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溪邊，果然比在灌木叢中穿梭要好走一些，大概是因為溪水河流受到季節影響，都有枯水季和豐水季，所以溪邊大多是一些被水流沖刷得很光滑的石頭，和一年生的野草。

這里應該也是不少野生動物的水源，在周洋的提點下，程以熏跳過了幾坨疑似是某種動物粑粑的物體。

“誰在自家喝水的地方拉屎啊，也忒不講究了。”程以熏抱怨著。

周洋睨他一眼，涼涼道：“這算什么，拉在水里的不是也有？”

正說著，一小群海鳥飛過，一坨灰白色掉落在溪水中。

程以熏：“……”

周洋好整以暇地在一處地勢平坦的地方找了塊石頭作了個標記，看一眼多功能手表，估算了一下距離，掏出小本子畫了幾筆。

程以熏東張西望，突然發現了什么：“哎，我好像又看見蘑菇了！這回是在草叢里，你看~”

周洋抬眼，見不遠處草叢中果然有一小片白色圓形的蘑菇，胖乎乎的，看上去很是可愛。

程以熏：“這白蘑菇長得很像菜市場賣的一種蘑菇，應該是沒毒的吧？”

周洋：“應該……大概吧，那你去采點唄。”

程以熏：“又是我啊。”

周洋：“不是你是誰？”

程以熏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嘀咕：“你看，還說帶著我沒用，這不是挺有用的么。”

周洋：“你也就有這點兒用了。”

程以熏：“我這不是還能跟你說說話么，要不你一個人多悶得慌。”

周洋：“對，你還是個樂子。”

程以熏：“……”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程以熏正采著蘑菇，一邊采一邊嘴里嘀嘀咕咕，一抬頭，卻發現周洋不見了。

他不由大驚，忙站起身，喊：“莫林~~莫林~~~”聲音慌亂中甚至帶出點哭腔。

“鬼嚎什么！”一只手突然從他身后拍在了他的頭上，程以熏嚇得整個人跳起來。

“你干嘛那么大反應？”拍人的正是周洋。

程以熏驚魂未定地撫著自己的胸口：“你干嘛去了？突然離開也不吱聲，嚇死我了。”

周洋：“瞧你那慫樣兒。”說著右手一抬。

程以熏這才注意到周洋的手里抓著一只正不停在空中踢腿的灰色兔子。

周洋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晚餐。”

程以熏(6_6 )：“……”原來悄無聲息是捕獵去了。

周洋輕輕挑眉：“你這什么表情？”

程以熏：“真的要吃掉這么可愛的兔子？嘖嘖，太兇殘了吧？”

周洋--|||“之前也不知道誰說要抓海鳥吃烤雞的？”

程以熏：“可是兔子跟我們一樣是哺乳動物啊~”

周洋(→_→)：“豬牛羊還是哺乳動物呢，你不是照吃？”

程以熏撓頭：“那不一樣啊，我吃的時候是肉，不是活的，而且，兔子的長得多可愛啊~”

周洋：“那怎么著，你不吃，還想要我放了它？”

程以熏：“倒也不是。”

周洋：“你到底想怎么樣？上次買的香辣兔頭都被你吃光了，你現在居然跟我說這些？”

程以熏見她眉峰都豎起來了，顯然快沒了耐性，趕緊道：“你別讓我殺兔子就行，我下不了手。”

周洋鄙視道：“本來也沒指望你。”

程以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周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道：“你背過身去。”

程以熏心領神會，還走開了幾步，到行囊那里翻找烹飪用具。

周洋干脆利索的一刀割斷了兔子頭，拎著兔子放血。

其實兩輩子來她也是第一次親自動手殺兔子，以前她最多殺過魚，中學實驗課解剖過青蛙。但周洋從來也不是矯情的人，左右都是肉食動物，明明自己要吃，卻還要那所謂的慈悲憐憫的名聲，這般虛偽的白蓮花做派她最鄙視。（程以熏T-T：所以我是又被鄙視了嗎？）

見血放得差不多，周洋用蠻力把兔子皮剝下來，開膛破肚，蹲下身子，把兔肉浸在溪水中洗刷。

耳邊突然響起程以熏的聲音：“喂，那水里面有粑粑~”

周洋手上一頓(ˉ▽ˉ；)：“……”

程以熏見她仍然沒有把兔子肉拿出來，又重復了一遍：“那水里有粑粑，新鮮的，我親眼看見那些鳥拉進去的。”

周洋又覺得自己的額頭開始有青筋在跳動，她吁了一口氣，飛快把兔肉涮了涮，拎出來，往程以熏手里面一塞。

程以熏拿著濕淋淋的兔子肉，全身僵住：“粑粑……”

周洋再也忍不住，舉手削了他一巴掌：“哪兒那么多講究？不干不凈吃了沒病！趕緊的，剛才你不是把鍋拿出來了，把這兔子肉用水焯一下，就當消毒了。”

程以熏拎著兔子，走了兩步，又停下：“用純凈水焯嗎？”

周洋--||：“當然是用那溪里的水焯了。”

程以熏：“可是那溪水里面有……”

周洋打斷他，吼道：“夠了！你有完沒完！”

程以熏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把兔子放在鍋里，找瓶子裝水去了。

……

在程以熏焯兔子的時候，周洋又用小石子打下來4只海鳥，她挑的都是體型比較大些的那種，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然后再次蠻力拔毛，開膛破肚，丟給程以熏讓他一并焯水。

程以熏：“還說你不會武功，連飛石打鳥都會，你就騙我吧，哼！”

周洋懶得跟他掰扯，就這些對人毫無防備的傻海鳥，這么大的目標，這么近的距離，以她的目力腕力和精準度，根本是輕而易舉，相信隨便一個會玩兒彈弓的鄉村孩童都做得到。

最后兩人的午餐就是烤兔子、烤海鳥、海鳥燉蘑菇。

周洋隨身只攜帶了一包鹽，程以熏貢獻了兩顆水果棒棒糖，周洋把它們用火烤化了抹在肉上當蜂蜜用，周洋烤肉的技術不錯，不時翻著面，補充撒些鹽沫，就這簡單的兩種作料，配合新鮮天然的食材，食物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程以熏咽了咽口水：“好了沒？”

周洋在肉上噴了一點純凈水，道：“就快好了。”

程以熏：“好想吃！”

周洋：“那邊的海鳥燉蘑菇應該好了，你可以先吃那個。”

程以熏臉一僵：“不，我還是更想吃烤肉。”

周洋(→_→)：“你是怕蘑菇有毒吧？”

程以熏：“……”

周洋：“放心吧，草地上長的白蘑菇，那就是草菇，肯定能吃的。”

程以熏(→_→)：“……”之前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地說樹底下長的都是狗尿苔，不能吃的？

最后兩人狼吞虎咽把烤肉吃了個精光，蘑菇湯誰也沒敢碰。

“哎，都說了沒毒的，好可惜~”周洋一臉惋惜地倒掉那鍋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食物。

程以熏：“你說沒毒你不是也沒吃？”

周洋舔了舔嘴唇，搖頭道：“早知道，就不放海鳥了，白白浪費了肉。”

程以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