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凱在宋經理的耳旁低語幾聲，宋經理點了點頭，他掃了一眼眾人，喊道：“蕭亦聯、路濤，你們兩個人出來！”

宋經理喊過之后，只見人群中走出兩個人，這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一臉木然，矮的眼睛大嘴小，他倆小心翼翼地走到宋經理跟前。

宋經理看了一眼眼前這二人，眼中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說道：“蕭亦聯、路濤，你說你們兩個，一個多月連一單都沒完成，每天吃公司住公司，怎么就養出你們兩個廢物！”

宋經理聲色俱厲，蕭亦聯和路濤二人縮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其余人膽戰心驚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蕭亦聯、路濤……”宋經理盯著高個矮個說道：“彭老師說了，你如此消極怠工，是因為你自我認識不夠。為了讓你能夠發憤圖強，脫胎換骨，決定教你們一套自我激勵的辦法！”

宋經理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接著說的：“這個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當你們感覺自己業績不行的時候，就自己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宋經理話音剛落，蕭亦聯和路濤臉色大變，連圍觀的其他同事都驚詫不已。

“現在，你倆狠狠地抽自己耳光，我不喊停，你倆誰也不能停！”宋經理大聲命令道。

蕭亦聯和路濤二人對望一眼，眼中均露出恐懼的神色。

“宋經理的話，你們沒聽到嗎？”一個聲音惡狠狠地叫道。

張牧野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大龍從宋經理身后氣勢洶洶地向蕭亦聯二人走過去。

蕭亦聯二人似乎十分畏懼大龍，他們不等大龍走到跟前，慌忙伸手抽向自己的臉頰。

“啪！”

蕭亦聯和路濤二人臉上出現一個泛紅的掌印，在燈光映照下，顯得十分清晰。

“啪”

“啪啪！”

“啪啪啪！”

耳光聲不絕于耳，蕭亦聯和路濤哭喪著臉，在大龍和宋經理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只能咬著牙，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下去。

張牧野看到這里，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這哪里是什么自我激勵啊？這分明就是體罰和自虐！張牧野記得曾在新聞上看過，某公司因為員工未達到業績指標，便讓員工寒冬臘月穿著內褲在大街上爬行，與眼前這一幕幾乎同出一轍。張牧野看得出來，蕭亦聯和路濤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也正是這樣的人，他們笨嘴笨舌，很難說動別人去購買他們手中的保健品，達不到他們上級給他們定下的指標。

響亮的耳光，不僅讓張牧野憤怒不已，也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員工，大家面面相覷，臉上驚恐不言而喻。

“好了！停手吧！”

在蕭亦聯和路濤自抽耳光兩分多鐘之后，宋經理才喊出聲讓他們停手。

此時，再看蕭亦聯和路濤，這二人臉上又紅又腫，看來，他們對自己下手不輕。

宋經理環視一眼眾人，指著蕭亦聯二人說道：“看到沒？以后誰完不成指標，他倆就是你們的榜樣！”

大家都很畏懼宋經理，一個個噤若寒蟬，聽著宋經理聲色俱厲的教訓。

“好了！現在大家都去吃飯吧！吃完飯，讓彭老師繼續給你們上課！”宋經理說道。

眾人聽到宋經理這么一說，這才松了一口氣，紛紛站起來尋找自己的碗筷。

張牧野拿了碗筷走到飯鍋前，他看到，中午又是一鍋稀湯，只比一鍋白水多了幾粒米。菜炒的倒是不少，有一大鍋白菜。現在這個季節，白菜便宜的很。

張牧野盛了一碗湯，他私四下張望一眼，當他看到蕭亦聯的時候，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蕭亦聯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一邊啃著饅頭，不時捂著臉吸溜一聲，看來，自抽耳光的痛楚還沒有過去。

張牧野坐在蕭亦聯身旁，小聲說道：“還疼么？”

蕭亦聯看了張牧野一眼，他眼中隱約有淚光閃過，嘶啞著聲音，說道：“疼！”

“哥們，忍一下，過會兒就好了！”張牧野安慰蕭亦聯說道。

“嗯！”蕭亦聯輕聲輕語哼了一聲。

蕭亦聯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歲，面色稍黑，臉上有幾粒突出的麻子格外顯眼。

“對了，你進公司多久了？”張牧野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蕭亦聯對張牧野的問話并沒有戒心，他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大概進公司有三四個月了吧！”

“那你賣出去幾單呢？”張牧野又問。

蕭亦聯的臉色立即就黯淡下來，低聲說道：“我只是當初交了5888元，成了高級業務員。之后，因為我不會說話，一單也沒有完成，除了宋經理，別的經理也經常罵我……”

蕭亦聯說著，又是一副想要哭的模樣。

張牧野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那也就是說，你三個月一分錢沒掙到吧！”

蕭亦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么不想找點別的事干呢？”張牧不解地問道。

蕭亦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宋經理說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宋經理還常說，今天住土窯，明天成土豪！”

張牧野暗暗搖了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不假。張牧野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他想要尋找韓月明，可這么多人，慢慢尋找太麻煩了。張牧野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哥們，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將來肯定能飛黃騰達！”張牧野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對蕭亦聯說道。

“啊！”蕭亦聯露出驚喜的神色，說道：“哥，你還會算命啊！不瞞你說，以前就有算命的說我會發達！”

張牧野心里清楚，估計蕭亦聯以前找的算命先生也是為了騙錢，凈撿好聽的說了。

“略知一二！”張牧野故作謙虛地說道。

蕭亦聯眼中露出熾熱的光芒，問道：“哥，那你算算我什么時候才能發財啊？”

張牧野瞇起眼睛，裝模作樣地盯著蕭亦聯的臉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哥們，你的面相不錯，之所以現在還沒發財，是因為你還沒找到你命中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