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該沒臉看見明天的太陽罷
- 重生之刀門老怪
- 阿阿阿阿霧
- 2273字
- 2018-11-07 23:53:34
漆黑的長街。
數(shù)不盡的人。
阿刀推開伽藍寺殘破的大門,便看見面前的地上已經(jīng)倒了成片的尸體。
剩下的人們踩在尸體的身上,繼續(xù)刀劍廝殺。
這就是江湖,殘酷到讓人害怕。
很明顯的,血掌盟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在做困獸之斗,頑強守住伽藍寺的大門罷了。丐幫與山城劍派的幫眾弟子,屬實太多。其實地上倒下的,多半是這兩派中人,但他們站著的人數(shù)量卻是血掌盟人數(shù)的三四倍還多。
大門被人推開,戰(zhàn)局停頓了約有一秒鐘,便恢復(fù)如常,只是分了十幾名丐幫山城劍派的幫眾弟子殺來罷了,阿刀伸出胳膊來,將身后的周通天一家往后攬了一攬,一手持刀,向天揮灑著紛亂的雨絲與血,大開殺戒。
外面這些人,比起大殿時屋頂跳下的二三十余人,猶有不足,阿刀恨不得一刀斬倆,當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阿刀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每次輕而易舉殺人之時,便會覺得人命當真是賤如螻蟻,爛若臭蟲。如此,他就會想起前世的自己,他精神恍惚,而后憑著意識與刀感麻木砍殺,等再回過神來,面前十余人便全死在了腳下,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這外面的人,知道如今身在伽藍寺內(nèi)的人都是大人物,但也不曾想到一個面相不過十二三歲的人,竟是如此這般厲害。
便有幾十人再次沖殺出來,吆喝著嘶吼著,晃動著手中的利器。
阿刀抹掉臉上的血,紅色的痕跡覆在臉上,就像原始人民祭祀前神圣儀式的涂抹。阿刀橫刀立定,也學著他們嘶吼一聲,稚嫩的少年聲音,在風雨中傳出,卻好似有著千鈞的力道。
沖在最前面的敵人已經(jīng)到了面前,阿刀毫不猶豫的揮刀,便能瞧見鮮血噴涌,便能聽見人身跌落在雨水中清脆又沉重的響聲。
阿刀記不清自己自重生之后,已經(jīng)是多少次渾身浴血,想來以后的日子里,這種浴血之戰(zhàn)還有很多,自己已經(jīng)在江湖這座泥潭里越陷越深了。
阿刀斬翻一個又一個的“臭蟲”,腳下已經(jīng)是尸橫遍野,那長街上不斷的分出人來殺向這邊,這些人穿過長街,穿過人群,甚至躍至墻頭從伽藍寺的墻上殺來,阿刀面色如常,一個不留,來者俱死于一刀罷了。
阿刀此刻將面前一人的頭顱斬飛,任憑那人脖頸的鮮血噴涌一人多高,他已經(jīng)殺的麻木,愈麻木下手便愈狠!砍掉這頭顱,聽到身后腳步聲,阿刀毫不猶豫的回身便一斜刺,卻發(fā)現(xiàn)身后這人竟翻轉(zhuǎn)身子用了一招狂風十三式刀法躲了過去。
阿刀轉(zhuǎn)頭認真一瞧,果然是個十歲的少年,手握單刀,刀上有許多血,正是阿寶。
阿寶有些恐懼似得瞧著阿刀,瞧著阿刀滿身滿臉濃濃的鮮血,問道:“阿刀師傅?”
阿刀瞧著阿寶,在這廝殺的修羅地獄里,也能感受到一絲溫馨,他淡淡一笑,點頭,原本正常的一笑,在滿臉鮮血的陪襯下,竟然顯得有些詭異陰森。
“你是人是鬼……”阿寶輕聲開口問。
阿刀聽到腦后的勁風,毫不猶豫再次一刀砍出,一邊道:“重要嗎?”
“你原來是魔教的人!”阿寶繼續(xù)開口。
“正派魔教有那么重要嗎?”阿刀一邊廝殺一邊笑道,“今日這埋伏又是哪邊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阿寶義正言辭道:“對付魔教,當然不可常理論,必要之時當然要不擇手段!”
阿刀哈哈笑道:“你瞧瞧你身后的一家老小,你或許不認識,但那卻是你們幫主周通天!用自家?guī)椭鞯男悦{所謂的魔教傾盡全力前來相救,果然是不可常理論!”
阿刀言罷回頭,神情忽然愕然,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面前如今殺來那人,竟是那日山城劍派初見時,讓他癡了的那名女子。那名英氣的女子,此刻青衣飄然而至,劍氣凌然。阿刀也只是愕然了一瞬罷了,在那長劍及至胸口之時,阿刀側(cè)身,躲過這一劍,而后毫不猶豫一刀插入了該女子的腹中,鮮血頓時在飄飄青衣上暈染開來。
阿刀面無表情,他曾在這女子美麗的容顏上癡過一瞬,但如今她必須要死,這就是江湖,阿刀甚至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風雨迷了眼,面前還有數(shù)不盡的敵人。
阿刀身邊又殺出一人,速度極快,刀鋒如劍,連續(xù)點刺之下,將阿刀面前的數(shù)人全部刺于刀下,正是從大殿內(nèi)殺出的花錯。
花錯那英俊到極端的面孔當然不適合這血雨腥風的夜,但他用起刀來,便沒人注意到他的英俊了,因為他的刀法更加漂亮。
花錯出來相助,阿刀便知道大殿內(nèi)僅剩的四名山城劍派四位師叔該是已經(jīng)死了。
阿刀轉(zhuǎn)頭瞧著已然啞口無言的阿寶,言道:“不是用魔門功法的便是惡人,你瞧,坐在大殿里的,血掌盟盟主普憎大師,他也是無可奈何,他有他必須要保護的人們,他現(xiàn)在死了,卻像伽藍神一樣,守在他該守在的地方,維護他該維護的東西。你在他身上看到的,是魔性還是佛性?”
阿寶一時愕然,無法回答。
阿刀繼續(xù)道:“你信師傅嗎?就像我信你父親是昭武皇帝一樣。”
“這不一樣!”阿寶瞪大了眼,轉(zhuǎn)頭瞧了眼周通天一家老幼,神色頹然下來,“但我信你。”
阿刀知道,打碎認知,重新建立,這對于一個十歲的少年來說,太過艱難。但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永遠不能混淆。
雨絲冰涼。
花錯的刀比阿刀快許多,也凌烈許多,他明明長得像是江南的俊俏公子,可當他用刀的時候,就像大漠里的獨行殺手。
風雨夜好似大漠,他會是唯一能堅挺活著的那株仙人掌。
還能站著的兩派中人已經(jīng)不多了。
靠在墻上的老馬已然死在這斜風細雨中,身后的馬車猶系在他的身上,就像普憎,到死也放不下頭頂?shù)姆鸷捅池摰亩髁x。
阿刀示意阿寶跟自己去殿內(nèi)。
悟靜和悟行的兩禪杖已然各自懸于胡長運的頭頂,胡長運沒死,但已然奄奄一息,他渾身都是血,跪伏在地上,哀求道:“放過我吧,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兩位金剛,兩位菩薩,放了在下,我以后每日上香拜佛為幾位祈福。”
“算了吧,你該沒臉看到明天的太陽吧。”阿刀進門坐在一旁的雜草上笑道。
“我有臉,我有臉……”
“你去跟方丈大師說吧!”悟行冷聲說著,重重的一禪杖重擊在他的頭上,他的半個頭都深陷了下去。
他已經(jīng)死了。
悟靜依舊將手中的月牙鏟插在了他的脖子上,半顆頭顱滾滾落地,悟靜道:“方丈去西天,他下地獄,可碰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