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久每天下了課去找關迎報道，對方也不給她安排什么任務，只是簡單的收發郵件。

不過涉及較多專業術語，她急需知識補充，又不想耽誤叔叔工作，便把目光轉向了圖書館。

這天，抱著借來的書剛回到宿舍，便聽到看著財經新聞的韓汐自言自語。

“這九云企業到底哪冒出來的，把于氏壓成這樣，看樣148又要換血了。”

“九云？”這兩個字倒是引起了許長久的關注。

韓汐看到她手里的書，露出些欣賞的表情，“長久，看你對財經版塊這么感興趣，我就給你科普一下。”

“好啊。”

許長久乖巧的拉著椅子坐到她對面。開學差不多兩周，同為法學院的任肅和薛苗苗很多課都在一起，自然經常同出同入，自己又要去凌氏實習，韓汐便時常宅在宿舍，也不見她和誰走的特別近。

“首先說這148商會聯盟，知道這名字怎么來的么？”

許長久搖頭，看著韓汐頗有種在聽老師講課的感覺，很是認真專注，小本子拿在手里，準備隨時記錄知識點。

“148是1家領導，4大世家和八大企業組成的商會聯盟。這一家領導自然便是凌氏集團，148商會聯盟也是他們兄弟創立的。四大世家顧名思義是那些門第高貴世代為官的大家族，韓魏范周。其實除了這四家，也還有其他的一些，不過148講究的就是金字塔尖。”

許長久點頭表示了解，之前叔叔提到世家她還沒太在意，后來實習的時候，明顯感覺在工作上有頗多牽扯，之后也做了一些功課。

“至于八大企業，是整個組織里最不穩定的組成部分。8月是商會聯盟固定宣布成員的時間，當然如果有重大事情，比如某一家出丑聞了或者破產了，會提前被除名。而每一年這八大企業是根據一整年的凈利在所有申請者中選拔的。”

“階級化這么明顯，148不怕被人針對么？”

聽到許長久發問，韓汐的眼神里閃過一抹贊賞，點了點頭，“你問到點子上了，這就是凌氏兄弟的聰明之處。”

雖然聽別人表揚自己男朋友聰明是很驕傲的事情，但是許長久現在一臉都是虛心求教。

韓汐喝了水，繼續道，“一個團體，不考慮成員會不會有領域對沖，只靠凈利來選拔，這其實在本質上就是鼓勵競爭，甚至是內部斗爭。你想想，企業都忙著和別人斗，誰有多余的心思想著造反。”

“造反？”

“對，造凌氏的反。凌家兄弟和四大世家一比，其實是最沒有靠山的，畢竟在我們國家，再有錢不如掌握實權。但是為什么連四大世家都甘于輔佐，是因為再有權的也希望有錢，而和凌氏合作是最干凈的賺錢途徑。”

“金錢關系最是直接，但也最容易破裂，所以哪怕有一家企業可以取代凌氏的地位，那就變樣了。”

許長久分析完，韓汐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凌氏創立148表面上是為商會聯盟成員提供優先于其他企業的合作關系，但是同時也是把這些人拉到了明面上。而這八家企業，甚至那些擠破頭也要進來的企業，每個人都清楚凌氏的目的，卻還是抱著凌氏大腿，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他們不敢站到對立面。”韓汐突然一笑，“凌氏兄弟一定和國家有某種更深的聯系，而這個聯系是凌氏的底牌，沒人敢動他們。”

許長久看她這么分析著，不知為何竟覺得她表情有些神秘莫測，“你怎么知道的？”

韓汐卻是聳了聳肩，“我這么熱愛八卦，當然是在網上看來的。”

許長久豎起大拇指，“你應該來我們傳媒學院。”

韓汐笑了笑，繼續看她的新聞。許長久把凳子挪回自己的書桌前，掏出手機給凌云祁發微信。

-周末我的帥男友有沒有空約會啊？

-有（小樹林等你.JPG）

消息回的很快，并且沒有任何意外的配上了表情包。許長久已然習慣，他玩了兩周微信，不知從哪搜刮來一堆奇葩表情，和自己聊天總要帶上，美其名曰，沒有表情體現不出他情緒的豐滿。

笑著放下手機，拿起另一部，上面成茉莉的消息連續發了數天。

一開始還在說許長久最近不理她，可能是在忙著追男人。后來就開始說自己工作不順心，長久離開了也好。自然接下來的短信幾乎沒有她的出現，都是成茉莉的訴苦，仿若把這個號碼的主人當成了樹洞。

“我真的很羨慕長久，有您這樣一個親戚在身邊，我獨自一人在外闖蕩，朋友都只有長久一個，她開學之后，又忙著戀愛，也不怎么理我。”

“我可以和她一樣叫你叔叔么，哎，我比長久年長幾歲，不如我叫你哥哥吧。”

“哥哥，你從來沒有回我消息，但是只要想到還有一個人可以聽我傾訴，就感覺很溫暖。”

“哥哥，謝謝你愿意做我的樹洞，如果你有想與人分享的，我也愿意做你的傾聽者。”

這些話，許長久真是看一遍，惡心一遍。她承認，如果自己是個男人，真指不準哪天心情不好，就給這人機會了。或者一心軟，就回應了。

不過可惜她并不是憐香惜玉的男人，而且已看破她這些把戲，差不多了，是時候收網了。

手指按動了數下，短信發送出去，“長久的朋友，請不要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