著BJ的某個人,現在他能理解他,人一旦有了牽掛,很難不會產生動搖。
第二天天一亮,鐵蛋就往回走,而他們也繼續向前,按照他們的計劃,梁灣進入汪家要在適當的時機,這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所以梁灣和黎簇依舊和他們一起。
他們還沒開始行動,天就又開始飄雪了,氣溫原本就低,這樣一來,氣溫又下降了不少,大家都是北方人,對溫度早已適應,不過這里的溫度實在太低,他們依舊凍得僵硬,唯一的女人梁灣更是凍得直哆嗦。
張日山看了看梁灣,皺起眉頭,現在她不僅不舒服,而且還意外的感覺到冷,雖然這里的溫度的確很低,但這未免有些太讓她無法接受了。
他記得,在BJ時,溫度同樣很低,她都是穿著裙子,然后外面套一件大衣,當時也沒覺得她怕冷,到了這里,她反倒難以承受這里的寒冷。仔細一想,總覺得有什么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這個念頭還沒讓他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灣姐,還能堅持嗎?”黎簇關心地問道,這里就他們三個人是弱勢群體,尤其她還是個女人,所以他更加同情她,“雖然我不知道吳邪怎么會讓你去,但我想你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