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
第二天,月兒被媽媽拍醒,今天要去錄歌曲,北極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等著自己了。
月兒匆忙打扮一下,在爸爸媽媽的護(hù)送下,又來到了音樂棚,爸媽相視一笑,倆人手挽手繼續(xù)浪漫去了。星辰樂隊(duì)已經(jīng)到了,北極正在和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聊著什么。女人身材高挑,黑長直發(fā)齊腰,穿著緊身橘色短袖和白色包臀裙子。
月兒走過去,笑著說:“北極叔叔早!”
北極回過頭,身邊的女人也回過頭:“這就是小月亮?”女人睜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月兒。
北極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她就是小月亮。月兒,這是雪菲,是純品唱片公司的負(fù)責(zé)人,這次出專輯,多虧她。”北極的這些客套話,從他嘴巴里講出來,實(shí)在有點(diǎn)奇怪。
月兒很禮貌的說:“雪菲姐姐好。”
雪菲臉上的妝很濃,睫毛膏涂的尤其厚,基本看不出應(yīng)該長什么樣子。她微微一笑:“早聞小月亮小小年紀(jì)就才貌雙全呀,今天見過果然不出意外。好了,不打擾你們排練了,盡快錄,我晚上來找你。”雪菲沖著北極曖昧的眨眨眼,扭著屁股走了,走出錄音棚時,還回頭沖著北極傳情的一笑。
“是叔叔的女朋友嗎?”月兒問。
“女朋友?”北極反問,“不是。只是工作關(guān)系而已。”北極冷冷的說。
“她喜歡你。”月兒從肩膀卸下吉他,這是北極送她的吉他。
“你懂什么是喜歡?”北極笑笑。
“懂。”
北極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說:“如果你13歲就懂了,那我就白活這么多年了。”
月兒想了想:“所以北極叔叔沒有交過女朋友?”
北極皺著眉頭:“這樣會不會顯得我很愚蠢?”
月兒縷縷頭發(fā):“難怪叔叔的歌聲里,總是少了些東西。”
北極不語,像是在思考的樣子。
月兒說:“北極叔叔,你的100種感覺里,少了愛情呢!”
北極眉頭更加緊鎖,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錄音過程非常順利。月兒清脆的音色陪著北極稍帶滄桑的音線,讓整首歌曲顯得格外特別。北極驚嘆,這個女孩子將自己的歌曲完全唱出了另一番味道,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和理解,又一直在遷就著自己的聲音。一個13歲的女孩子,竟能做到如此完美的詮釋一首陌生的歌曲!
這個夜晚,我的靈魂飛向了天空
我找不到,自由自在奔跑的感覺
是甜、是苦、是歡樂還是憂傷
是笑、是哭、是自由還是捆綁
我有100種感覺
對你、我......
......
整整一天,月兒覺得嗓子有些啞掉了。坐在休息室,北極問:“小月亮晚上還想吃涮羊肉嗎?”
月兒盯著北極:“叔叔忘啦?雪菲姐姐要和你約會。”
北極想了一下,笑了下,沒說什么。
晚上,雪菲來到了錄音棚,她直奔北極走了過來:“北極,餓了嗎?晚上想吃什么?”
北極看了她一眼,說:“你不問問我今天錄音錄得如何?”
雪菲笑笑:“你知道,我對這個,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關(guān)心。”
北極面無表情,問:“那你關(guān)心什么?”
雪菲雙手支撐著椅子背,上身前傾,臉貼近北極,聲音讓人有點(diǎn)酥麻:“我關(guān)心的,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北極往后閃了一些,尷尬的轉(zhuǎn)過頭,問:“你晚上要吃什么?我請你吧,”
雪菲開心的笑著,像個小女孩一樣,說:“新開了一家西餐店,我們?nèi)コ园桑 ?
北極看了一眼月兒:“你給媽媽電話了嗎?他們什么時候來接你?”
月兒忙說:“很快就到。”其實(shí)月兒已經(jīng)給媽媽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打通,短信也不回復(fù),不知道爸媽倆人去哪兒浪漫去了。
北極點(diǎn)點(diǎn)頭,說:“明早不要錯過回程火車。”轉(zhuǎn)身和雪菲一起走了。
月兒心中有些失落,看著北極和雪菲的背影,覺得他們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一塌糊涂。
北極走后,錄音棚變得空空蕩蕩。
月兒一個人在錄音棚等著媽媽的回電,她肚子咕咕直叫,再加上累了一整天,她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夢中,她正開心的和北極對唱,北極抬起頭對著她微笑。忽然,夢中北極的臉變成了唐宋!唐宋也抱著吉他對著她微笑,那微笑如此刺骨,卻如此熟悉。唐宋一直在笑,笑的很好看,他邊笑邊說:“月兒,我對你,不止有100種感覺。我愛你,月兒,我不能沒有你!”
月兒怒氣沖沖的站起身,憤怒的說:“你別騙我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唐宋依然保持微笑:“我愛你,當(dāng)然愛你。”
月兒淚流滿面:“你愛我,你愛的是我的錢!你要了我的命!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給我解釋!”
唐宋的臉忽然猙獰起來,說:“我受夠了你肥胖的身體,我受夠了你......”
月兒拿起手里的吉他,就砸向唐宋!她瘋了一樣的喊著,我要?dú)⒘四悖⒘四悖?
猛然驚醒!
還好,是一場夢。
錄音棚里,依然是一片安靜。月兒滿臉淚水,一個人蜷縮在椅子種,痛哭起來。
還好,沒有人。
哭了不知多久,她慢慢冷靜下來。她擦擦眼淚,看看手機(jī),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媽媽還沒有回電話,她已經(jīng)餓得不行,準(zhǔn)備去吃點(diǎn)東西。
她抬起頭,北極。
北極正站在離她不遠(yuǎn)處,微弱的燈光下,北極挺拔高大的身材在地上倒影出一個長長的影子。月兒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剛才的痛哭時候的失態(tài),有沒有被北極看到,她驚訝北極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月兒起身,正要走過去,北極慢慢的走了過來:“哭完了?”
月兒滿臉通紅,還好光線暗,看不清臉。
“沒吃飯吧?帶你去吃涮羊肉吧?”北極的語速不緊不慢,依舊是不帶任何感情。
“北極叔叔,你怎么回來了?”月兒嗓子有點(diǎn)啞。
“吃完飯,想回來拿吉他。”北極冷冷的說。
“約會不是需要很久嗎?”
“不是約會。”北極沒再說什么,拿起了吉他就往外走去,月兒忙跟在后面。
北極沒有帶月兒去吃涮羊肉,反而帶著她來到一個小賣鋪,他買了一張電話充值卡,扔給月兒:“你手機(jī)欠費(fèi)了,自己充值吧。”
月兒一驚,自己手機(jī)何時欠費(fèi),她竟然一點(diǎn)都不知道,難怪發(fā)給媽媽的短信,她都沒有回復(fù),應(yīng)該是根本沒有發(fā)出去。月兒急忙刮開充值卡。她有點(diǎn)尷尬:“北極叔叔,等媽媽來了,我還錢給你。”
北極沒接她的說,說:“下次沒有聯(lián)系到爸媽,要告訴我。”
月兒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
多年后,月兒才知道,那個夜晚,北極不放心她,打電話給她,想問問她有沒有等到媽媽,卻發(fā)現(xiàn)她手機(jī)停機(jī)。他心中無端無法平靜下來,和雪菲的晚餐,他急急忙忙吃完,打了車就回到了錄音棚。
錄音棚里,那個他擔(dān)心的女孩子,正哭的撕心裂肺。
他在一旁看著,卻不敢上前去。
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會讓一個13歲的女孩哭成這樣,但是,他從她的歌聲中就知道,她一定有著極其痛苦的經(jīng)歷和故事,不屬于她這個年齡所應(yīng)該承受的故事。
他不知道是否該安慰她,也不知道過多的詢問是否合適,只能裝作漠不關(guān)心而已。
他的100種感覺里,不清楚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