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刺了卓然幾句，見他臉色有些疲憊才悻悻停下。

卓然見她終于緩和了情緒，開了口“我想換藥”

許晴站了起來。

卓然又道“幫我去喊人”

許晴裝傻，“你手邊不就有鈴。”

卓然沒說話，眼神卻幽深幾分，許晴被他看的心虛，也知道自己這樣裝傻不地道，可上次恩典接風宴上卓然袖手旁觀的事到底讓她意難平。所以，即使從小她就怵卓然，這會為了好友也不免要強撐幾分氣勢了。

打恩典回來他就這副冷冰冰的樣子，聚會時更是任程亦呲噠恩典，這會倒想讓人過來了，早怎么不表態，還折騰出一朵朵爛桃花。

又思及剛才劉薇彤有意無意討好卓家人的樣子，她便更是氣惱了“是喊劉薇彤進來嗎？你救了人家爺爺，這可是擎著以身相許來報恩的呢，我給喊進來？”

卓然瞧著她這副替人出頭恨不得撕了人家的樣子著實有些好笑，抬了抬胳臂一不小心卻碰到了傷口。惹得許晴瞪了他一眼。

調整好姿勢，他坐了起來。

“你跟她說，我受傷了?！?

許晴翻了個白眼。這不廢話！好好的兩個人一遇到一起智商都直線下降，打量著誰聽不出來呢，一把年紀了還裝可憐。關鍵人還說的一臉坦然，不知羞。

許晴冷哼一聲，“我可沒把握把人給叫來，畢竟不是誰都喜歡沒事聽人家冷言冷語的。”

……

齊恩典正在批復文件。

實驗室目前分成了三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兩個研究方向，因為前期在方案一上積累了大量的經驗，所以方案二的初期工作進展的很快，幾乎每天都有新的進展。也因此，這段時間也是極為關鍵的時候，必須嚴格把控，否則，一旦在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后面做再多也沒有意義了。

許晴敲了門，聽到里面人喊了聲進來，走了過去。

齊恩典見到許晴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隨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沒說什么。只招呼許晴過去坐下。

兩人說了會私密話，許晴仿佛隨意道：“我哥該換藥了……”

齊恩典微頓，笑容不減，語氣卻淡了幾分“楊主任他們就在隔壁，一會我通知他們?！?

“恩典……”

許晴握住齊恩典的手，“他受傷了。”

想見你。

……

許晴把齊恩典帶到卓然病房，也沒久待，看這倆人皆眉眼清淡心里暗暗好笑。

她以前聽別人說，有五分喜歡的人，恨不得把他掛在嘴上招搖過市。有七分喜歡，就只能跟至親密友分享。有十分喜歡，那就誰也不舍得說了，憋著每天憋著一點小高興，像只松鼠攢著滿腮幫子的果仁。

這兩個人卻不同，不同之處在于，招搖過市也是十分，清淡繾綣也是十分。個中意味，非筆墨能言。

剛出了門，手機便響了起來，是那人發的微信。

許晴笑得眉眼彎彎，想起了某個整日和她斗嘴的人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所以啊，這世間愛情本就有千般姿態，萬種模樣，溫柔繾綣有之，天然純真有之，柴米油鹽有之，“相愛相殺”有之，那么，這兩個如此折騰又隱忍的人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愛情，本來就沒有固定的模樣。

……

齊恩典幫卓然換了藥，拿過一個軟枕墊在他身后，也沒言語，倒讓他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了。

往日里，她只要在他面前就能說個不停，他雖然不知道她怎么會有那么多事要講，但聽著她綿柔又脆嫩的聲音在耳邊說話也不失為一種享受，如今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猛然間讓他找話題他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不知道說什么目光便不自覺圍著她轉，看她給自己換藥，看她給自己收拾衣物，看她給自己削蘋果。一時不察，目光竟一點未遮掩。

齊恩典也不木，那么亮的一道視線籠在自己身上，她又不是瞎的，怎么會沒有知覺。只是，此刻她是斷然沒有“心情”可憐他的。

削好了蘋果，細心切成了大小相差無幾的果塊，放在了盤子里遞給他。

“手疼”卓然見她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正尋思該怎么開口就看到她送來的蘋果。

唔……有時候適當用些手段也不失為機智吧。

齊恩典嘴角微微抽了抽，也懶得提醒他，他傷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了。

找了消過毒的小簽子，扎起果塊送到了他嘴邊，卓然很自然的張嘴接過。

華恩的蘋果竟這么香甜，怪不得路漾來了他房里先對蘋果“下手了”他考慮著是不是該把蘋果先收起來，免得明兒程亦他們幾個來了給他掃蕩空了。

難得“小氣”一把的卓大少，思慮間，就感覺唇上傳來一陣溫熱，原來是竹簽太短，他觸到了了她的手指。

齊恩典面色無異，倒是卓然臉上涌現一絲可疑的暗紅，愣了兩秒，若無其事的微微后移。

齊恩典繼續“投喂”。

卓然吃著蘋果視線無意間掃到她如皓月般的手腕，心頭微動，問她“手鏈在你那？”

他上飛機前還在表里的。

“嗯”齊恩典點了點頭，她當時在手術室里看到了那個表。

本來就是她的東西，她拿回來也沒什么，無非是物歸原主罷了。

只是，手鏈都拿回去了，為何今日還要對他如此冷淡？

他還未想好該如何對待她，顯然她之前也意識到這點所以順著自己的態度沒有打破兩人之間的默契。

這次他為了任務不顧自己的身體的行為，顯然是觸了她的底線。所以她把手鏈拿走了，也表示著她不會再全部按照他的“心意”行事了。

只是他該如何告訴她，他面對的事有多么的危險？以她的性格，又怎么會獨善其身。

就如眼下，他還沒流露出要回手鏈的意思，她就用清亮了然的眼神直直望著他，將他所有的話堵在了心里。

一時無法，卓然只點點頭，不再提手鏈的事。

“還想吃”卓少的心情顯然是不錯，一個蘋果下了肚竟像不起作用似的。

齊恩典起身又給他拿了一個，還沒坐到沙發上，卓少已拍了拍床單示意她過去，黑亮的瞳孔如一汪深潭吸人心魄，齊恩典卻暗暗想發笑，幾年不見，這人外表越來越沉穩冷酷，內心卻越發幼稚了，莫非是近墨者黑，看來以后要讓他少跟程亦在一起了。

正在家里浴室唱著歌洗澡的程亦：“……”

齊恩典刀工一向不錯，不過一個蘋果，不多時就削好并裝了盤。然后一口一口的喂給眼前這個眉眼間滿含笑意的人。

“特別甜，你嘗嘗”卓然舉起一塊送到她唇邊。

齊恩典“……”不是說手疼？

深夜來訪的隔壁病友沈醉：“……”

臥槽！卓隊牛逼??！

深夜調戲小護士？

原來你是這樣的卓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