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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七步成詩

  • 斟月光
  • 冰凌險境
  • 2094字
  • 2018-10-14 10:00:00

奕玨的指尖,便停在了蕊流面頰。

許是感覺不夠舒適,蕊流胳膊又緊了緊,臉也在奕玨胸前埋得更深。

“唉……”奕玨興嘆出聲。

蕊流睡過一個漫長早晨。

奕玨則在自己心跳聲聲之間度過。

太陽升起小軒窗,蕊流呼了一小口氣,悠然而醒。

雖是醒了,卻沒有動。

“奕玨,你太瘦了。”蕊流還是那般抱著奕玨,眼神空曠,喃喃地說。

奕玨的手掌,呵護住蕊流側(cè)臉,另一只手,攬過蕊流的腰,自此兩人更加緊密。

“什么時候來的?”奕玨輕問。

“昨日天剛亮,你倒在地上睡著了。”蕊流答道。

奕玨昨日合眼之前,以為自己路遇幻景,未料,那刻蕊流真實站在眼前。

蕊流來得也是及時,此時霜露凝重,若是奕玨就此席地而臥,必著風(fēng)寒。

蕊流當(dāng)下喚了人來,將奕玨移上榻,自己守在奕玨身側(cè),待到夜晚,便也趴在旁邊睡著了。

這一睡便至此。

奕玨一個翻轉(zhuǎn),欺身將蕊流置于下方,目光炯炯閃爍,直視蕊流眼底。

蕊流雙手撫上奕玨的臉,輕抬起頭,嘴唇遞去,貼上了奕玨的。

奕玨再無理智,印下深吻。

這一吻并不迷亂感性,對于奕玨而言,更似一劑挽命解藥。

奕玨內(nèi)心終可獲得平靜。

他把蕊流擁進懷里,下頜抵著蕊流頭頂,再次睡了過去。

也是這些時日,奕玨的第一次甜睡。

蕊流任他抱著,不忍驚擾。

奕玨的身體,帶有一股掛著露水的青草氣息,散發(fā)著淡淡的沁人清新,極是好聞。

蕊流把自己埋沒在奕玨的味道里。

奕玨飽睡延至夕陽西斜。

蕊流輕悄離榻,伸展腰身,信步邁向奕玨書房。

行至桌前,研讀細賞起奕玨的手書。

奕玨構(gòu)字瘦長,運筆圓滑,卻暗蓄勁道,張力貫穿始終,而下筆收筆又極為內(nèi)斂。

像極他這個人。

蕊流暗贊,奕玨這一手筆墨,絲毫不輸當(dāng)今大家。

翻看到這一疊最后,卻是一張畫像。

眉目間,與奕玨七分相似。

真真一位絕代佳人。

便一定是他的母親。

蕊流的心,猶自疼了一下。

一瞬,被奕玨這份愛恨并行的感情觸動。

再度踱回榻前,蕊流跪坐下來,伸手撫摸奕玨的臉。

奕玨醒了。

“什么時候了?”奕玨問。

“天快黑了。”蕊流答。

“你……”奕玨本想問蕊流,她為何不回韓府去,卻又不想讓她走,話便打斷在那。

她心有犀,接道:“奕玨王府可容小女棲身?”

奕玨側(cè)躺,蕊流跪坐,目光平視彼此。

而此刻,奕玨眸光粼粼,蕊流仿佛又在他雙眼里看到銀河。

蕊流留在王府。

第二日,奕玨進宮。

一別月余,宮殿陳設(shè),還是亙古不變的老樣子,奕玨如往常一般,徑直奔進書房,等待奕珩下朝。

朝堂上變法之爭,表面趨于平緩,暗地里卻愈演愈烈,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態(tài)的蔓延,或章彌敦派,或韓弼一脈,眾朝臣盡已明確歸屬其一。

奕珩下朝,先入書房。

進門看見奕玨,并未驚訝。

奕玨跪地行禮,被奕珩架起來。

隨后各自落座。

奕玨開口道:“皇兄,此番臣弟北上蕭國,受可汗囑托,帶回給您一句話。”

“你講。”奕珩說道。

“可汗欲親臨大羲拜會,意在與皇兄修好,此番心思婉轉(zhuǎn)托付臣弟,勞臣弟牽橋。”奕玨微笑轉(zhuǎn)達。

奕珩沉吟片刻,悠悠說道:“早在父皇在位時,老可汗便有此意,且矢志不渝,卻終未成行。”

奕珩離開座位,踱到廳中,負手于后,接著說道:“如今新汗在位,勢要繼其遺志。”

“皇兄意下如何?”奕玨問道。

奕珩看了看他,沉聲說道:“眾生皆苦,國土卻不可讓。”

“臣弟會意。”奕玨接道。

隨后,奕玨起身,拜別奕珩。

即將步出書房時,奕玨轉(zhuǎn)回頭,補了一句:“皇兄,蕊流在我府上。”

奕珩置若罔聞,竟似沒有聽到。

蕊流于王府前廳,等待奕玨歸來。

奕玨王府的建構(gòu)普通至極,甚至不及有些商賈大戶宅地,灰磚黑瓦,無金銀器,若不是占地頗廣,還真和尋常富戶并無不同。

但府內(nèi)下人數(shù)量卻絲毫不欠,且行端規(guī)矩,卻也稍顯冷漠。

終于,奕玨疾步而入。

蕊流豁然起身,徑直撲向奕玨。

二人相擁笑對。

有情人在一起,便是閑坐光陰,亦覺津津有味。

猶如現(xiàn)下兩人,觀葉聽松,品茗煮酒,做的都是尋常之事。

風(fēng)吹落最后一片葉時,也把秋天一并帶走。

蕊流趴在窗沿上,望向庭院枯樹發(fā)呆。

奕玨倒了兩杯熱茶,遞給蕊流一杯,而后倚坐在旁,品了口茶,便放下了,自此目光停在蕊流臉上,柔情滿溢。

蕊流側(cè)頭看他一眼,慨嘆道:“真是可惜你這盛世美顏,只我獨賞當(dāng)真暴殄天物。”

她這句話,奕玨被逗得直樂,卻依舊那樣癡看著她。

“奕玨。”蕊流的目光雖注視著奕玨,但剎那間,焦點好似越過了他,投在某處。

奕玨笑意漸斂,認真看向蕊流。

“嗯,怎么?”奕玨問及。

“我覺得,薩摩宏四兄弟,事實并非我們所見那般,親密無間!”蕊流說完,直直盯向奕玨。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奕玨問道。

蕊流凝思片刻,果斷開口。

“首先,薩摩延。”

“薩摩延當(dāng)初不惜以出走推卻汗位,外表恭敬謙和,但見他的宅邸,建構(gòu)極是講究,考量細膩入微,這哪像是淡泊明志的人,他的作為與他顯露的性情不符。”

“其次,薩摩宏。”

“薩摩宏憑據(jù)人望及實力,繼位汗王本是毋庸置疑,實至名歸,但,若薩摩延卻位只是迫于形勢,故作姿態(tài),那么在宏,便難免生出心結(jié),亦此后處事防范,有所避忌,薩摩延思緒纖細,不會無動于衷。”

“薩摩崇在兄弟四人中特意獨行,乍看去深謀老練,可是,越是與自然接近的人,其實越是返璞,他才是最具純真天性之人。”

“至于薩摩奇,他才是最具野心的人,當(dāng)初越過宏來親自找你,就已顯露無疑,并且,還能說明一點。”

“什么?”奕玨好奇問道。

“不管就能力還是行動力,他已經(jīng)對薩摩宏失望了。”

蕊流篤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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