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建皺著眉頭，有些為難的樣子，他用手指比劃了幾下，“這是在犯法嗎？”

不管是保護方面，還是懲處方面，此君國對于未成年人有關的法律法規都特別完善。

李覽這強拉硬扯的行為，如果對方真叫來警察的話，好一點的結果都是留下一條‘存在欺負未成年人’的記錄，糟糕一點……祝福他下輩子能順利投胎成未成年人吧。

“哈哈哈，開什么玩笑呢兄弟，我這是特地帶人家過來看個反面教材，那話怎么說來著，這是一件有特殊教育意義的事?！?

李建不是個會說笑的人，相談不歡，便冷落對方，轉而對面前的小少年問道，“需要報名我們武館嗎？”

“不需要。”

“有想咨詢的問題嗎？”

“暫時沒有?！?

“那還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

“好的?！?

然后就沒話了。

“……”

聽著這兩人毫無油水的對話，李覽感覺自己左眼皮在跳，“喂喂，你就不能多說點嗎？哪怕問問人家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行，這個樣子難怪沒人報名，人家到你這兒就關閘了，生源進不來，咱們武館怎么做生意啊?！?

李建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滿滿的智商壓制感，“原定計劃是招個漂亮的女孩子做招生專員的，是誰整天纏著她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又是誰跟沒見過女人似的天天盯著她看，導致她在昨天夜里十點半打電話過來，說她寧愿不要這一個多星期的工資，也不要在這兒干了。

呵…呵呵…你說呢，武館該怎么做生意？”

這一番話聽得李覽滿臉燥熱，他不敢看著對方的眼睛說話，閃爍其詞，“呃……主要是猴尾巴的錯吧，就他說的騷話最多，而且猴急猴急的。”

“哼，”李建才是管理人員，他自有考慮，“這件事回去再跟你們算賬。”

當著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數落人家。

鐘離昧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感覺時候差不多了，出聲道，“我走了，再見?！?

李覽本想讓自家兄弟好好勸說一番的，但沒想反被人說了自己一番，好心情沒了，也就不纏著對方了。

但還是厚著臉皮扯了一句：“走歸走，好歹也叫聲‘哥哥’啊?！?

后者頭也不回，“不要臉?！?

像滿月的月光一樣清冷的聲音，感覺蠻可愛的。

………

手上的東西有點重量，鐘離昧決定先回一趟家，之后再出來買其他東西。

“嘎~嘎~嘎~”

他一回來，小鵝就邁開兩只腳，歡快地跑過來迎接。

“嘎~嘎~”

小鵝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腳。

“是肚子餓了嗎？”

鐘離昧也有些饑餓感，他自己是能撐得住，少吃一餐沒什么關系，不過餓著小鵝就不好了。

“你等一下，”他矮下身，摸了摸小鵝的腦袋，“我背包里還有些餅干，待會兒拿給你。”

別人家養的鵝吃不吃餅干不知道，但他養的鵝是吃的，而且只要是他做的，小鵝表示，它都喜歡吃。

給小鵝投喂了餅干，鐘離昧又出門了。

為了更熟悉這一帶，他這回走了不同的路線。

走街串巷，等了幾個紅綠燈，又從一條小橋上走過。

【新店開業，特大優惠，點單五折起！】

——這是他在經過一條不起眼的街道時，看到的掛在一家不起眼的飯店店門上的橫幅廣告。

這家店的外部裝潢有一種遠離塵囂的樸素感，簡單的說，就是寒磣。

不過‘點單五折起’還是有點吸引力的。

‘要不要進去試吃一下？’

‘表面上很不起眼，說不定里面會有意想不到的料理。’

‘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去餐館吃飯過，要不要現在就常試一下？’

‘如果價格在可接受范圍之內，就試一下吧?！?

——鐘離昧在店門口站了幾分鐘，終于決定進去吃個飯。

推開門，一群光著膀子的粗糙壯漢緊盯著他看。

“……”，鐘離昧保持著三無臉，這時候他開始有些小擔心。

‘一群光著上半身的壯漢’圍著一張四方桌聚在一起，大腿粗細的手臂、兇猛的腿毛、放蕩的胸毛、坦克似的身板，種種加在一塊，感覺這地方像極了什么不知名團體的秘密老巢。

鐘離昧心細，觀察得具體了些。

關于疤痕、紋身、發型、長相特色之類的先不談，他們一共七個人，有六人是獸型大漢的標準，桌子上擺著的是一疊花生米跟一盤腌蒜頭，以及……烏龍茶？

這伙人看著這么兇猛，吃的都這么簡約的嗎？

畢竟開了門是要做生意的，見到好不容易撞上門來的傻兔子……啊不，是尊敬的上帝，這些壯士面不改色、好像很自然似的穿上衣服、放下褲腿、聞一下襪子、穿上襪子、穿上鞋子……

——這些動作熟練得令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個壯士拍了拍他們之中最‘瘦小’也是最‘帥氣’的那個人的肩膀。

“左哥，生意來了?！?

被這個壯士稱為‘左哥’的人是個帥大叔，身份證上登記的名字是‘左邊穹’，很有意思的名字，他是這家店唯一的老板兼員工，當然這并不影響他是唯一一個把上面那些彌補動作做全了的人……

臉部的肌肉很不自然的動了動，左邊穹露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他走上前來，用‘討好’的語氣說道，“歡迎光臨，客人想吃什么菜？”

這么一說，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沒給人菜單呢。

他身后一伙人顯然是跟他很熟的，只見其中一個壯士抄起一個菜單就往他腦袋邊上用力扔了過去。

左邊穹保持著笑容，也沒回頭，聽著菜單飛過來時發出的聲音，左手一舉，剛好接住了菜單。

再向前一遞，“這是你的菜單?！?

這番瀟灑流利的動作，‘此處應有掌聲’。

鐘離昧不懂武者之間的門門道道，不過他感覺這些人絕對是強過李覽、虎頭那些人的。

他接過菜單，粗略地翻看了幾頁。

都是常見的家常菜色，真的很常見，常見到復雜點的家常菜一個都沒有。

價格也很‘家?！?，這點可以加分。

“我要一份‘蛋炒飯’?！?

出于保守的想法，鐘離昧點了個八塊錢的蛋炒飯。

畢竟是個小家伙而已，左邊穹也沒啥想法，確定了是‘蛋炒飯’之后，就進后廚炒飯去了。

鐘離昧挑了個靠近店門口的位置坐下，背對著后面一伙人。

他總感覺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希望不是進了黑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