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家都在脫衣服,只有林鵬飛和酒店工作人員沒脫。因為他們是組織者,再加上林鵬飛一直在針對感染者,眾人會下意識的以為他是非感染者,不然也不會堅定不移地維護非感染者的利益。
從林鵬飛的反應來看,高楊推理的方向是對的:
林鵬飛已經感染了!
“彼此彼此,誰也別嫌棄誰,你也撐不了多久了。”
這林鵬飛的話很難聽,卻也準確地描述了他們的處境。警方失約和網絡失聯,意味著事情已完全失控。天邊漸漸呈現出曙光的輪廓,說不定經過這一夜,菲尼克斯小鎮早已是一座空城。
高楊突然想起當年刷過的一段采訪:
{您認為人類的盡頭是什么?
是毀滅。
您不覺得您的觀點太消極了嗎?
這不是消極,這是必然的規律。恐龍能滅絕,鯨魚都成了的瀕危物種,人類為什么就能幸免呢?我們不能把僥幸當作必然。}
倘若這一回僥幸活下去,那也只是僥幸而已。
……
林鵬飛說他認得路,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別管大路小路,甚至沒有路的地方他閉著眼都知道怎么走。結果剛出一條街他就懵了,還敢謊稱是被嚇的。
街上沒有化獸,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往高速口走,因為只要到了高速口就能驅車離開小鎮。
盧偉杰有些虛弱,貌似是太陽曬的。
高楊遞給他半瓶水:
“喝點水,興許會好受點。”
“謝謝高姐。”
印象里盧偉杰總是很客氣,不怎么愛笑,也不怎么主動攀談,別人問什么就回什么。
再往前走林鵬飛也堅持不住了。
他說:
“這太陽也太毒了!曬得人心跳都不正常了!”
事實上今天的太陽跟往常的太陽沒什么區別,所以高陽推斷他們所感染的病毒比較適應陰濕的環境,而這也正是街上沒有化獸的原因。
……
路上堵得厲害,開車基本是沒指望。
他們在草叢中發現兩輛被遺棄的共享單車,也就坐墊破了些,輪子鏈條還能轉。幸好附近就有五金店,很容易就夾斷了鎖,他們還順走了一些能派上用場的工具。
于是林鵬飛載著貴海生、高楊載著盧偉杰沿著導航走。
很快林鵬飛就叫苦連天:
“不行了,我腿腳沒力,實在蹬不動。”
這時他看路邊有三輪車,就想拿來用,沒想到里面有人,還是個鱗化了一半的感染者。
盧偉杰小聲對高楊說:
“高姐,倒不如你騎車先走,這樣你才能在天黑前趕到高速路口。”
說實話高楊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是理智一直壓制著,不讓她往那方面想。她很清楚如果不在天黑前離開小鎮,就得面臨下一輪化獸危機。昨晚純粹是僥幸,今晚還會有那么好的運氣嗎?
高楊糾結再三,說:
“我到了高速路口,我找人來救你們。”
“嗯。”
接著蘆葦杰從自行車上下來。高楊沒知會其他人,使勁蹬了幾下腳踏板,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林鵬飛后知后覺:
“她——她怎么自己跑了?”
“高姐去搬救兵。”盧偉杰望著遠處說。
“你信?反正我不信!”
搬救兵什么地都是借口。
林鵬飛認定高楊嫌他們累贅,才會扔下他們自己逃命。